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峰一把就抓住了這隻膽大包天,敢伸進他兜裡的手,然後順著手臂很快就找到了這隻手的主人。 “怎麼又是你?你今天是不是就認準我了?” 是那個上次掏他包,被他命名為新手小偷的那位。 “快放開我的手,否則要你好看!”小偷對著他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道。 握草!現在小偷太特麼猖狂了,不應該鼻涕一把淚一把地求老子放了你,竟然還敢威脅老子。 信不信我喊一聲小偷,讓人打你比廟裡的佛祖頭上的包都多。 “抓小偷啊!他是小偷,他掏了我的包,偷了我的錢。” 讓白峰大驚失色的是,還沒等他喊抓小偷,小偷竟然惡人先告狀了,這貨一手指著白峰竟然先喊了起來。 八十年代的小偷那絕對是過街老鼠,被人抓著了怕是連糞都能打出來。 白峰身邊立刻就圍滿了人。 “我剛才丟了十塊錢,是不是你偷去的?”有人就要來薅白峰的脖領子。 “我也被人掏了五塊錢,你把那五塊錢還給我吧!”一個婦女眼淚含眼圈。 “打死他!該死的小偷!” “對!打死他!” 已經有人準備要對白峰亮拳頭了。 如果白峰這個時候不能為自己解圍,他這頓揍是挨定了。 這個小偷明顯不是新手,他很會利用輿論,在群眾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張冠李戴,指雞說狗。 妄圖在引起公憤的混亂情況下脫身。 還真差點被他得逞,就差了一點。 “大家別吵!”白峰突然一聲大吼。 聲音宛如晴天霹靂,把客運站裡所有的聲音都蓋了下去。 一瞬間,客運站裡安靜如深夜。 這種情況下如果不用雷霆般的聲音鎮住周圍的人,他就會被帶溝裡去。 如果你用一般的音量重復你們聽我說你們聽我說,保證沒有人聽你說。 不過這種安靜稍縱即逝,一定要把握。 “你說我偷了伱的錢?來說說!你丟了多少錢?” 白峰盯著小偷的眼睛問。 “我...” “說!”白峰又是一聲吼。 “反正我是丟了錢!” “說不出數是吧?”這時,白峰舉起抓著小偷手的手臂。 “來!大家看一看!看到我們的手是什麼形狀握在一起嗎?” 周圍的人對兩隻握怎一起的手沒看出什麼門道。 “大家看仔細了,我的手是在抓著他的手,如果我是小偷,這手是這樣抓的嗎?不是應該他的手抓著我的手嗎?” 周圍的人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是啊!被抓小偷的手是這樣握的嗎? 終於有人反映過來了。 “這意思是不是他的手伸進了你的兜裡被你抓住了?” “正確!事情的真相是他把手伸進我的兜裡,他才是真正的小偷,你還有什麼話說?” 小偷強自鎮靜,眼珠子亂轉,似乎在想招數,突然他眼睛一亮,看向白峰的腦後:“大哥!你來了!” 白峰心裡一陣冷笑,和老子玩這套,你特麼還嫩了點! 他以為小偷要和他玩聲東擊西的招數,想趁機脫逃。 現在離他坐的那趟通往霧島公社的車發車還有二十分鐘。 “別說你大哥,就是你大爺來了也不好使。” “怎麼回事兒?” 身後傳來一個帶著幾分威嚴的聲音,這讓白峰不能不回頭去看。 莫非這小偷還真有大哥? 他身後有三個青年,別說他真見過。 就是他走出客運站時,小偷上煙的那三個青年。 雖然手還被白峰抓著,但小偷還是一臉激動向前跨了一步,對三個青年中間的那個青年說道:“大哥!這小子汙蔑我是小偷!你可得給我做主。” 然後咬牙切齒地看著白峰,意思很明顯,你倒黴了,等著吧! 那青年看樣子二十四五的年紀,剃了個平頭,眼光中有幾分暴戾。 青年好好地看了白峰幾眼,然後突然揮起手臂就扇了出去。 小偷的臉上啪地響起了一聲脆響。 小偷被這一巴掌打懵逼了,一邊用那隻沒被抓著的手捂著臉,一邊一臉委屈地看著青年。 “王八蛋!讓你在家老實待著,你特麼又跑出來了,是不是揍你輕了?餅子!油條!把這小子架外麵給我揍一頓!一天到晚的瞎胡鬧。” 青年身後另外兩個青年走過來不由分說抓住小偷的兩隻胳膊。 白峰也順勢鬆開了抓住小偷的手。 他啟能看不出這三青年在給小偷解套的把戲。 他若是不鬆手,事情就會向著復雜方麵發展。 反正他也沒什麼損失,也沒想撈什麼好處,也就自然地鬆了手。 小偷被兩個青年押出了客運站。 青年對著白峰點點頭,小聲地問了一句:“才出來的?” 白峰眼神一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家夥眼睛毒啊!自己才出來他都能看出來! 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青年微微一笑:“再見!”從白峰身邊走過。 小偷已經被人帶走了,再聚集在這裡就沒意義了,圍觀的人也就散去。 “一點三十分發往霧島方麵的班車就要發車了,請去往霧島方麵的旅客到三號站臺檢票上車...” 廣播裡傳來了柔和的女聲。 白峰趕緊來到三號站臺,掏出了自己的車票。 幾分鐘後他就坐上了通往霧島公社的班車。 車上的人不算太多,空了三分之一的座位。 今天是四月九號,農村也開始整地春播了,車上人少很正常。 客車從客運站出發了,在縣城裡轉了有幾分鐘,從縣城東麵出了城。 從縣城到霧島公社六十裡地,四十分鐘就到了。 車到霧島站,白峰下了車,站在車站這裡四下張望。 霧島公社政府所在地叫半拉山村,以前白峰可是常在這裡轉悠,對這裡再熟悉不過了。 這裡是他生長的故鄉,一輩子基本都沒離開過這裡,不過與他重生時的小城鎮相比,此時的半拉山卻顯得異常破敗。 大道兩旁沒有鱗次櫛比的小樓,也沒有一家挨著一家的商鋪。 在他的記憶裡已經消失多年的拖拉機站和供銷社依然建在,貿易貨棧,多經辦、畜牧站和唯一的一家飯店構成了半拉山所有的繁華。 看到這熟悉卻又陌生的半拉山,白峰的心裡湧起一股復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