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提米, 孩子,你加入守夜人協會有一段時間了吧?想必你已經對這個職位有了一定的了解,你還適應這種新的環境嗎?不同於以往的貴族生活,想要盡好守夜人的職責,必須要付出不少的精力才行。 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會給你一些指導,讓你平穩度過這些夜晚的。 首先,守夜人值守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到次日的淩晨六點。這段時間被分為了兩個值守輪次。 七點到十二點是前半夜的輪次,次日一點到六點是後半夜的輪次。 一般來說,前半夜基本上不會發生任何事,你隻需要到處走走,守護好路人回家,防止他們鬧事就行了。 你需要注意的是後半夜,特別是一點到三點這個時間段。這個時間段象征著聖光不顯,黑暗遮天,是異端和邪祟頻繁活動的時間,所以一般各種邪惡儀式都會在那時候發生。 由於你加入守夜人協會沒多久,你可以不用直接參與打擊邪惡的活動,而是作為偵查員探查所有風吹草動和不尋常的事,剩下的交給其他有經驗的守夜人就行了。 另外我這裡有一份秘密任務需要你去執行,你去偵查一下月亮湖,檢查是否發生了任何不尋常的事,然後對其拍照,並把具體情況在回信中說明。任務時間限製為一個月,一個月後請務必回信給我。 期待你的第一次表現。 聖·安格·讓” 早上提米去拿郵箱裡的報紙時發現了放在上麵的這封信,本來他還很不解為何聖·安格·讓給他寫信,直到信的後麵提到了月亮湖他才悚然一驚。 “難道那三根羽毛是他留下的?” 提米昨天才撿到那三根羽毛,今天就收到了聖·安格·讓的來信,這很難不讓他懷疑其中之間有什麼聯係。這似乎也解釋了為何聖安格讓派遣他去調查月亮湖了。 雖然他也考慮過這個時代的信件係統不會很先進,像從白銀城寄到斯裡蘭卡的信一般需要三到四天才能到達,但別忘了這個世界是有超凡力量存在的,說不定聖安格讓用了超凡力量來送信。 幸好提米昨天沒有把那三根羽毛帶進迷霧空間,也沒有把它們放回身體裡,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既然如此,那就隨便拍一張照片寄給他吧。反正月亮湖周圍的確沒有任何異常,這也是事實。”提米決定今天中午吃完飯後就去月亮湖拍一張照片。 不是提米小氣不肯多拍幾張,而是這個世界的一張照片很貴,每張至少都要一瑯才行。 畢竟連中產階級的人都不敢經常去拍照,隻有那些有錢的貴族為了維持體麵和顯示身份的尊貴才經常去拍照。 不過更有錢,爵位更高的貴族倒有些看不上拍照,他們更喜歡找人來幫他們畫一張畫像。而大多畫師的收費至少都是一玨,這是大多數平民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金額。 就在提米做好今天的行程安排後,拜倫突然找上門來了。 “你跟我來。” 拜倫沒給提米詢問的機會,直接轉身就走。 “難道他知道了些什麼?”提米被拜倫的舉動弄得有些緊張,以為他提前看了聖·安格·讓寄給自己的信。 一般來說,守夜人的任務都是由守夜人協會-任務管理部門發布的,像聖·安格·讓這種直接發布任務的舉動有些不正常,拜倫找上門來也情有可原。 提米本來還以為和拜倫的關係有所好緩,卻沒想到被這封信打回了原型。 他不想被拜倫猜忌,畢竟拜倫才是聖·安格·讓的直係下屬,而聖·安格·讓直接繞過拜倫和他聯係,難保不會使拜倫認為聖·安格·讓更看好他,從而斷了拜倫的上升之路。 兩人來到守夜人之家,拜倫回過頭發現提米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由得問道:“昨天你沒休息好?” “不,不是,我隻是......” “這些事以後再說吧,趕緊回到工作狀態中。昨天中午發生了一起失蹤案,等會兒吃過午飯後就跟我一起去現場查勘。”拜倫打斷了提米的話,不由分說地安排了提米接下來的行程。 咦?