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一道光，綠得你發慌……” 　　將近中午了章樂才起來洗臉刷牙。 　　周末嘛，就該放鬆。 　　完了給手機換電池，然後一邊下樓一邊開機。 　　一開機就是連竄的提醒。 　　幾十個未接來電，十幾條短信。 　　章樂停步看了看短信，哦，基本都是各大音樂平臺的簽約邀請，千千動聽和哈米都反復發了好幾條，承諾的推薦資源一提再提。 　　“互聯網公司真是卷，夜裡24點還給我發短信，嘖。” 　　章總哀嘆一聲就要去吃飯，卻見朱從珍和揚間走進門來。 　　揚間右手拿著文件夾，左手拎著兩盒飯。 　　章總一看這架勢就失笑，好嘛，卷到我家裡來了。 　　果然，揚間放下盒飯就說道：“企鵝音樂的合同我們打印出來了，麻煩章總你填一下收款賬戶，還有蓋章。” 　　章樂無奈地“哦”一聲，拿起合同翻了翻，感覺條件也還可以。 　　就回樓上拿公章戳了一下。 　　至於賬戶，當然是獨立賬戶更好管理，可滄海工作室實際上啥子營業執照都沒有…… 　　它就沒有公賬，隻能先用橫流傳媒的。 　　“數據都怎麼樣？”章樂一邊抄寫賬戶一邊問道。 　　揚間基本過了興奮勁，還算平靜地說道：“很好，《春天裡》已經沖進新歌榜前20了，《蝴蝶》雖然還停留在30多，但它的視頻播放量應該很不錯，早上土豆網首頁還給了個小推薦。” 　　“那還不錯。” 　　章樂嘿嘿一笑，暗道還好昨晚替換了視頻。 　　替換之後的視頻，是不帶陳楚懷的。 　　雖然損失了前麵積攢的熱度，但間隔短，估計有些人發現轉發的視頻沒了還是會回頭搜索的，然後再轉發就是純粹迎奧運的視頻了。 　　加上網站給推薦，企鵝音樂給推薦，他的“計劃進度條”算是走了一半。 　　片刻後，他也拿起盒飯開動，卻發現朱從珍的飯盒不一樣，隨口問道：“不是同一家買的嗎？” 　　朱從珍：“我這個是回劇組拿的。” 　　章樂：“……” 　　揚間也有點不自然——剛剛朱顧問邀請他一起去領盒飯來著。 　　於是轉移話題，“天宇傳媒向我們邀歌了，條件是刪帖，不能再吹捧陳楚懷了，但我們……反正我沒有庫存，你要是答應，拿出詞曲明天去長沙談，要是不答應，他們明天可能也會有針對性動作。” 　　“明天？”章總臉色大變，“霧草！” 　　周末沒了？ 　　朱從珍：“你要是沒有我去找老唐寫兩首，他們說希望有中國風歌曲，剛好老唐擅長這個。” 　　章總再吃一驚，“真的假的，我天天彈吉他都沒見他發表意見啊？” 　　老唐的畫功他是見識過了，頂呱呱，要是再加上一定的音樂素養，豈不是距離一個正經導演更近了？ 　　此時朱從珍已經吃完了，拿手帕抹了抹嘴才說道：“老唐自從看了《千與千尋》後有些魔怔，一心構思故事。” 　　章樂聞言頓時外焦裡嫩，揚間也不可置信地說道：“那是神，把它作為目標也太扯了吧？” 　　朱從珍無奈地聳聳肩膀，“不過音樂方麵他有庫存，也就是不太會譜曲，你們幫忙，下午趕製兩首出來沒問題。” 　　章樂很認同揚間的話，《千與千尋》雖然國際評價隻有宮老爺子作品的中遊水平，但在東亞……嚴格說就是漢文化圈子裡，它是絕對的第一。 　　18年後它都依然是俯瞰眾生的神！ 　　老唐看來魔怔得不輕，是不是往回拉一把？ 　　章總的思維就拐到怎麼處理老唐上了，卻聽老朱說道：“當然，你要是還有手段炒作陳楚懷，可以再加把勁。” 　　章總目露一絲驚恐，連忙說道：“一會就去……選歌，咱們三百多首庫存隨便挑。” 　　他也整不出更多的逼話了呀，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那我先去寄合同。”揚間匆匆扒完飯就拿起文件夾走了。 　　朱從珍卻轉身去泡茶。 　　章樂奇道：“你不回劇組嗎？” 　　“晚飯時間再去。”他一邊鼓搗一邊說道：“樂哥兒，我來當經理吧。” 　　章樂大感意外，但還真想了想才說道：“你要是能說出我後續運營《蝴蝶》的計劃，我就答應你。” 　　