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燈和喬伊娜出門上了的士,回到收拾一新的小樓。 二人經過這些天的不斷“交流”,默契程度已經無縫瑕接。 在掛完彩紙和彩燈後,兩人極速粘合在一起,喬伊娜靈活的翻到老燈身上說:“這些天你辛苦,今天我來。” 老燈剛說:“燈沒關~,”喬伊娜已經進入角色,此處省略三千字。 一番大戰,二人緩解了旱情,稍事休息,穿戴整齊,喬伊娜下樓很快做了兩碗麵條。 看著快六點半了,喬伊娜邊吃邊問:“老燈,你猜猜今天的禮金有多少?” 老燈幾口吃完麵條,放下碗想了想,他發的開業邀請函總共不到三十份,目前的行情,結婚隨禮就是一百二百的,開業頂多三百五百,便說道:“難不成過萬?” “七萬多,”喬伊說完,收起二人的碗進了廚房。 老燈著實吃了一驚,問:“怎會這麼多?” 喬伊娜刷著碗說:“職能部門的大多是五百,但有裝飾材料公司,建築材料公司,還有老七帶來的那個華建公司,都是一萬元。” 老燈一聽明白了,今天隻是跟他們碰杯,沒撈著說幾句話。 不禁感慨道:“這些人出手真大方,嚇人吶。” 喬伊娜擦凈手,來到近前摟著老燈說:“以後,錢的數字會越來越大,你可不能迷了心竅。” 老燈緊緊抱住喬伊娜說:“那得看你是不是經常騎大馬,” “討厭~~。” ————————分界線—————————— 金鷹大酒店的江海集團咖啡室,這是股東們休息商談的專用區域。 此刻這裡隻有兩個人,集團的董事長劉炳江,總經理王建華。 看著現磨的咖啡,經過王建華的調製沖兌,冒出濃鬱咖啡豆的香氣飄滿空中。 劉炳江贊道:“建華,你倒是氣定神閑,頗有風骨儒雅之神吶。” 王建華笑笑,端給劉炳江一杯。 自己也端起杯咖啡,一邊享受著來自異域的芳香,一邊說道:“你又不是不知,提名後,再走個表決程序,吾的心願已了,此生無憾矣。” “對,是我劉某著相了,”劉炳江說著端起咖啡喝了口,“呸”的聲吐出碎渣說:“這玩意兒,真不如一碗羊雜湯有味。” 王建華心裡壓住無盡的厭惡,放下杯子說:“炳江,你今晚把我留下,也不必賣關子,有話直說,誰跟誰啊?” “這就對嘍,想當年咱們弟兄練攤的交情,同苦共甘,我這當哥哥的總也忘不了。” “炳江,你是擔心那拆遷公司的命案?” “草,我劉炳江混跡北海五十載,會操心那事?” “那兄弟就不明白了,還是喝咖啡吧,涼了有股糊味。” “王建華,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嗎?咱哥倆要是嘮不明白,難道讓我那弟弟來?” 王建華自然知道劉炳江肚子裡的彎彎繞,融匯基金已經收到省市兩地下發的整改通知,想要挨過年去幾無可能。 近千億的虧空,即便把北海賣了也還不上,那裡麵的儲戶,多是企業收集散戶的血汗錢,以單位名稱開的賬戶。 這些年,基金會敞開高息收儲,再高息放貸抽頭,上上下下大稱分金風光無二,很是暴富了一批人。 自己呢?不僅未上他們的船,缺錢時,更是無奈讓出大股,才得以從融匯借貸五千萬,連本帶利直到今年才還清。 光它馬利息就還了一千五百萬,這豬頭劉炳江可曾說過一句客氣話? 如今集團賬麵是有些餘額,但那是明年項目開工的錢,已在市委明年計劃之內的。 況且這些錢,對於融匯那巨大的黑洞,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這豬頭還以為是前些年嗎?自己現在已經洗乾凈腳上岸了,就是要泡著咖啡,靜看爾是如何跳崖的。 想到此,坐到劉炳江對麵,放下杯子說:“我如今在東城區,荒草土嶺的混口飯吃。 “哪裡比的上你們兄弟,單單那西海岸項目,都是我此生難以攀越的高峰。 “近五公裡的優質沙灘,延展十多萬畝的灘塗,劉兄,說句不中聽的話,單單拿度假村這個項目,別說在省內,放眼全國也得進前十嘍。” 劉炳江這些年雖然錦衣玉食,日進鬥金,但這種商談技巧卻丁點沒有,他還以為王建華在冒酸氣,不由得放鬆下來。 點上煙抽了口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當時拿下西海岸,我是反對的。 “荒灘土嶺,鳥不拉屎的地界,硬是讓我兄弟砸進去三十億,結果那勞什子高爾夫球場還未開工,就來文件禁止了。 “如今雖然度假村的酒店開業,但後續配套仍得一二十億投入,根本看不到頭。 “本來憑借融匯雄厚資金,度假村項目問題也不大,但今年融匯五年期到期,許多開戶人有了新的項目,準備清戶。 “這就造成資金出現缺口,我兄弟的意思,幫急不幫窮,這時候,你王建華可不能看熱鬧。” 王建華點點頭道:“嗯,你說吧,如何幫,兄弟義不容辭。” 劉炳江坐直上身說:“他已經聯係了南邊白家和彭家,那邊答應準備十個億應急。 “剩下的四十億,由匯金,通達,江海,市財政均攤,如何?” 王建華差點笑出來,還五年期到期,你個私募基金真把自己當銀行了? 誰不知道你基金會吸儲隻有五年期。 還不是因為短期的你根本無法支付紅利,才提高到五年的。 別說你現在應付提現,想著搞筆錢跑路才是真的,去你媽的吧。 王建華轉動著咖啡杯道:“今年的財務報告會,你也參加了,賬麵不到一個億,那還是明年等著開工的錢,我在市委已經拍胸脯保證了的,你說怎麼辦?” “王建華,你真要跟我裝糊塗?” “你還是集團董事長呢,江海有多少家底,還用問我?”王建華如今已是板上釘釘的委員,這些年受這兄弟二人的氣也受夠了。 劉炳江忽的站起身說:“這金鷹大酒店和另外兩處近七百畝土地,至少能抵押二十個億,讓你分攤十億應急,居然推三阻四,王建華,你該不會認為自己是乾凈的吧。” “炳江,這麼多年,咱們最好都相安無事,免得被人看笑話,各家有各家的活法,你兄弟二人自有外財,我王某何曾貪戀過?” “好好好,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弟兄二人在北海立腕的時候,你還在街上烤魷魚吶,王建華,給你三天,想清楚了來找我,哼~,”說罷氣呼呼的摔門而去。 王建華坐在沙發上,仔細過濾著目前手底下的門店,確認沒有沾染白粉的生意後,走到一旁的書桌前,抽出張紙,寫下了幾串編號和一個地址。 來回看了幾遍,確認無誤,折疊好後塞進信封,對著小門外喊道:“馬武?” 小門應聲打開,馬武出現在門口應道:“在。” “新來的耿局住在市局宿舍508房,務必將此物塞進去。” 馬武點頭接過信封,轉身離去。 氣沖沖的劉炳江出了金鷹大廈,坐進了新買的奔馳車裡,司機張林問:“劉叔,去哪?” “去匯金,” “好咧,”車子啟動,很快融入去西城的大路。 淩晨兩點半,剛剛進入沉睡的耿新被敲門聲驚醒。 看著門口底下縫隙,有影子駐留,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便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槍問:“誰啊?” 門外沒人回答,看著那影子晃動,底下縫隙中塞進個東西。 那影子迅速消失,隻留下走廊中的燈光。 耿新穿好衣服,來到門口聽了聽沒有動靜,便打開房門,走到樓梯間時吹過一陣涼風。 抬頭一看,樓道間的窗戶開了一扇,冷風正從那裡吹進來。 值班的民警聽到動靜,走上樓看到耿新,忙問道:“耿局長,有什麼事嗎?” “噢,晚上寫點東西,感到有風吹進來,就過來瞧瞧。” 那民警轉頭一看,果然開著扇窗戶。 便對耿新說:“我去搬個梯子關上窗戶,您早些休息吧,” 說著向樓下走去,嘴裡嘀咕:奇怪,交班的時候檢查過,明明都關著的。 耿新想:等手頭寬裕些,一定得先按裝攝像頭; 回到屋內打開燈,從地上拿起個信封。 捏了捏撕開,上麵寫了七排數字,每排是八個數,開頭一個字母。 耿新一眼認出這是護照號碼,可惜目前的大數據並網終端僅僅在技術科那裡才有。 若要查詢戶照人員信息,還得到琴島對外管理局,北海目前的出入境護照辦理科還在籌備中。 無論如何都要快速查清這幾人,因為限製嫌疑人外出和乘坐交通工具,得報請省廳批準。 看來北海的復雜局麵,遠比自己想象的嚴重。 如果這些人在自己任內走掉,可如何對得起這身警服? 低頭又看到底下寫著六個字:西城八號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