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何主任招呼眾人去新開辦的公司食堂吃飯。 　　亦即公寓樓的1、2層，2樓隻占一半，另一半是小超市。 　　樓上已經有近20個套間住人了，張鬆文也搬了進去。 　　老朱等人也有獨立套間的，但用途似乎都不太正經。 　　老朱打算當酒店房用，主打會客、會友。 　　老唐的直接將客廳布置成畫室了。 　　阿蘭還跟陳金屋一間，準備買居家影院、遊戲機…… 　　王正一的已經擺了好些健身器材。 　　就還是習慣回章樂家睡覺，其實也更私密一些。 　　章樂沒有直接去食堂，而是請韓董上樓。 　　在電梯裡就說道：“領導，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訴我啊？” 　　到現在都還沒提《少年Pi》，多半是談出結果了。 　　韓董悠哉說道：“600萬美元，四年期限，或者800萬美元，五年期限。” 　　章樂一個深呼吸吐出鬱悶。 　　印象中，三四年後李鞍做這個片子總成本才5000多萬圓，國內媒體、觀眾都拿這數據來打臉自家導演。 　　“李鞍5000多萬圓能做出《少年Pi》、國內導演動輒1億2億，錢都哪裡去了？”這樣、 　　這個製作成本，那麼好的特效，足以說明李鞍買版權沒花什麼錢。 　　但章製片卻需要支付至少600萬美元，心裡難免有些不平衡。 　　他想了想才毅然說道：“我買四年期限，但要求分期付款。” 　　韓董：“嗯，這個應該不難。” 　　人家全球暢銷書作家，日常生活並不缺錢。 　　要不是多年來無人問津，加上這邊年限短，還真不容易這麼快談成。 　　《少年Pi》2002年初版，04年出插畫版，05年譯林社出中文插畫版。 　　估計馬特爾是想借這次的短年限交易刺激一下那些暗中觀察的家夥。 　　Look！中國人都敢做，你們還在猶豫什麼？ 　　吐完氣，章樂笑道：“這是橫流的第一部大片，華影扶持一下唄，” 　　韓董立即搖頭，“等你做出拍攝方案來再說，要做出那隻老虎可不容易，這片子極容易吃力不討好。” 　　忽而怒道：“我還沒說要將改編權轉讓給你呢，我們費了這麼大的功夫，你也得拿出點好東西來才行。” 　　章樂撇撇嘴，“有，馬導在看了。” 　　“哦？算你還有點良心。” 　　韓董立即去見馬儷文，見她麵前的文件上書四字：我的姐姐。 　　她顯然是看完了，在思考著什麼。 　　韓董欲言又止，終是拿了文件去看。 　　果然是劇本，講的是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父母不待見女兒，向有關部門謊報女兒是個瘸子，就為了能要第二個孩子，要一個兒子。 　　小女孩努力證明自己健康，回家後被一頓暴打，隔年，終於妥協，配合父母欺騙了檢查人員。 　　直到女兒要讀大學時，他們才如願以償。 　　父母卻篡改了女兒的大學誌願，本來可以去京城讀臨床醫學的女兒，被逼隻能留在市裡讀護理衛校。 　　關係徹底破裂，女主人公自己勤工儉學讀完了衛校，憑優異成績、表現競聘上了人民醫院的護士崗。 　　此時，父母車禍去世，留下了年僅4歲的弟弟…… 　　如果韓董知道“情緒輸出”這種說法，就會自動分類——這是一個典型的情緒輸出故事。 　　前半段能令人血壓飆升，後半段則是感慨連連，會跟女主人公一起糾結、掙紮——到底要不要撫養弟弟？ 　　不知何時，章樂已經在對麵坐下，對馬儷文說道：“馬導，如果請你執導，你打算怎麼拍這個本子？” 　　馬儷文微怔，原來還沒決定給我拍？ 　　這小年輕還考我？ 　　正要說時，腦海裡卻劃過一道電光，皺眉道：“你想模仿《初戀》的攝影風格？” 　　這才是他邀我來看《初戀》的主要目的？ 　　章樂笑了，“馬導能想到這一點，說明我們達成共識的概率很大，但我並不是要套用霍導的攝影風格，而是稍微側重。” 　　他頓了頓才接著說道：“馬導你以前的作品，攝影都偏深沉，很有老電影風采，包括《人在囧途》，也偏硬，但這個本子，我希望你的鏡頭側重於清新、溫暖。” 　　“老實說，這個片子既不是喜劇，也沒有感官刺激的內容，風險還是挺大的，所以首先要確保畫麵好看，能留住觀眾的注意力，然後才是女主角的表演、劇情，馬導同意嗎？” 　　這個電影特別需要一個女性導演，跟馬導不能達成共識的話，他隻能去找薛小路試一試了。 　　女導演稀罕啊，目前真就李紹虹、許安華、馬儷文這麼三個人選，薛小路屬於備選。 　　於飛虹？徐晶蕾？懂個屁導演！ 　　李紹虹太大牌，章樂自問主導不了。 　　許安華倒是合適，但一想到可能要跟港圈的人打交道，找書苑 www.ｚhaｏshｕyｕａn.com 還是算了。 　　因為《赤壁》，橫流跟港圈明裡暗裡都很不對付。 　　即便許安華比較純粹，但難保那邊的工會、明星不會橫生枝節。 　　馬儷文沉默了片刻，反問道：“你想過沖獎嗎？” 　　章樂點頭，“當然，我知道這片子如果拍深一些更有利於沖獎，但我選觀眾、選票房。” 　　沖獎也就國內的三瓜兩棗了，海外觀眾估計都理解不了重男輕女的惡劣影響，很難共情。 　　海外拿不了獎，版權就不好賣。 　　所以，這就是一個隻能指望國內票房的項目。 　　馬儷文有點惋惜的樣子，“我理解你的選擇，可以配合，那，女主角人選……” 　　“萬倩怎麼樣？” 　　“我剛剛想的也是她，小孩和舅舅呢？” 　　“咱先去吃飯，邊吃邊聊。” 　　二人說著就往門外走，韓董立即嚷道：“行吧，這算你一個本子，你再出一個，我就把《少年Pi》轉給你。” 　　章樂立即橫眉冷眼的，“這可不是給華影的，這個我們自己製作，不過我也給華影準備了一個，隻是劇本還沒做好。” 　　韓董狐疑道：“你不會是說花木蘭吧？” 　　章樂：“你也聽說了啊，對，花木蘭。” 　　韓董頓感頭疼，“那是上影集團的重點項目，我們也做，那成何體統？” 　　“就是知道上影在做，我擔心廣電和電影局都卡我，才讓出主控權給華影，您要是不願意，我頂多過兩年再做，但您可不能說我沒有給華影劇本了啊。”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