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米，你在守夜人協會工作這麼多年了，怎麼連這種錯誤都會犯？”拜倫厲聲指責到，仿佛提米給教會帶來了巨大的損失一樣。 　　提米茫然地看著拜倫，他做錯什麼事了？剛想開口詢問，卻發現自己的嗓子眼像堵了一團棉花一樣，難以開口說話。 　　“我，我，我......”蒼老嘶啞的聲音從提米嗓子眼中擠出來，把他嚇了一跳，自己的聲音啥時候變得像病危的老人一樣難聽了？ 　　提米慌忙地摸了摸臉，卻摸到一手的褶子和乾枯粗糙的皮膚，眼前突然浮現出一麵鏡子，他從鏡中看到了一個蒼老乾癟的老人，花白稀疏的頭發掛在長滿老年斑的頭皮上，眼珠渾濁不堪，整個人佝僂著背。 　　他艱難地上前想要抓住拜倫的衣擺，卻被拜倫一把推開了，同時狠狠地往他身上“呸”了一口：“又是一隻寄生蟲！” 　　自己為何突然變得如此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提米失神地坐在地上，心中生出無限的無力感。 　　“咳咳咳” 　　提米突然感覺喉嚨發癢，拚命地咳嗽著，想要止住喉嚨裡的癢意，但越咳越癢，而且還越來越痛。 　　“嘿嘿嘿，歡迎來到老頭兒的世界，小子，哦不，老夥計！”提米隻感覺背上一沉，回頭就看到老得隻剩下一張皮披在骨架上的老約翰攀在自己背上賀喜到。 　　“不！”提米發出絕望的怒吼，從沙發上掙紮起來，後怕地喘著粗氣，原來一切隻是一場夢！ 　　幸好也隻是一場夢，夢中自己那種蒼老無力的樣子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得讓他害怕。 　　“這就是服用‘夏蟲’的人的最終歸途嗎？我一定要得到‘持鐘人’的魔藥！”提米下定決心，等過段時間就去打聽“商人”的下落。 　　“目前我用了兩次減速和八次加速，難怪會出現夢中的場景。這也許是身體給我的警告，提醒我不能破壞均衡。等明天再用六次減速來保持平衡，順便也可以琢磨減速的應用。” 　　“咳咳” 　　旁邊突然響起拜倫的輕咳聲，他朝提米揚了揚下巴但沒說任何一句話。 　　提米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在看到周圍守夜人們的各種表情後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家裡，而是在守夜人之家的大廳。 　　“抱歉，抱歉，剛剛做了個噩夢。”提米的耳朵尷尬得通紅，訕訕地放下拳頭解釋到，他們這才散開。 　　“抱歉，拜倫隊長，我竟然睡著了。現在到晚上了嗎，我有沒有錯過值班？哦，對了，老約翰他人怎麼樣了？我記得昏迷之前好像擊傷了老約翰來著。” 　　提到這兒，提米又有些驕傲，他第一次就能做到這種地步，說明自己還是挺厲害的，要是自己對魔藥的理解更深，估計老約翰都接不了自己幾招。 　　“你沒錯過值班，不過鑒於你能力使用過度導致昏迷，今晚的值班你就不用參加了。另外老約翰在棋牌室打牌，有任何問題你自己去問他吧。”拜倫睨了提米一眼，搖頭去值班了。 　　提米連忙沖向棋牌室，還沒走進去就聽到了老約翰中氣十足地叫喊著：“誒誒，給錢給錢！” 　　推開門，提米看到老約翰正踩在板凳上，梗著脖子大聲嚷嚷著，一點兒受傷的樣子都沒有。 　　“你，你居然沒事？”提米傻眼了，虧得他還以為自己成功擊敗老約翰了呢！ 　　“喂，臭小子，你很希望我出事？”老約翰有些不高興，這不是觸他眉頭嘛。 　　“不，我的意思是之前我的攻擊沒有傷到你嗎？”提米認為自己的計謀很成功了，但居然不起任何作用，這未免也太打擊他的自信了。 　　“嘿嘿，我就說了不要小看我，你要學的還多著呢！”老約翰得意洋洋地說到。 　　“是是是，那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躲開的嗎？”提米低聲下氣地討教到，如果不弄清楚，這會讓他今晚睡不著覺的。 　　老約翰當即扔下手裡的牌，繪聲繪色地講述起當時的場景..... 　　“砰！” 　　老約翰被提米狠狠地砸在地上，泛起一大股灰塵。