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準不明白他哪裡得罪了這祖宗,沒什麼辦法,隻好先套個近乎。 但很明顯,這一絲作用都沒有。 向顧準奔襲而來的是一隻斷了的手臂。 手臂用僅有的手掌支撐,五根手指緊扣地麵,將整個身體向後擺。 一蹦一蹦地以瘋狗的速度追趕著顧準,速度之快,連手掌都被磨破了直噴血,但卻一刻也不肯耽誤。 顧準被絆倒,加上周圍的殘肢刻意阻止他站起來,隻能一邊喊一邊退:“這位胳膊兄弟,我們素未蒙麵,不至於吧。” 前後夾擊,手掌不費吹灰之力趕到顧準麵前,卻停滯下來,不知在想什麼。 那手思索一會後,大力拍了拍顧準身後的一隻腿。 那腿接收到指令,毫不客氣一腳踹在顧準的腚上,顧準疼得一下子從地麵上彈起。 趕來的手臂興奮地從地麵上蹦起,對準顧準的屁股又是一下子。 眼看著氣氛嗨起來了,身邊大大小小的屍塊都躍躍欲試。 顧準眼疾手快地將鐵鍋扣在頭上,整個人蹲下來。 擺出一回烏龜陣。 顧準躲在鐵鍋的庇護下,聽著上方春雨般的碰撞聲,不經慶幸係統給了這寶貝。 鐵鍋大又重,不好移動。 顧準隻好一步步地在這血路中的緩步向前,反正是路就有盡頭,能出去就行,快和慢沒什麼關係。 隨著顧準的使用頻率的增加,鐵鍋的重量也有了顯著地減輕,這倒為顧準減輕了不少麻煩。 龜速前進的時間不短,顧準也沒什麼事情可做,乾脆復起盤來。 回憶片段一幕幕閃過,直到想起之前他試驗軀乾傷不傷人時,重擊的就是那隻手臂。 記憶中,那隻手臂的手背上刻著001的紋身記號。 看剛才那架勢,那手臂應該就是這幫家夥們的老大。 一得罪就得罪個大的,這是什麼破運氣。 麵對來尋仇的,顧準一點恐懼的心思都沒有。 有本事來呀,先破了我的烏龜陣再說。 從天空上向下看。 遍布紅色的血路中,有一隻黑甲烏龜,輕聲緩步地從一眾拳打腳踢中走過。 仔細看,還能發現黑殼的底部,輕微的左右移動,像是在搖尾巴。 一開始還隻是輕微的晃動,到後麵卻擺了起來。 嘚瑟地不行。 這般囂張的行為氣得出拳的大家更加用力。 外麵的拳頭越發使勁,黑殼龜越嘚瑟。 瞧瞧,有些腿氣得都把腳上的鞋踹掉在地上。 卻還是對那烏龜無可奈何。 顧準滿麵春風地到達了路的盡頭,另一邊,屍塊們的情況就不是很好了。 使出吃奶的力氣的軀乾們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與顧準之前猜測的一致,屍塊們不能離開道路的規劃範圍,自然也就無法再找他報仇。 顧準瀟灑回頭,將鐵鍋扛在肩上,大步朝城門口走去。 城門口,城門兩側各有一座泥像看守。 泥像外表做成了士兵的模樣,一人手上拿了把大刀,保持著時刻準備攻擊姿勢。 顧準小心翼翼地舉著鐵鍋慢步前進。 這不是膽小,這叫物盡其用! 顧準是從西邊的血路過來,自然就順著從西向東觀察兩座泥像。 兩座泥像分為笑相和哭相,西側為笑,東側為哭。 東西兩側土質的大刀感應到外來者的靠近,發出崩裂的聲響。 泥土做的刀具在片刻之間退去土層,露出內裡的金屬。 原本保持蹲著狀態的泥人也哆哆嗦嗦地站起。 隨著泥人的動作,無數粉塵從上方落下,蓋了顧準一個滿頭。 泥人由蹲轉站,順勢將刀提起胸口。 不過,刀並沒有落向顧準,隻是被高高提起,又被隨意扔到旁邊。 扔完後的泥人也沒後續動作,隻是直直的望向前方。 顧準走上前去觀察落下地上的刀,熟悉的紅字再次出現眼前。 笑泥人的刀上映著:喜歡我準備的表演嗎?這可是整個鬼都最好的表演。 表演? 什麼表演? 沒見過啊! 難道是指剛才那場“搏鬥”,還是說那些密密麻麻的玉菜。 還真是會開玩笑。 顧準走到東邊哭相下的刀查看,果然也有紅色的字體。 哭泥人的刀上映著:那是整個鬼都最爛的表演,不知道什麼東西才是寶貝的家夥。 “確實,那一頓拳腳,有什麼好看的,大兄弟,一看你就很有品味。” 恍惚間,顧準似乎看到了哭泥人贊賞的目光。 觀察完兩個泥人,顧準才終於來到鬼都的大門。 大門上漆黑一片,是個整塊。 周身沒有一點開縫的地方,顧準在表麵敲擊,傳回的是很悶重的聲音。 門板很厚,材質不明,四周也沒有任何可以開啟的機關。 與其說,它是門板,其實更像是城墻的一部分。 兩個泥像之間距離不短,鐵鍋雖然重量較之前輕了不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反復的拎來拎去,還是消耗了顧準不小的力氣。 力氣沒了,顧準也不急於一時,擱下鍋,背倚著城門休息。 也就是到此刻,顧準才明白,刀麵上說的表演到底是什麼。 剛才累倒在地上的手和腳們,全部整整齊齊地站在一起。 萬惡的資本家,這休息才沒一會兒啊! 之前打得最兇的那隻001號手臂站在領隊的位置。 手腳整齊地在地上蹦來蹦去。 頭顱穿插在手腳之間,一邊躲著踩踏的可能,一邊為隊伍伴奏。 發出的聲音也好聽不到哪去,都是一些嘶吼,連半點字詞都沒有。 表演者表演的努力程度,一點也不比剛才揍顧準的時候力氣下得小。 甚至連地麵都開始顫抖。 地上一直沉默的心臟器官突然有了生命。 一個個往玉菜裡跳,排著隊的去自殺。 玉菜被血腥味激起,蟲鳴聲響徹整個空間。 這場群魔亂舞的表演需要有觀眾的目光才會正式開始。 顧準有些後悔把頭轉過來了。 可惜,顧準的雞皮疙瘩在之前早就掉完了,已經掉無可掉了。 “確實是爛到極致的表演,大兄弟,那你說的寶貝又是什麼啊?” 一片亂七八糟的景象中,顧準像哭泥人玩笑喊到。 出乎顧準預料的,泥人竟給出了回應。 哭相再次蹲下,確保它的手指在顧準的視線範圍內。 泥人竟然將手聚攏,搓起了手指。 哦。 還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