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開業前夜(1 / 1)

明天就要開業了。   李肖疲憊地盯著自己辦公室墻上的石英鐘,再有半個小時就是明天。   老秦頭小賣部提前開業,忙得李肖腳打後腦勺。   他曾經計劃過多個開業時間,最穩妥的是過完年,安安穩穩慢慢準備充足後擇日開業。   現在突然改變計劃,提前這麼多。   “唉,自己給自己挖坑。”他在心裡嘲笑了一下自己。   挖了坑就得填,這幾天緊鑼密鼓的籌備,倒也弄得八九不離十。   “回家!”老秦頭推門走進來,聲音低沉,語氣不容置疑。   他身後跟著黃二旺,像翻譯一樣解釋道:“秦師傅怕你回去晚了,白書……讓人擔心。”   小賣部的規劃是前店後家,老秦頭自然住在這裡。   黃二旺則擔心店裡店外這麼多東西,怕有壞人來偷,堅持要打更,不肯離開。   回到家。   肖木子和白書蘭都沒有睡。   肖木子攤開著書本,卻眼神發呆。   白書蘭劈裡啪啦地打著算盤,時不時翻翻票據、記一下賬目。   這幾天,白書蘭請了假,裡裡外外幫著忙活。   她承擔起了全部瑣碎的後勤工作,還有進銷存以及成本核算等會計工作。   她無數次地批評李肖:“記住,再次告訴你,所有貨品來往都要有單據!”   在李肖的為小賣部和這次開業準備的物品中,太多東西沒有賬目和單據。   比如這最重要的辣條,居然沒有具體數量、單價、總價,甚至生產單位、運輸成本……啥都沒有。   還有那些煙花爆竹,堆了一倉庫,李肖居然說不清楚花了多少錢。   見李肖回來,白書蘭一把將他按在炕桌旁。   “你這賬目真是太混亂啦。”   她揉了揉眼睛,活動活動脖子,又開始碎碎念。   “媽,別算了,早點兒睡覺吧。”李肖看著她憔悴的臉色,有點兒心疼。   “嗯,睡覺。把這幾個算完就睡覺。”   白書蘭回答著,算盤還在劈裡啪啦地響,開始跟李肖核對賬目。   有些東西的價格,李肖真說不清。   就說這煙花爆竹,本地買的李肖記得價格。   文妮從二十一世紀傳送過來的,很難折合成這個時候的價格。   還有那些辣條,怎麼算呢?   李肖倒是變了一個數字,結果丈母娘核算後發現:   開業促銷,僅辣條一個單品就要賠兩千多元。   李肖隻好打出“賠本賺吆喝”的說法,才蒙混過關。   “這些塑料打火機,一次性的和充氣的都沒有價格、沒有任何單據,這在財務賬目上是絕對不允許的。”   白書蘭翻開一頁賬本,展開給李肖看,態度很嚴肅。   “媽,你先掛賬,等忙完這一陣,我去開票據。”   李肖不能再瞎編了,圓謊更難啊。   旁邊的肖木子,早已經合起作業本,一直想插嘴也沒找到機會。   “我說,那啥!”她乾脆站起,大聲說道,“要不然,我幫你發獎品得了。”   “不用,你的任務就是陪好吳奶奶,還有就是做秦師傅助理。”   李肖的語氣很溫柔,但也很堅決。   “我還是覺得……”肖木子還想爭取更多的工作。   “明天秦師傅會很忙的。”李肖補充道。   “那,好吧……”肖木子有點兒意興闌珊。   白書蘭依舊撥動著手上的算盤,嘴上不停地催促著:“你倆快去睡吧,我也馬上完事了。”   回到自己的小屋。   角櫃上,放著一個大紙盒箱子,裡麵一堆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   裡麵的東西,有的是作為小賣部特供商品的,有的是作為李肖“送禮”用品。   這樣的盒子,文妮已經傳過來已經好幾箱了。   近幾日,文妮一直幫著他籌劃小賣部的事宜。   從策劃創意到物品選擇、開業促銷等等全部流程。   光開業用的煙花爆竹,就傳送了萬餘元的。   她說要保證燃放時間,最少十八分鐘以上的時間。   還有辣條,各種不同品類和口味,整箱整箱的搬運。   後來這幾日,傳送工作成了單純的力氣活兒,把文妮累得直呼“大叔饒命!”。   打開手機,第一條留言就是文妮的訴苦:   【大叔啊,累死我啦!開業過後,要盡快想個辦法,這樣不是長久之計。】   這的確不是長久之計。   每次向外運送傳送過來的物品。   李肖都得選擇白書蘭和肖木子睡著後,或者沒起床前的時間。   如果讓母女倆看到辣條都是從李肖的小屋裡運出來…   那就真的百口難辯。   搬走箱子,下麵還壓著一張賬單。   那是這一段時間的錢幣和酒類兌換的賬目表。   文妮很喜歡這樣紙質的方式,她說這有一種儀式感。   看著上麵的數據,李肖嘆了一口氣:“唉,這些業務被冷落了。”   本來年前這一段時間,酒類業務是旺季,卻因為小賣部的事情少了一些供應。   雖然整個銷售額沒有降低,但實際上是虧了的。   算了,以後慢慢彌補吧。   點開第二條信息:   【大叔,你怎麼還不回來?我很困,睡了先。】   睡吧,我也應該早點兒睡。   心裡這樣想著,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身體很累,卻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習慣性地走到窗前。   每天睡覺前,看一眼二十一世紀的夜晚,已經成了他的日常。   窗外的椰風,看起來還是那樣溫暖,無論北方如何寒冷。   夜跑的小夥子,依舊大汗淋漓。   談戀愛的男孩女孩,才不在乎夜有多深。   這一刻,李肖很想念二十一世紀的老伴兒肖木子。   他回頭看看房門,房門外是八十年代的少女肖木子。   都說,重生了還當什麼舔狗?   可這個舔狗還得當,因為他愛老伴兒肖木子。   雖然上一世,少女的肖木子沒喜歡過他,但他心裡也從未愛過別人。   更何況,嫁給他之後,肖木子一心一意對他。   哪怕他做了很多錯事,她都一如既往的不離不棄。   雖然青春沒有讓她傾心,但歲月讓他們相愛,越久越濃越深。   他舔少女肖木子,是因為愛老伴兒肖木子。   他啪失去了少女的肖木子,二十一世紀那個老伴兒成了別人。   或許這就是,相依為命吧。   幾天前文妮傳來消息說,老伴兒肖木子時好時壞,波動強烈。   這讓他心裡的天,一直陰著。   ……   躺在鬆軟的大床上,李肖睡不著。   不隻是第二天的開業,太多思緒關不住地往外冒。   他罵自己沒出息,利用軍中學到的睡眠法。   勉強有了困意。   ……   “咕~~~咕!咕——”   雞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