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在這方麵頗有默契的對視一笑,遲玄則是難得的懶得看這兩個家夥罕有的心有靈犀。 隻不過趙天生也問出了一個問題。 “那輪獄鬼和山精可不是免費白打工吧?” 非人哉一旦主動出手,多半是有所求,別看柳青現在抱著他大腿,一口一個‘天生兄長’‘天生兄長’叫的歡喜。 這也是因為兩者之間有了關係,趙天生算是真正幫了大忙,這才如此親熱,剛剛見麵的時候柳青那大妖的威壓和派頭,可是沒有少一點半點。 如今那輪獄鬼和山精會特地一直跟蹤眼前的這頭紫紋老鱉,肯定是有所需求。 “那兩個家夥心思,怎麼可能瞞過你?” 魏老道點了點頭,其實那兩尊非人哉盯上紫紋老鱉,也是看上了它的積累和造化。 可以說非人哉之間都是如此互相覬覦,真正能夠結成互相十分信任的關係,其實非常之少。 就算是血裔親族很多時候也未必能夠得到全部的信任。 隻不過在見識到了趙天生被那尊水神賜予的銘牌後,它們就乾脆的轉移了目標,希望可以用這‘紫紋老鱉’的消息換一個機會。 “之後的饗宴,它們希望依舊可以參與。” “這算是它們獻的投名狀吧。” 雖然趙天生這份代理‘太牢祭’的身份未必能夠得到湘楚水係神靈的認同,哪怕那些有點本事的非人哉也未必在意這個。 畢竟不是真正的‘太牢祭’,一個代理兩字就代表了不會受到湘楚水係的全力庇佑。 這樣的存在,對於真正修為不差的存在來說,並不是什麼無法招惹的存在。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趙天生在雲夢府城行事才如此的低調,可對於那些無依無靠的非人哉來說就不是如此了。 別看如今趙天生隻是在雲夢洞庭湖旁邊的一個小小蘆葦叢邊上,開了一個小飯館作為落腳以及維持收入的所在。 這也是因為他風頭太盛,便需要偃旗息鼓,低調行事。 至少也得等風聲過去了之後,才好回歸正常,畢竟趙天生如今身上集聚的目光太多,而他本身的修為又太低,可不代表他的身份就真的毫無意義了。 當然除非他願意暴露‘尋味郎官’的身份,不然他如今可不就是所有人眼中的香餑餑? 隻不過曝露出了尋味郎官的身份,可不就又代表了他會卷入另外一個更深的漩渦之中? 要知道不同的玉食仙之間,可沒那麼和睦。 尋味郎官之間,能夠完全的和平相處更是少之又少,倒也不是什麼生死之仇。 然而每次祭決的獲勝者都可以得到一定的氣運提升,哪怕是尋味郎官和點酥小娘這樣本身都是大氣運之輩,可以獲得的補充也不小,能夠助益己身更快更好的登頂。 是以無論是惡意還是善意,玉食仙的結契者相遇,一場祭決的比拚肯定是少不了。 這也是歷代玉食仙結契者幾乎都是麻煩纏身的原因。 一個能夠有望登頂的尋味郎官或者點酥小娘,對於任何一方來說都是難以說得清的助益。 在有祭決這等法子的情況下,快速的推動一些個他們青睞的尋味郎官或者點酥小娘登頂,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所以遲玄一直對趙天生的亮相是慎之又慎,便也是關乎於此。 一般來說,至少得有六和境甚至是七曜真人級的水平,玉食仙的結契者才算是有了自保能力。 如今趙天生不過是四階瓶頸,離五階都還差一截,更別說遙不可及的七曜真人水準了。 當然,在遲玄看來趙天生差的隻有修為所在,境界其實早已經達到了,可偏偏體質限製,他的修為提升單純靠修行那是半點沒指望,除非是踏入了七曜真人的水準,才能稍微好上一些。 如果能夠邁入月境道人之境,那體質便再也不是麻煩所在了。 所以按照遲玄的設想,如今這種風頭正緊的情況下,趙天生最好是不要再召開饗宴了,就招待幾個熟悉的人。 以如今趙天生手藝的水平,多花費個一年半載的時間,碰一碰靈感,邁入七曜真人之境可能性不大,但沖擊一下六合級別卻問題不大。 可是事情趕事情,如今魏老道送來的這份‘大禮’確實是填充了趙天生缺失的頂級食材的部分,卻也等於是讓他不得不在更加危險的局麵下提升自己了。 ‘難道說,有些事情真是避不開?’ 遲玄的神色也多少有些變化,隻不過掩飾的很好,並未被他人察覺到。 趙天生有所注意,但也沒有多想什麼。 有些事情確實是臨時趕來,卻也未必就不是他的心意。 這次蛟龍走江的事情,其實是告訴了他一個道理,在這方天下不是你老老實實,低調處事很多事情就可以避得開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確實如果他不參與柳青的走江之事,能夠更好的隱藏自己,但同樣的是自己的家園必然會被毀滅,屆時許多的非人哉未必不會借著洪澇開始作亂,或者擦邊撈一些好處。 到時候他難道真就能完全坐視不理麼?還不是得被再次卷入進去。 反而是更加主動的去接觸這些事情,反倒是可以提前有所準備,針對性的處理。 可以說趙天生此時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 ‘遲姐姐,我想要今天晚上就開一場饗宴,如何?’ 沒有想到趙天生會如此的激進,略微有些意外,又多少有些明白了他的心思,遲玄在沉默了一會後,才終於回答。 ‘好!’ ‘不用擔心什麼,有吾在!’ 一如既往地給出了堅定的回答,作為趙天生最大的靠山,遲玄並不擔心其他的,最擔心的還是他的安危。 畢竟這個天下間的神通術法,明槍暗箭反而是最好處理的,隻有在人心上做文章,那些陰私鬼域的手段,人性之惡,人心之私,才是真正防不勝防的危險。 遲玄當年會跑到衡山神府之中,乾脆就畫地為牢,也不失是因為對這份人性的失望。 ‘莫要憂心,遲姐姐。’ ‘這次我不一樣!’ 似是知曉遲玄在擔憂什麼,趙天生的兩句話便驅散了她的陰霾,不過也代表了他的選擇,再也沒有更改的餘地。 隻見趙天生從某處摸出了一個燈籠,對著魏老道微微一笑。 “那就邀請舊友,來賞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