“此間事情解決了,看來我也可以回去休息了。” 趙天生望著已經化龍的柳青,還有過來感謝的洞庭龍君,神色也是輕鬆了幾分。 至少經過這麼一役之後,整個盛州湘水流域,以及到雲夢洞庭這一線,起碼可以有百年的安定繁榮。 更多的東西,那也不是他如今一個小小四階掌祀修行可以考慮的事情。 “恐怕沒這麼簡單咯。” 雲夢府尊薛嘏走了過來,身邊還有魏老道也跟著,兩位年紀相差不小,卻相交莫逆的老人,神色間都多少有些意外與喜色。 “如今諸位可是九州聞名了!” 遲玄倒是知道那位水神手筆不凡,可是卻也沒有想到會到這等地步。 聽薛嘏他們說完以後,趙天生才是真正的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您是說,我們的那些經歷,不止是這裡的湘水周遭可以見到,哪怕是九州的湘楚水係範疇,也都可以看到?” 魏老道神色更顯古怪。 “還不止如此,聽說九州的文武廟,掌祀學宮,以及百家祖地...” “都有這樣的一景出現!” 樓觀道的祖地,也算得上是百家道家一脈,自然也都將各種情景看了個乾凈。 可以說趙天生如今已經算是九州天下盡皆具名了,隻不過有那位水神的幫忙,如果不是當麵見到趙天生,恐怕很難回憶起這個人。 加上在特定地點才有的神通顯化,散入整個九州天下當中,真正能見識到趙天生的依舊沒有那麼多。 但如今的趙天生也已經不再是那些籍籍無名之輩了。 畢竟能夠祭水,直接令那位靈均先生都出手,還被賜予了‘太牢祭’的玉牌。 無一不都證明了他的不凡。 可以說趙天生已經如今成為了不少有心人的注意對象,若非那位靈均先生設下的禁製,恐怕現在已經是滿天下尋找趙天生位置的各方勢力了。 即便如此,趙天生所在的雲夢府城也成為了眾人矚目之地。 “這麼說...” “建寧鎮我怕是回不去了?” 趙天生知道情況的麻煩程度,他如今要是再回建寧鎮恐怕就會帶來不可測的危險,尤其是對自己的那些鄉裡鄉親來說。 畢竟他可是很清楚,一些個勢力到底會多麼無不用其極。 “短時間內,恐怕如此。” “要麼你穩住了局麵,要麼就是你已經徹底的成長起來了,這都需要時間...” 薛嘏沒有隱瞞這些麻煩,不過他也有一個好消息傳來。 “隻不過短時間內,咱們也不需要考慮,掌祀學宮裡那位的麻煩了!” 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絲幸災樂禍,不得不說那位確實是道心堅定,‘問心一道’根本沒有影響他什麼,可是他做出的那些選擇,卻落在了九州文廟的那些夫子,祭酒的麵前。 別看是符合道心,卻未必就符合天下規矩,道理。 如果是一步步來,慢慢的將自己的學說攤開來,或許他也不至於這麼倒黴。 偏偏就是被直接揭開了一切,反正韓夫子是在文廟看笑話,也沒有誰為他辯駁。 就算是一句‘論跡不論心’如今也成為了罵人的話,不但有九州文廟的夫子親自出馬,將他帶回文州,不允許其在盛州逗留。 而且因為他的這件事,引起的諸多問題,也不可簡單處理,回了文州之後不但需要閉門思過多年,思過之後還得去往九州之外的外域立下功勛,如此才能算得上兩清。 實際上在九州文廟內部,關於這位的懲戒,也不是馬上就有定論,雖然閉門思過大多數人都認同了,可是後者的戴罪立功,並非所有人都同意,隻是外域來了一份通訊,文廟內部也進行了一次換血。 關於莫仲晦的最終懲戒,也是那份通訊之中附帶的。 既然喜歡說風涼話,自詡天理高高在上,那就先來看看真正的天理為何物,再說‘循天理,滅人欲’的事情。 這件事就連那位在九州文廟也有一席之地的張夫子也申斥不得,要麼就乾脆和莫仲晦一齊去往域外,要麼就來域外立下足夠的功勛,那邊能酌情減少一些懲戒。 