剛剛一想，他就發現確實還需要一個經理。 　　這眼看著公司要出成績了，下星期拿著“成績單”去創業扶持辦公室，要來另外的19萬圓貸款應該沒問題。 　　然後在鎮上租個辦公室，搭起門麵來。 　　有成績單，有門麵，那就可以開始拉項目了啊。 　　他以後肯定是要帶項目的，原本屬意章野管理公司日常事務，可現在章野撈到了演員公會的領隊。 　　小小領隊卻頗為關鍵，章野可以憑此籠住部分本地演員。 　　他章樂沒有拉幫結派欺行霸市的想法，也不會允許章野那麼做。 　　可古人有個詞總結得好——窮文富武。 　　窮人讀書是最有效率的出路，但富起來之後呢？ 　　得發展武力，這樣才能保住財產、家業。 　　至少得在本地有點勢力吧，不然絕逼就跟大街上的肥羊一樣——轉眼間就被人吃乾抹凈咯。 　　而且他知道橫店影視城明年也會成立影視公司，那時候，它是會繼續庇護家鄉的小弟還是怎麼滴，可不好說。 　　所以，章野還是再當一兩年領隊，鞏固一下本地的影響力再說。 　　另一個原因，當然就是阿福帶來的這些怪人了。 　　他們的來歷肯定是有問題的，很難放心讓別人來管理這些怪人。 　　朱從珍沒有急著作答，沖好一壺茶，回到飯桌前坐下。 　　才說道：“你的計劃其實就寫在橫幅上，橫店出戰四個字。” 　　章樂長長“哦”一聲。 　　朱從珍：“有橫店出戰，就能有金華出戰、杭州出戰、魔都出戰……遠的不好說，但省內，派十幾個人奔赴各大城市，各找一兩個願意出鏡的廣場舞小隊，掛上橫幅，拍視頻，上傳網絡，加上你這個源頭，很有可能掀起一股小潮流。” 　　“廣場舞在網絡上的名聲不算好，或曰土，或曰擾民，但迎奧運的口號天然正義，相信絕大部分廣場舞者都不會拒絕這麼一條橫幅，稍有見識的都會意識到，一旦這大義名分落到實處，是所有廣場舞者都會受益的事情，總有一些人會挺身而出與你並肩作戰的。” 　　“所以事情並不難，一路的預算一千多就足夠，繼時網絡風潮起，電視臺必然報導。” 　　迎奧運的風潮，電視臺怎麼可能不報導？ 　　章樂微笑，心想老朱這大局觀還真不錯。 　　他的計劃大體確實就是這樣。 　　這是短視頻時代很常見的一種宣傳手法——接力秀。 　　秀美女、秀寵物、秀家鄉話……都有過接力潮流，有的是自發形成的，但大多數都是人為安排。 　　章樂打出“橫店出戰”所期待的就是其它地方紛紛出戰。 　　我來組成火車頭，大家一起嗨起來！ 　　但這年頭必須人力推動。 　　“大方向你說對了，但我其實不想花這份錢。”章總高深莫測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道：“我告訴你一個消息，省裡八月底或九月初會來橫店考察，已經說了希望能看到創新內容。” 　　朱從珍一怔，隨即有點哭笑不得，“如此考察有何意義？” 　　章樂對此不予置評，從錢包裡拿出徐天濟、項愛華的名片遞給他。 　　“這兩位是影視城方麵給我批貸款的領導，香火情說不上，但好歹知道我們公司，也許對我們有那麼點期待。” 　　朱從珍接過名片，微訝道：“所以，你答應了？” 　　“讓你去談事情，總得有個正經名義嘛，經理就先讓你當著吧。”章樂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朱從珍微笑，“此事容易。” 　　章樂立即肅然說道：“除了你剛剛說的省內計劃，我還要求你說服他們動員省外的合作單位一起參與，” 　　這“任務”對於任何一個公司、團隊而言都不算麻煩，頂多就是有那麼一點點難為情。 　　要是員工家裡就有跳廣場舞的，那更是小事一樁。 　　橫幅可以製作好寄過去給他們，那他們隻需要借個DV機，在家人們跳廣場舞的時候掛上橫幅、拍個兩分鐘視頻上傳到網絡。 　　朱從珍同樣一口答應。 　　章樂又去雜物房裡拿出來一條橫幅丟給他。 　　打開一看，上書：“歷史孕育文化，橫店引領潮流。” 　　朱從珍：“……” 　　這顯然是給考察隊看的“配套”橫幅，是“幫”影視城準備的。 　　