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廢混雜著煙味,我滿臉胡渣,在自得其樂的世界。” 此刻,東北某座小城的一戶普通人家內,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正在心裡哼著這首像是專為此情此景創作的歌,但奇怪的是,他的臉上卻是一副悔不當初,痛心疾首的模樣,低著頭,承受著他母親的狂風暴雨。 沒有錯,這個挺沒溜兒的青年就是江湖人稱粉妝玉砌酒蒙子,一中麻辣班主任,非自願超能力者,沒下定決心的準薩滿傳人,倒黴大神王樂是也。 讓我們把時間撥回到五分鐘前,我媽進門以後第一時間就聞到了空氣中還未散去的煙味兒,當時就火了,連鞋都沒脫就對我發出了咋敢在家抽煙的靈魂拷問,我一拍腦門,壞了,剛才凈顧著跟七哥說話,竟然把家規給忘了。 我媽是個特別乾凈的人,除了在衛生方麵高標準嚴要求以外,還極度討厭煙味兒,我小的時候我媽就給我爸立過規矩,絕對不允許在家抽煙,我爸被逼無奈,直接把煙戒了,後來我長大了,這個規矩又順延到了我身上。 我忙擠出我標誌性的賤笑,二話不說趕緊低頭認錯,態度極其誠懇,表情極其真摯,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我不是故意的,請老媽原諒。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這曾經百試百靈的一招竟然失效了,可能是在飯桌上喝了點酒的關係,我媽今天格外火大,抄起拖鞋照著我屁股就來了一下,嘴裡還對我罵著一些在電視上需要被打上星號的詞匯。 得,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剛跟黃南風來了一場肉體上的戰鬥,現在還要遭受我媽精神上的摧殘,我一邊承受著“狂風暴雨”,一邊向我爸投去求助的目光,我爸聳了聳肩,看那樣是讓我自求多福了。 好在我上學時候淘氣也沒少被老師罵,久而久之我也悟出了獨門秘籍,就是在老師罵我的時候,臉上做出十分悔恨的表情同時在心裡唱歌,這樣不僅可以把罵我的話自動忽略掉,而且還可以愉悅身心,簡直是學生挨罵必備手段,靠著這招我成功混過了學生時代,沒想到今天居然要把這壓箱底的功夫掏出來,真是讓人不勝唏噓。 就在我《煙味》唱完,準備下一曲的時候,我媽好像罵累了,指了指桌上的茶壺,示意我給她倒杯水喝,我看出這是準備休戰了,趕忙屁顛屁顛地把水送到了她手上,她喝了口水,神情放鬆了不少,又指了指桌上的兩個茶杯,問我剛才家裡是不是來客人了。 我苦笑了一下,可不是麼,剛才來的人都夠湊桌麻將了,並且還有一個不要臉的想帶我到下麵打一億飄十億去,但這些是不可能告訴我媽的,否則她可就不能在這兒悠閑地品茶了。 我不動聲色地扯了個謊,說是約了個學生家長來家裡聊聊學生的學習情況,所以就有了兩個茶杯。 話音落下,我不禁沾沾自喜,這就是撒謊的最高境界,半真半假,讓人挑不出毛病,七哥確實是我學生的家長,我倆也確實喝了茶,雖然聊的不是胡鬆良的學習情況。 我媽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句跟學生家長談話為啥不在學校或者是學生家,咋還上我家來了呢,又被我以學生家長明天要去外地出差隻有今天晚上有時間為由搪塞了過去,我媽哦了一聲,轉身回房間休息了,把我晾在了一邊。 我如獲大赦,一步三晃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開窗戶偷偷點著了一支煙,今天總體來說還是挺幸運的,在全佛圖的壓製下輕鬆把黃南風揍跑,並且在戰鬥過程中沒有對室內造成什麼破壞,這真要是剛才把屋裡打的皮兒片兒的,等我媽回來,我就是長一百個嘴也說不清楚了,還找學生家長來家裡談話,難道這學生家長是拆遷隊的嗎? 我搖了搖頭,幾口將手中的煙抽完,將煙頭扔進了床底下的可樂瓶裡,這才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這兩天發生的事兒對我來說就好像做夢一樣,讓我覺得有些不真實,但右手上在傳仙骨過程中留下的那五條好像皴一樣的印跡,還是在提醒著我,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發生在我身上的。 我嘆了一口氣,可能我此生注定是不平凡的吧,從我決定回到這座生我養我的小城開始,命運的齒輪就已經開始轉動了,而我就像這命運大潮裡的一滴水,被裹挾著奔向未知的未來,算了,想再多也沒有用,既來之則安之,不管是對抗黃南風還是接受薩滿傳承,既然命運安排他們出現在我生命裡,那我也就隻有和他們抗爭或者妥協了。 一夜無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第二天早上我被手機鬧鐘吵醒,洗漱完畢後,趁著去廚房吃早飯的功夫偷偷裝了一些鹽和白酒,下樓的時候還從小區的柳樹上拽了一把樹葉,按照七哥所教的操作步驟將柳葉泡好,小心的揣進兜裡,畢竟今天是我知道班級學生真實身份後第一天上班,我也挺好奇這些小崽子到底都是狐黃白柳灰哪家的後生,所以準備待會兒到班級用“陰酒弱水柳葉法”一探究竟。 很快,我來到了學校,將自行車鎖好後便迅速來到了辦公室,先從抽屜裡翻出了一頂鴨舌帽戴在頭頂上,隨後又從兜裡掏出一個漆黑的大蛤蟆鏡扣在了臉上,再加上出門前我就戴上的口罩,現在的我就像是在機場準備登機的明星。 雖然這模樣有些不太擬人,但我也沒辦法,因為一會兒要把柳葉貼在腦門和眼睛上,為了不讓同事和其他學生覺得我腦袋上頂翠綠的樹葉是在暗示什麼,我也隻好出此下策。 快步走到班級,看著那一個個空座位我既興奮又緊張,這畢竟是我二十多年以來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野仙兒,心情難免激蕩,我將提前準備好的柳葉貼在了額頭和眼睛上,戴好墨鏡和帽子,坐在講臺前,就等著這些小崽子進班級了。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就在我等的百無聊賴的時候,班級的門被推開了。來了!我瞬間興奮起來,趕忙向班級門口看去,隻見一隻通體雪白的狐貍大模大樣地走了進來,正好看見講臺上造型抽象的我,嚇得他渾身一哆嗦,接著竟然口吐人言,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 “你...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