還沒等提米看清楚老約翰的具體情況，自己就因為過度使用能力而昏迷了過去。 　　“咳咳咳！這地上真臟！”老約翰推開倒在身上的提米，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抱怨到。 　　“不錯，不錯，這小子真不錯！要不是他不了解我的能力，我還真會吃個大虧呢。”老約翰看著昏迷的提米贊賞到，全身的黑色物質慢慢褪去，顯出老約翰原本的皮膚。 　　其實在這場戰鬥中老約翰放出了一個煙幕彈，他故意讓提米認為在短時間內自己不能多次使用能力，這種信息差讓提米誤判了戰鬥的結果。 　　若是發生在真正的戰鬥中，這種失誤無疑是致命的。這就是老約翰給提米上的第一課。 　　“原來如此！”提米恍然大悟，警記了這次的教訓，以後可不能再犯了。 　　“還打不打牌？”旁邊的催促著老約翰，顯然他們已經聽慣了老約翰的吹噓。 　　“來了來了！”老約翰撇下提米重新坐回凳子上，開啟了新的一輪牌局。 　　提米本來還想問一下老約翰具體屬於哪一條途徑，有什麼能力的，但看到老約翰已經在開始吆喝了，無奈隻好回家休息，等明天有時間了再問。 　　第二天，提米吃過午飯後才去守夜人之家詢問拜倫關於自己的排班情況，昨晚他回家倒頭就睡著了，根本沒看具體時間是多少，也就不清楚自己值守的到底是前半夜還是後半夜。 　　“後半夜。” 　　“那我今晚是值守前半夜嗎？”提米問到。 　　“對。”拜倫惜字如金，懶得多說一個字，想要再睡個回籠覺。 　　前半夜的值班時間是從下午七點開始，一直到晚上十二點為止；而後半夜則是從第二天的淩晨一點到六點。 　　所以值守前半夜的守夜人在一點過後就可以回家休息，接著就是值守後半夜的守夜人開始巡邏，然後兩班人員第二天再互換一下就行了。 　　這樣的輪班製度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是值守後半夜的人員休息時間比較少，會導致當天在值守前半夜的時候精力不濟；好處是一直都保持著值守後半夜的守夜人精力充沛的狀態。 　　畢竟一般事故的多發時間是在後半夜，前半夜不被重視也是理所應當的。 　　“咚咚咚......” 　　提米不停地敲響老約翰的門，直到把他從床上吵醒為止。 　　“來啦來啦！別他娘的敲門了！”老約翰咆哮著，沒讓提米等多久，麵前的門就被老約翰粗暴地打開了。 　　“乾嘛乾嘛？一大早就來敲門，是來索魂還是來要命的啊？不知道我昨晚在打牌嗎？你他娘的是故意的吧？”老約翰對著提米罵罵咧咧，不斷地發泄著起床氣。 　　“什麼大早上，這都下午了！還有不是拜倫隊長讓你好好地教導我嗎？你這是打算消極怠工？”提米毫不客氣地回敬到，他發現對老約翰這種老油條不能客氣，不然對方就會蹬鼻子上臉。 　　“誒不是，我記錯了時間哈哈哈......咳咳咳，咱打個商量，能別向拜倫小子打小報告嗎？你想學什麼，我都教你！”老約翰見提米搬出拜倫，由原本的不滿瞬間轉變成了討好的樣子。 　　“什麼都可以？”提米想老約翰確認到。 　　“什麼都可以！”老約翰點頭，像是想到了什麼，猥瑣地嘿嘿一聲，並朝提米眨了眨眼。 　　“那好，你就教我古代語吧。”提米不為所動，提出自己的要求。 　　“誒，原來你想學古代語？”老約翰有些疑惑，不明白提米學這個乾嘛，不過好歹答應了他，隻能說道：“我可以教你一些古代語，也能告訴你一些古代語的基本常識，但是更加深奧的我教不了你。” 　　“好。”提米絲毫不意外老約翰並不精通古代語，這老頭就是這樣，什麼都會一點，但都不精通，典型的梧鼠五技。 　　“進來吧。”老約翰邀請提米進入房間，從隔壁搬來一把靠椅，然後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下。兩人坐下後，老約翰才開始講解。 　　“首先呢，這古代語是以前的人模仿各種生物的叫聲而創造的一種語言。雖然它被稱為是語言，但本質上是由眾多擬聲詞組成的咒語罷了，而神言的出現更是完善了這些咒語。 　　所以古代語沒有任何基本語法，全都是固定的詞語。你想要學習古代語，就隻能死記硬背。你背的詞語越多，你的古代語學識就越豐富。 　　一般來說，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基本上都不會有人使用古代語來作為日常的對話，這很蠢但也很高端大氣上檔次。 　　