“引領潮流”當然是指廣場舞迎奧運，但其實前半句更能凸顯影視城的“氣質”。 　　這一“城”的仿古建築不就是歷史重現嘛，至於有沒有孕育出文化……後半句給了說明！ 　　這……影視城方麵看了這橫幅能不心動？ 　　從珍經理差點忍不住要說：“樂哥兒有宰輔之才，朕之子房也！” 　　（章樂：？？） 　　其實交出去這麼一個任務，章樂感覺輕鬆不少。 　　哪怕朱從珍失敗了，也就《蝴蝶》的傳播速度慢一些而已。 　　慢就慢唄，憑著和天宇、企鵝音樂的合同，他已經有把握拉到項目了。 　　幾分鐘後來到工作室，揚間也剛好回到。 　　章樂又讓他記譜，揚間頓時就怒了，“章總，你還藏什麼呀，詞曲直接拿出來就不行嗎？” 　　章總囧了一下，“不行。” 　　揚間滿臉幽怨，“你都不編一個理由騙騙我？” 　　比如浸水了什麼的。 　　現在是騙都不騙了啊…… 　　騙子不騙人了意味著什麼？ 　　卻聽章總說道：“我給現成的那你做什麼？你不多練習又怎麼提高？” 　　啊這…… 　　揚間選擇相信他，至少這樣自己會好受很多。 　　隻要沒有版權糾紛就隨他去吧。 　　這次可是要賣給天宇的，想必他也不會蠢到抄襲。 　　“中國風是吧，那這首《天下》拿去。” 　　章樂默寫了《天下》的歌詞就去唱。 　　“烽煙起尋愛似浪淘沙，遇見她如春水映梨花，揮劍斷天涯相思輕放下，夢中我癡癡牽掛……” 　　唱著就暗樂，這歌原唱就是張節，那估計就是天宇打造的，現在拿去賣給天宇，桀桀桀桀。 　　想到這猛然發現天宇是個“紅海”呀，它那麼多的超女、樂男，哪個不需要好歌？ 　　也就陳楚懷了，《有沒有人告訴你》作詞、作曲都是他自己，昨晚的直播裡已經首唱了。 　　隻是現場直播的音質太差了，天宇現在是壓著，連音樂平臺都不讓上傳。 　　免得敗壞路人緣以及影響專輯銷量。 　　《天下》這歌在章樂看來也就還行，主要是編曲很出色，而歌詞則是典型的“元素堆砌”式古風。 　　所以這歌全版權（不包括著作權）賣掉他也不心疼。 　　揚間聽完卻不太淡定，這又古風又rap的，完整又流暢，必火的啊。 　　去年林賊賊的《曹操》多火啊，這《天下》的風格簡直如出一轍，但歌詞更好。 　　林賊賊：“曹操不囉嗦，一心要拿荊州，用陰謀陽謀，明說暗奪地摸……” 　　眾詞人：“……” 　　《曹操》能火成那樣，《天下》未必不行。 　　這真是章總買來的嗎？那個村一定還沒通網。找書苑 ｗww.zhaosｈuyuａn.com 　　我也想去買！！ 　　不等揚間整理完畢，章樂就開始默寫第二首了——《我的歌聲裡》。 　　這首也全版權賣掉好了，不心疼。 　　歌聲再起，揚間也就沒時間糾結了，趕緊記譜。 　　兩首歌各唱了兩遍，揚間還是有些細節拿捏不住，想讓章總換音調試一試。 　　章樂：“唉，它們終究不是我們的歌，讓它們自由吧。” 　　反正天宇在編曲的時候也還會調整的，這邊差不多就得了。 　　揚間：“……” 　　居然能把不負責任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人才啊！ 　　章樂接著說道：“我的底線是3.5萬圓一首，隻保留著作署名權就行。” 　　這價錢已經達到知名音樂人的標準了，但質量擺在這，天宇那麼多識貨的，他並不擔心賣不出。 　　揚間正要點頭，忽然一怔，驚道：“你……不去談嗎？” 　　“我不去。”章樂斬釘截鐵道。 　　去了容易露餡。 　　他在揚間麵前“創作”的全都是唱熟甚至唱爛了的歌，所以才顯得唱功很不錯。 　　但要是不熟悉的歌，肯定會原形畢露——還是在憑感覺唱歌。 　　“創作”才華就更滑稽了。 　　雖然不影響這次賣歌，但“才子”形象沒了不但影響以後賣歌，還會影響拉項目。 　　但說完又覺得哪裡不對勁，隨即醒悟，驚訝道：“為什麼要去長沙談，視頻不行嗎？” 　　揚間眨眨眼，“朱顧問說你在籌備電影，他們才邀請你的。” 　　章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