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玉金道:“好有道理。”心裡卻是又暗自吐槽:“隻不過,《清源丹書》怎麼會是這種東西呢,清源,清源妙道真君,那不是二郎神嗎?可無論是楊二郎版的,還是李二郎版的,那道書不該是八九玄功,或者是什麼和水有關的嗎?哦,好吧,這裡不是地球,沒有二郎神。呂方仙人便是以煉丹得道的,那沒事了。” 穀玉金不再看書,便又帶著山羊去外麵耍。 戚正榮、米明秀倒是放心的很,也不去照看他。隻是囑咐,“別跑的太遠。”卻是“今時不同往日”,他已明心法,有了不俗的火候,放在江湖之上也算得上是一方高手,在這草原上自保,可說是綽綽有餘。 無論遇見了人,還是野狼,也都能應付一番,到時候聽見了動靜,二人趕過去援助是來得及的。 草地經過了昨日一個晌午、一個晚上,和今兒一個上午的晾曬,許多裸出的地麵都凝結出一層白白的細沙,多數地方也都乾硬了,山羊很是調皮的跳起來,在不大的裸露上摁下自己的蹄印,瘋跳了一會兒後,就吃起剛澆過了雨水,正鮮嫩飽滿的草葉。吃上幾口,便抬頭看一眼穀玉金,生怕穀玉金丟下它一隻羊走了。 穀玉金則是拿著匕首,在細沙上寫寫畫畫,將才看過的《清源丹書》一字不落的寫在地上,又逐字逐句過了一遍……然而,一樣還是不懂。心說道:“這一個藥,究竟是什麼呢?” 直到了酉時天合,穀玉金才將地上的字擦去了,拍一下山羊,說道:“咩咩,走了,咱們回去。” “咩。”山羊應和一聲,跟在穀玉金身後,回了視線中顯得極遠、極小的客棧。 戚正榮說道:“可玩兒了一整個下午。” 穀玉金問二人:“叔、嬸,你們沒出去走走?” 戚正榮說道:“嗯,就去北麵轉了轉,整日無事,在房間裡也待不住。” 米明秀取了一個用草編的花環,花環上各種形狀、顏色的野花插滿了,往穀玉金頭上一戴,問道:“怎麼樣,漂亮嗎?” 穀玉金“嗯”了一句。 那一對兄妹也一人戴了一個花環,三人倒是統一了。 晚了一些,五人便去吃過了晚飯,第二天一早便起來,待到了辰時才出發。慢慢走遠,將那客棧遺出視野,便才施起了輕身提縱的功夫,奔逐起來。 戚正榮、米明秀二人一人帶了一個,穀玉金卻是自己奔走,形似流雲一般,貼著草地流向遠方。他的動作,輕盈的如同騰雲駕霧,是貼著草地在飛。給人一種炎炎夏日裡,看著天空一朵巴掌大的雲彩悠然變幻,恍惚是驚鴻一瞥,便已成夢幻泡影的空寂之感。和戚正榮、米明秀二人一跬一積,一步一累,三跬作一奮的動作截然不同。竟有一種“紙鳶伴雲飛”的意境。 晚些時候,一行五人便趕到了另一處客棧落腳。 次日,便再上路,又落腳下一處。 到了這一處客棧,戚正榮、米明秀的興致就變得極好。一進來就點了烤羊,又讓人上了一些花生米、煮大豆,慢吃細品。 吃過了飯,進了客房,穀玉金便將身上的刀、劍卸了,渾身都為之一鬆,說道:“這刀、劍背著真重,等到了玄通意極門後,就不用繼續背著了。” 米明秀莞爾道:“那你還拿這麼多?若隻拿一根棍,多輕鬆?” 穀玉金說道:“這就是有舍有得——不過,這些兵器,誰能拒絕呢?” 戚正榮也卸下了自己身上的兵器,他身上帶的可比穀玉金的重多了,光那鐧的分量,就是驚人。戚正榮說道:“就背個刀、劍,都受不得了?你看我身上這些,要不你背著試試?” “不了、不了……”穀玉金敬謝不敏。 米明秀長出了一口氣,說道:“竭於今日,明日咱們便該藏去行跡了。” 穀玉金上了炕,將廣陵裙脫下來疊好,隻是穿著素色中衣坐下來,生怕把廣陵裙弄臟了。 將疊好的衣服放在一處,穀玉金便說道:“每次投宿,都得注意把廣陵裙脫下來,白的又不耐臟,哎……好難啊,這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我有一上炕就脫衣服的癖好呢。” 戚正榮、米明秀二人“噗嗤”一樂,米明秀說道:“廣陵裙也就白底的好看,再有便是綠的、藍的,可綠的藍的卻更容易褪色,一褪色就成了灰撲撲的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比白的差遠了。再說,衣服臟了,洗就是了。到底還是懶是不是?” 穀玉金說道:“是啊……就是懶嘛。我自己的衣服,穿臟了也不想洗,還能將就,可嬸你會看不過去。你看不過去,就要幫我洗。我有手有腳的一個人,這怎麼能好意思?所以我就不得不自己洗,可我又真的不想洗。讓一個懶散的人變得勤快,這還不難嗎?” 米明秀忍不住伸手去揪他耳朵,嗔道:“這懶的,還有理了。衣服便是不顯臟,該洗都要洗洗。不然穿久了,上麵便會沾染一些東西,不乾不凈的。尤其是會生一些蟲豸,你得定期洗一下,用硫磺熏蒸,用石灰殺一殺,最好是再用醋泡一下,最後熏點香……乾乾凈凈,清清爽爽的多好。” 穀玉金贖回耳朵,用手捂住了,說道:“人和人是不能一概而論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專門給人洗衣服的鋪子……” 米明秀無語道:“專給人洗衣服的鋪子?宮裡倒是有浣衣局,專給宮人、皇上、嬪妃這些人洗衣服。可宮外,誰開這麼一個鋪子,不得賠死?誰家個衣服不是自己洗的?大戶人家有丫鬟、下人,小戶人家又用不到……” 穀玉金心頭靈光一閃,問道:“那,若是比他們在家洗的乾凈,也更能處理一些高級的布料、花紋呢?家中洗衣服,一些圖案是不是會褪色?會變得不新鮮。一些……會不會有汙漬洗不下來?就像這個廣陵裙,家中洗不好,衣服就毀了一半。如果外麵有一家可以洗了之後,煥然一新,和剛買的一樣的店鋪,那豈不是獨門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