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這是您這個月的租賃費和電費等費用的賬單!” “好了,我知道了!” 文川身穿黑色西服,帶著金邊眼鏡,接過對方遞過來的賬單,意外地掏出了手機。 在得到陳強的“支援”之後,文川理所當然地付了二十萬,繳清欠費。 話說陳強,自從敗走敬亭山市之後,就退居卞水市。大半年過去,已經控製了整個城市。 由於陳強的約束,加以和官方的人談判,萬象鬼軍得以收斂在卞水市獨居一隅。沒辦法,萬象鬼軍像是幽靈一樣散布在整個城市當中。如果要徹底消滅他們,官方是做不到的,除非將整座城市移平! 但實際上,狡兔尚有三窟,陳強已經率領萬象鬼軍向著整個蘇省轉換擴散。 他目前之所以安心待在敬亭山市,是因為他在忌憚!他在忌憚那個同樣擁有怪異能力,以夢境殺人的怪物! 敬亭山市與卞水市相連,而卞水市再往南,就是吳山市。 吳山市靠海,現在正值夏天。除了來自龍國各地的遊客,就是海鷗。 這些海鷗在岸邊碼頭整了點薯條,就立馬開吃。 文川一個月前臨時起意,在海邊租了一個酒吧,用來收留那些落榜美術生,讓他們借以逃避失敗又讓他們受挫的現實。 “老板,今天人好多!”女孩兒走進,扭了扭脖子。 這是前來兼職搞衛生的妹子。叫衛冰月。 至於這樣一個漂亮的妹子不去正常的地方當酒托賺錢,而是認準了搞衛生賺錢,文川也想不明白。 “在群裡通知一下,後天我們租個遊艇,出海搞團建!”文川換了一身黑色T恤短褲,轉而出門溜達。 夏天的風很柔,文川在街邊的店裡買了支雪糕。 “老板,那個阿婆怎麼了?這一個月的時間都能看到她每天都來看海。” “哎,這個阿婆也是苦命人!”小賣鋪老板地中海,頭頂油光發亮,穿了個灰色小背心。 “她老公早些年出海捕魚,遇難了!” “從那之後,這個阿婆就跟瘋了一樣,每天雷打不動,如此三十年!” “她不相信她老公遇難,她就一直等啊等,她相信她的老公總有一天會回來......” 小賣鋪老板慢慢訴說著。雖然他們互不乾涉,但經過許多年的“相處”,他跟這個阿婆也算是“老熟人”了。 付過錢後,文川一邊吃著雪糕,一邊來到了這個阿婆的身邊。 “海裡麵埋了好多東西,比如船和思念......” 聽到文川的話之後,阿婆轉過了身子。 順著看去,阿婆的臉上已經爬滿了皺紋。眼睛可能因為經常流淚的緣故,眼神也不太好。被風一吹,就需要忍著痛。 “你是......” “一個畫師。” “你可以把你老公的畫像在沙子上畫一下嗎?我去拿一下材料,等給你做個畫。稍等一下我就回來!”文川顯然一副“稚氣學生”的模樣,但阿婆卻隱隱覺得奇怪。 “好!”阿婆答應後,蹲了下來,從身旁找了一個樹枝,一筆一劃,開始慢慢畫著。 不多久,文川就返了回來,手裡麵拿了兩隻剛殺的新鮮章魚。 阿婆畫的很仔細,很慢,仿佛少了一筆就不能寄托她的思念。 等她畫完,時間已經到了黑夜。這個時間,四周已經被文川清空了閑人。 “終於畫完了!”阿婆在畫完最後一筆之後,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小夥子,謝謝你!多虧了你讓我將他畫一遍,不然我都不知道我忘記了他的樣子那麼多。” “三十年前,他出海的時候三十歲。三十年後,我這一把老骨頭,都快把他給忘了!” 文川安靜聽著阿婆的訴說。 人生之間,生老病死都屬於常態。百年之後,如果沒有被書籍或者影像記錄下來,誰還會記得?運氣好的是一抔黃土,運氣不好是屍骨無存。 “我能給予你能力,去尋找他。不過獲得能力的同時,也會伴隨著永恒的懲罰。這個懲罰,是讓你成為一個怪物。一個能在海洋裡自由穿梭的怪物......” “如果這是真的話,我願意!” 得到阿婆同意之後,文川拿出了那支玉筆。 章魚的爪子被裁減下來,碾碎成汁,沙子和海水也被摻和了進來,一同被文川繪畫到阿婆的兩個手臂之上。 看著整個身子已經變異,成為章魚模樣的阿婆還在痛苦尖叫,文川慢了下來。 “這一次,我就不點睛了。等你什麼時候找到他,帶回來,就是我點睛之時。那時候,也就是你徹底化為怪物,失去理智,永墜黑暗海底的時候。你可明白?” 五米長的章魚怪物聽了文川的話之後,點了點頭。隨後一刻也不想等待,就進入了海裡麵。 文川望著離去的身影,將【章魚婦*殘】畫作存入了筆記本當中,隨後加以封印。 時間過得很快,畫麵一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文川就和自己酒吧裡的服務人員一起出現在了海麵上。 “老板,你真是......財大氣粗!” 衛冰月以為自家老板最多租一個小遊艇的,卻沒想到自家老板竟然能租借到吳山市首富的超大版遊艇。這艘遊艇,她也就在新聞裡麵看到過,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能夠出現在這個上麵。 另一邊,文川沒有跟他們一同在前甲板上唱歌跳舞,而是端著一杯酒,自己來到了遊艇的後甲板。 他趴在欄桿旁邊,海風將他的長頭發吹的獵獵。順著他的目光遠遠望去,就能看到蔚藍色的海裡麵有一個章魚狀怪物在向著外海前行。 令文川驚訝的是,先前被他放走的風箏竟然一直跟隨著她。 文川轉念一想,或許是因為風箏過電,造就了玉筆,而玉筆又造就了章魚婦的原因吧。 它倆竟然更親近一些。 遊艇的航程快到公海,便按照約定開始往回返航。 文川看著玩得開心的眾人,自己一個人笑了笑,擺弄著鐘擺的時候,臉色突然蒼白了一下。 “救命!救命!” 對於突然出現在遊艇旁邊的陌生人,文川搭把手,將他拉了上來。 “謝謝你啊!”中年男人一直向他道謝。 常年在海上捕魚,已經將他的皮膚和雙手折磨的粗糙不堪。 “你多少歲?”文川遞給他一個麵包。 “三十歲!”中年男人利索回答,卻又思索著。 像是在回憶什麼,卻又被什麼迷霧阻擋。直到遊艇靠岸,也沒有回憶起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