原來他不是為了信件的事,提米鬆了一口氣,看來拜倫並不知道聖安格讓給自己寄了一封信。 也對,聖·安格·讓畢竟是教會的高階超凡者,想要秘密地寄一封是很簡單的事。 “失蹤案?昨天發生的事為什麼會被定性為失蹤呢?”提米有些不解,失蹤案的立案應該不會這麼快才對。 “因為他是凱恩伯爵食品加工廠的終身合同工。”拜倫淡淡地解釋到。 “像他這種終身合同工,都有固定的上下班時間,並且在工廠裡是有備案的。而昨天他一整天都沒有出現屬實有些不正常,所以工廠負責人就將他定為失蹤。” 在這個時代,終身合同工雖然聽起來好像是個鐵飯碗,但實際上不過是給貴族們打工的廉價勞動力罷了。 而有的像凱恩伯爵這樣的貴族會把他們視作自己的私人財產,所以一旦工人在工作日沒有來上班,要麼就是死了,要麼就是失蹤了。 前者必須要到教會開具死亡證明書才能被定性為死亡,然後其家屬才有資格向工廠索賠死亡賠償金。 後者一般都被貴族用來作為不支付賠償金的借口,除非確切地收到了來自審判所-自然裁判部的判決和強製執行,不然休想從他們手中摳走一蘇勒。 “不過就算是真的失蹤案,那也不應該由我們來管吧?像這種普通的案件應該是交給安保局才對啊?” 守夜人協會並不受理這種普通案件,隻與超自然案件打交道,畢竟術業有專攻,守夜人協會的超凡者們不能被這些普通案件耗費了全部精力,同樣安保局的那些安保人員也處理不了超自然事件。 “因為那名工人的孩子也同樣失蹤了,並且在他的家裡發現了儀式的痕跡。” 吃過午飯,拜倫帶著提米趕往那名工人的家裡。工人一家住在芬恩街101號,屬於街尾平價房,是大多數工人不得不選擇的廉價房之一。 “嗚嗚嗚” 還沒進門,兩人就聽到屋裡傳來了女人的哭泣聲。 “篤篤篤” 拜倫上前敲響了木門,裡麵的哭聲漸漸變小,過了一會兒門才被裡麵的人打開。 開門的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漂亮得讓拜倫以為自己敲錯了門。 “請問你們是誰?”女人嬌嬌柔柔的聲音驚醒了滿腹疑問的拜倫。 “你是傑克的妻子嗎?我們是守夜人協會派來調查這起失蹤案的。”拜倫客氣地解釋到。 女人沒有懷疑,側身邀請提米和拜倫進入小屋。女人關上門,跟著走回桌子前,乾凈的地上留下幾串泥印。 嗯?這是? 拜倫意外地在木桌上發現了一個裝珠寶的空盒子,高級的絲絨首飾盒與周圍陳舊的家具格格不入。 提米吸了一下鼻子,他好像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說不出來的香,又帶著一絲腐臭。 女人順著拜倫的目光看到了大大咧咧地擺在桌子上的首飾盒,不由得側過身體擋住拜倫的視線,慌亂地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先生,請問您對於我的丈夫和兒子失蹤的事有什麼頭緒嗎?” 拜倫回頭盯著女人有些紅腫的眼睛,女人不自在地偏過頭。 “不,這件事目前還沒有任何進展。” 女人好像是失落,又好像是鬆了一口氣地輕聲說:“哦,是這樣啊......” “你的丈夫在失蹤之前有過什麼奇怪的舉動嗎?”拜倫詢問到。 “奇怪的舉動?好像,沒有吧......哦,對了,我記得他在半個月前的那天晚上回來時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而且還帶回來了一個黑色的盒子。”女人回憶到。 “那個黑色的盒子大概有多大?裡麵裝了什麼?” 女人搖了搖頭:“那個盒子看起來大概有一隻小貓的大小,不過我並不知道裡麵裝了什麼,因為傑克都不讓我靠近那個盒子,並且每次他去上班前都會把盒子悄悄藏起來。” 拜倫點點頭,又接著問道:“那你的丈夫在前天有沒有向你說過什麼不尋常的話,或者這幾天裡他做過什麼奇怪的舉動?” “他這幾天總是在晚上進入地下室搗鼓著什麼,過了很久才出來,並且每次都是一副很累的樣子,身上還沾了一些泥土。之前我問他到底怎麼回事時,他卻讓我別多問,並把地下室的門鎖上了,嚴禁我和兒子靠近地下室。” 聽到這兒,提米有些不解:“難道你沒有在你丈夫進入地下室之後悄悄地偷看過裡麵的情況嗎?” 