九州文廟固然在九州之中有著巨大的影響力,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那些身在域外為九州開拓天地的聖賢們,才是真正能一錘定音的存在。 文廟之中的夫子,祭酒們之所以會留下來,除了他們更加擅長教化外,也因為他們沒那麼能‘打’。 除此之外,這件事相關的人員都由文廟中人親自上門,將後事處理完成,不管因為莫仲晦造成了什麼影響,九州文廟都有兜底到底的責任。 如此才算是九州文廟的交代。 可以說與莫仲晦相關聯的一些夫子,也都被解除了職務,從九州文廟之中離開,甚至就連教書育人也不被允許。 就可以知道這次影響到底有多大了。 隻不過那位莫仲晦離開之前,並未氣餒,隻是留下一句。 ‘非吾道破,乃不足依,理氣之學,動靜始發,知先行後。’ ‘不過百年,再去域外,吾必有往!’ 不得不說,這位承接二程夫子的思想,又從張夫子的理論裡探索出了一條道路,確實是已經開出了儒家又一脈的新路。 哪怕是在‘問心一道’上確實差強人意,卻也引得不少夫子,祭酒們的關注。 畢竟若說此人的想法理論,在趙天生前世自然有錯,可是在這方仙道顯化的世界,先知而後行,以理氣之輪概括天地,難道就真的不對麼? 至少在事後趙天生研究了他的想法後,也不敢如此認為。 ‘不過短時間內,確實是不需要考慮他的威脅了。’ 確認了九州文廟的一些安排後,趙天生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畢竟有了百年的空餘時間,不敢多說了去,他的自保之力絕對是綽綽有餘了。 隻是這個時候,他又為一件事犯了難。 建寧鎮已經被洪澇波及,他的那間小館子也出了問題,哪怕裡麵的大多數東西都被他送去了常熟叔的親戚家,可這段時間他去哪裡落腳呢? 也就在這個時候,正在思索的趙天生根本沒有注意到,除了薛嘏這位雲夢府尊和魏老道這位建寧鎮守外,還有不少的來自其他各城鎮的湘府鎮守,以及兩岸的修行都來到了他這附近。 畢竟所有人都剛剛看過那副‘問心一道’的畫麵,就算是那位靈均先生手段高超,也未到見麵不相識的地步,當然也和如今這附近人數加起來也沒過千有關係了。 但這樣的人頭開始圍攏過來的時候,依舊是密密麻麻的,讓人看了心裡發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正當趙天生想問什麼的時候,就看到以薛嘏為首眾人對著他齊齊拱手一禮。 “多謝太牢祭,穩吾湘府兩岸,挽狂瀾於即倒!” 別看這場走江最後收尾似是有些平淡,隻要看過那高過雲夢府城城墻高度的兩團水脈之力相撞的景象,就知道這是何等人力無法抵擋的天災。 哪怕是雲夢府城的守護法陣全開,能護一處之地,湘水兩岸流域其他城鎮怎麼辦?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越是看著不起眼,越是輕描淡寫的解決了所有問題,眾人才明白,這其中的難度。 若非是這位一念如此,不爭,不搶,怎麼可能湘水兩岸會有如今這般的安寧? 能夠擔任一地鎮守的修行之輩,幾乎都和當地的氣脈相連,對於這方麵的東西更是身有體會。 可以說這般的道謝,完全是出自於真心。 這個看著不過四階掌祀之境的少年人,可謂是真正的挽回了三湘大地,一場迫在眉睫的大難。 哪怕考慮到各方麵的因素,無法令這位少年人得到湘府百姓生靈的感激,他們這些鎮守修行在此,卻也可以代為謝過! 對此,認為自己不過是盡了自己微薄之力,應了一地掌祀應有責任的趙天生也多少有些激動。 回身拱手還禮。 “邀天之幸,盡綿薄之力。” “唯願我湘府人傑地靈,物華天寶,安享太平!” 於此時,兩岸之間無掌祀修行,無鎮守修行,無湘楚太牢祭,僅有...眾人者,一心同念,祭告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