因為古代語沒有語法，所以會讓交流顯得很無厘頭又晦澀難懂；但古代語又能勾連神秘力量，如果你用古代語來和別人交流，每當你說出一個詞，周圍都會產生不同的變化。 　　不過真正讓教會禁止大家使用古代語的原因是由於一些人在快速說出幾個詞的時候，連起來的詞竟然組成了神名，導致很多人都被祂汙染，給教會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還有就是雖然古代語是一種擬聲語言，但它卻有文字來描述這種語言。沒錯，就是神言賦予了古代語的文字。 　　神言是眾神使用的語言，這種語言復雜而又簡潔。它的復雜之處在於一個詞能表達出許多意思，包含了無盡的力量；簡潔之處也是如此，它是最完美的語言！ 　　不過很可惜，我們人類不能使用這種語言，我們無法發出它的音律，無法寫出它的文字，隻能通過神的傳授來粗淺地理解它，依靠它使我們能夠記錄下古代語，而古代語也就有了專屬的文字。 　　據說隻有高階超凡者才能初步使用神言，因為祂們的身體已經被完全改造了，能夠配合神言的韻律說出來。 　　但古代語不同，任何人都能使用它，隻不過一個人的階位越高，古代語的效果就越明顯。 　　而古代語的文字很簡單，是由三十六個字符組成的，隻要你知道了這三十六個字符的讀音和寫法，你就能基本掌握和使用古代語。 　　嘿嘿，關鍵的地方就在這裡了，我隻掌握了十二個字符和兩句咒語，其它的你隻能去找別人學習了。”老約翰毫不尷尬地解釋到，絲毫沒意識到自己這種泛而不精的樣子讓提米很是無語。 　　“無魚蝦也好......”提米小聲嗶嗶了一句。 　　“昂？你說什麼？”耳尖的老約翰隱約聽到提米的嘟囔聲，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什麼，沒什麼，我是說你能不能把你會的全都傳授給我？”提米連忙否認，試圖轉移話題。 　　“我感覺你小子好像說了什麼壞話，不過看你這麼誠懇，教教你也無妨！”老約翰被提米說出的“傳授”二字捧得飄飄然，這讓他感覺自己就是一位高貴的教師一樣，也就順驢下坡答應教提米。 　　“我會的兩句咒語分別是‘Vokando’和‘Sulong Duoya’。前者有‘守護’、‘庇護’的意思；後者有‘開啟’的意思。”隨著老約翰念出了咒語，周圍也發生了相應的變化：兩人身上閃過一道灰光，找書苑 ｗｗw.zhａｏshuyuan.com 沒過幾秒就消失了；周圍的櫃門、窗戶，甚至連保險櫃都莫名打開了。 　　老約翰慌忙跑過去把保險櫃鎖上後才回來繼續講解。 　　“但這些隻是淺層意思，深層意思會隨著你的階位升高而逐漸理解。 　　所以你不要以為兩句咒語很少，每一句咒語的作用是很大的，它們在每一個階段都能起到作用。實際上很多超凡者都難以掌握兩句以上的咒語，因為這東西早就失傳了。”老約翰得意洋洋地說到。 　　“另外十二個字符就在這兩句咒語裡麵，我會向你一一解釋的。不過記住，千萬不要隨意排列這些字符，因為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會排列出神名。 　　最後你需要知道的是使用咒語並不是無償的，這需要消耗你身體內的能量。 　　普通人消耗的是靈魂，而我們超凡者消耗的是超凡力量。所以普通人使用古代語的代價是沉重且不可逆轉的，你要保證絕對不能向普通人傳授古代語，懂了嗎？”老約翰嚴肅地警告提米，提米也鄭重地向他保證。 　　隨後老約翰就把十二個字符的讀音和寫法都教給了提米，提米驚訝地發現，這些字符根本就是地球上的英語！隻不過老約翰的字太醜了，他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 　　難道這個世界跟地球有什麼聯係嗎？為什麼古代語會跟英語有一些聯係，難道眾神之中有地球人？那華語呢？是不是有些存在又跟華語有一定的聯係？ 　　想到這兒，提米對這個世界的認同度又提升了一些，也增加了在這個世界找到熟人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