女人搖頭道:“我試過的,但每次當我靠近地下室的大門時,都聽到了裡麵傳來的嘶吼聲,我被嚇得不敢再靠近。之前有一次我忍著害怕嘗試打開門,卻發現門根本打不開。” “門被從裡麵鎖住了?” “不是的,因為這棟房子的地下室大門本來是沒有鎖的,後來傑克隻是在門外裝了一把鎖,從裡麵是絕對鎖不上的。” 拜倫和提米對視一眼,讓女人接著說。 “就在前天晚上,他下班回來時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他說他們會來找他的,然後從他的手裡拿走‘代價’。 他讓我們趕緊到教堂尋求庇護,不然的話我們也會被他們抓住。不過當時他已經很醉了,我以為他在說胡話就沒理他,結果沒想到,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他和兒子就不見了!” 女人崩潰地痛哭著,提米見狀連忙上前輕聲安慰女人,而拜倫卻皺褶眉頭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說的地下室在哪兒?”冷不丁地拜倫問了女人一句,打斷了她的哭聲。 “在,在這邊,我帶你們去。”女人擦乾眼淚,帶領兩人來到地下室的入口。 傑克的地下室大門並不是裝在墻上的,而是嵌在地上,果真如女人所說的一樣在門外麵掛了一把大鎖,並且還牢牢地鎖著。 “你丈夫失蹤後,你有進去過地下室嗎?” “怎麼可能!我又沒有鑰匙。”女人有些激動地大聲回到。 提米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女人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垂下頭不再說話。 拜倫蹲下身體掂量了一番大鎖,發現鎖得很牢固,又站起來對女人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昨天你出過門嗎?” “我昨天還沒有出過門,不過等會兒我要去買晚餐用的材料。” 拜倫“嗯”了一聲然後對提米說道:“我們先回去吧。” 咦,這就走了? 提米有心想問拜倫為何這麼快就回守夜人之家,不過看著拜倫嚴肅的臉,提米識趣地沒有去問他。 回到守夜人之家時,提米才忍不住問道:“為何我們這麼快就回來,不再多問問她或者不再仔細檢查一番那間屋子嗎?” “那女人不對勁!” 拜倫沒有回答提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是突然蹦出這樣一句話。 “為什麼您認為她不對勁呢?” 拜倫瞥了提米一眼才解釋道:“首先,雖然那女人說她沒出過門,也沒進過地下室,但她的鞋子上卻沾了泥土。 如果她昨天沒出過門,那麼她的鞋子上就不會沾上泥土,除非她進了地下室或者出過門。而且昨天報案的也不是她,而是工廠的負責人。 另外根據安保員的描述,她昨天的確沒有出過門,這是經過她的鄰居確認過的。 那麼就隻剩下一種可能,她昨天進入了地下室,由此可以推出至少從昨天起,鑰匙就一直在她的手上了。 而且根據她的描述來看,那間地下室極有可能有一條通往外界的通道。從她身上的味道來推測,通道的盡頭很可能是墓地。 其次,她說一大早傑克和她的兒子就消失了,這點很不對勁,因為這起失蹤案是在中午才報案,她不可能準確地知道她的丈夫是在早上失蹤的。 最後就是那個首飾盒,以他們的家庭收入來看,是不可能會買那個首飾盒的,因為那個首飾盒是在奧肯商會旗下最高級的一家珠寶店買首飾時附贈的。” 提米驚嘆道:“您觀察得真仔細啊!” 隨後又有些詫異地問道:“不過您是怎麼知道那個首飾盒的來歷的呢?” “咳咳” 拜倫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不想在這件事上繼續牽扯:“今天晚上你跟我一起潛入她家一趟。” “就我們兩個?是去哪間地下室嗎?” “不,還有米歇爾跟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