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濯司的聚會暫時解散了,那四名被選中成為假千戶的同僚都被留了下來,而剩下的人也是興致勃勃地一起去領自己的七寶蘊靈丹。 楊焦就屬於這一批人裡麵。 他看著周圍人已經完全忘了偵魔司了,開始以清濯司自居並且為清濯司考慮事情。 這就是現實。 楊焦也領到了那一瓶靈丹,正可惜沒有完整的時間好好修煉一下,等下肉眼可見地又要去出任務了。 就在此時,他看到路邊一人靠在通道墻壁上似乎是在等著他們。 周圍的百戶們看到那人都是露出了尷尬的笑容,竟然有些心虛。 楊焦則是迎了上去。 “看起來你們的待遇不錯啊,在那個人手下做事的感覺怎麼樣?” 花紅錦似乎是在陰陽怪氣。 楊焦沒好氣地打斷道:“你也別這麼說,我們都是直接接到了調令才過來的,上頭可沒有給我們選擇的權利。” “至於說感覺麼……說實話,還不錯。” 花紅錦聞言樂道:“你倒是坦誠。” 說著對周圍那些百戶揮揮手說:“這家夥說得沒錯,你們又沒做錯什麼,乾嘛這副表情。” “既然去了清濯司就好好表現,也別忘了我們偵魔司的這些老兄弟就行了。” 那一眾百戶聞言都是鬆了一口氣,隨後紛紛與花紅錦打招呼便告辭。 楊焦也想學著他們一樣。 “你給我站住!” 花紅錦把他給叫住了。 她說:“其他人都無所謂,我看你小子是迫不及待想要脫離我的掌控吧?” 楊焦乾笑一聲不說話,那模樣完全就是被說中了心事的樣子! 花紅錦這回真生氣了。 她說:“就因為這個,你就情願在那種可以隨時把手下丟出去送死的人手下做事?” 楊焦聞言連忙寬慰道:“我都說了這事我控製不了,更何況你也從來沒有真正掌控我吧?” 花紅錦依然生氣,不過隨後她還是嘆息一聲道:“算了,不和你說這些有的沒的了,等下還是去聚仙閣,我給你擺桌酒。” 說著她轉身就走。 楊焦遲疑了一下,猛然意識到花紅錦這是有話要和他說,隻是礙於這裡是鎮魔衛的總部生怕隔墻有耳不好多說,這才把他拉了出來。 楊焦也沒多等待,跟著就走了過去。 還是聚仙閣的頂層雅間,這裡就與東橋相鄰,正好可以看到洛水南岸的景象。 洛水南岸,那裡如今已經不復繁華。 隻是五六天的時間,這原本熱鬧的街道上就灰蒙蒙的一片,如同廢墟。 而與之一水之隔的城北,則依然熱鬧非凡。 官吏、豪商、大戶似乎都看到了機會,覺得又可以大撈一筆的樣子? 和先前相比沒多少差別的佳肴被端了上來,而這次在這裡吃飯的也依然隻有楊焦和花紅錦兩人。 楊焦稍稍遲疑道:“我以為其他人也會來。” 花紅錦沒好氣地說:“其他人?本來就是臨時組隊,我請別人乾什麼。” “請你,也隻因為你是我帶回來的,總要給你負責。” 這就言不由衷了,明明是先前在與顧長天的戰鬥時,楊焦不離不棄為她爭取時間的樣子打動了她。 楊焦倒是無所謂,拿起筷子就夾菜。 他對吃的沒什麼要求,但是遇到好吃的不吃白不吃。 花紅錦看他這樣也動筷子吃了兩口,隨後認真地說道:“其實我這次也算是給你傳話了。” 楊焦意外問:“趙僉事?” 花紅錦道:“是,咱們那位僉事讓我轉告你,吳同知特意點名要的你,恐怕就是因為你開發的那門‘驅魔逐離咒法’。” 楊焦驚訝地問:“這門咒法我隻能算是開了個好頭,其中許多關鍵部分都是偵魔司的大家群策群立做出來的。” “難道,那人想要用我做突破口謀奪這門法術?” 花紅錦說:“鎮魔衛內部,針對這種有特殊功用的法術十分看重,聽說這門法術已經傳到了指揮使那邊,並且在西山關處大放異彩。” 楊焦問:“他想要占個這門法術的開發者名頭?” 花紅錦指了指他的腦袋說:“淺了,這就淺了。” “對於吳同知那樣的人物來說,隻要你人在他的麾下,那這名頭是不是他的都無所謂,他完全可以對外宣稱這門法術是清濯司出了大力的。” “雖然我們都知道實際上是怎麼回事,可現在你在他那裡,他那麼說也完全沒人能反駁得了。” “更重要的,還是他應當是看重了你的法術開發能力,所以想要讓你以後能夠給他繼續多爭臉。” 楊焦聽著就懂了,附和道:“是啊,甚至這件事裡我的個人意願都不那麼重要,若是我配合固然更好,哪怕不配合也不妨礙吳同知拿我說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這就是高級別的權術麼? 人在其中不由自主地就會成為棋子。 花紅錦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說:“就是這樣,趙虎那人心善,他就是怕你不明真相應對出錯才讓我特意提醒你一下。” “他有句話說得很對,我覺得可以跟你說一下。” 楊焦露出傾聽狀。 花紅錦道:“人貴在自知之明,什麼階段就去想什麼事情就行。” 楊焦聽了琢磨道:“這是在讓我看開點,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別太在意偵魔司這邊的事情?” 花紅錦說:“要不怎麼說趙虎是老好人呢?” “不過這樣的結果也算是好的了,也算是留下了一份香火情。” 楊焦點點頭說:“我明白了。” 接下來他們就吃吃喝喝也不聊工作的事情,隻是說各地美食風俗,倒也算是愉快。 而在差不多吃好了的時候,楊焦的身份玉牌忽然一顫。 他低頭讀了信息,隨後看向花紅錦道:“花奶奶,看起來被你說對了,吳同知已經給我發消息約我麵談了。” 花紅錦來了興致,她問:“那玩意他問起‘驅魔逐離咒法’你準備怎麼說?” 楊焦以爽朗的笑容回應道:“我麼,大概會回一句:聽從大人的安排。” “怎樣?” 花紅錦笑了起來:“你這滑頭,就知道這種事情難不住你,趙僉事純粹是想多了,你才沒那麼多道德負擔。” 她看起來並沒有因此而生氣,隻是單純地擔心楊焦回答不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