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桿大旗 (4)青春掛帥(1 / 1)

傾魂之春染 何青1311 3891 字 2024-03-25

(四)青春掛帥   “田指導員,我想知道你是什麼學歷?是不是大學生啊?你咋懂那麼多啊?你怎麼來的XJ啊?”何田田由衷佩服,大聲問道。   “嗬嗬,我不是啥大學生,就是個漢口師範學校的師範生,中專生!畢業那年前夕,1959年5月,正巧農一師去我們學校招工,林海清師長在動員大會上的慷慨陳詞,聽得我熱血沸騰,下決心要把自己的青春獻給祖國的邊疆,獻給XJ,獻給塔裡木,獻給農一師,獻給三棵樹!我從武漢跟大隊人馬出發,坐了十幾天拉蓬的老解放,才到三棵樹,比你們這一路還苦。你們好歹還有火車坐,到了大河沿才換乘的汽車。我呢,也有好多東西不懂,隻不過業餘時間愛看書看報聽廣播,也喜歡思考一些問題。”田指導員謙虛道。   “嗨,話題越跑越遠了!剛才陳來娣同誌一打岔,我的話斷了!”田指導員笑道,“我和張連長搭班子也才不過兩年多。同誌們,咱們連,從建連起,年年都是先進生產單位,時時處處走在全場前麵,這回的南乾大渠清淤,咱們也不能落後啊!”   接著,田指導員仔細介紹了南乾大渠的清淤情況:   南乾大渠自從1958年建成後,每年隨著泥沙、石塊、樹枝以及雜草的不斷淤積,會使渠床逐漸抬高,從而影響渠水的流量。渠道淤積會日益影響到渠道的灌溉、供水功能的正常發揮。渠道流量的大幅減少,會嚴重影響生產。而通過清淤,能使渠道變深、變寬,渠水變清,達到水清、渠暢、岸綠的目標。   在沒有任何機械設備的情況下,每隔一兩年的枯水期,農一師就要組織塔南的六個農場,以分段包乾的形式,對流經每個團場自己這一段的大渠,集中進行一次人工清淤大會戰。今天上午,在場部參加今年全場南乾大渠清淤動員大會時,各個連的指導員們都表決心、下戰書。場長說,他前天在阿克蘇師部參加全師南乾大渠清淤動員大會時,六個場長,個個下決心搶第一時間完成清淤大戰任務呢!   最後,田指導員加重了語氣:“同誌們,截止目前,十一連自告奮勇報名的有100多個同誌,但是,場裡給咱們連定的名額是50個。新來的上海青年同誌們可能還不知道,南乾大渠清淤的勞動強度,雖然沒法和開挖南乾大渠比,但是,在農場所有的農活中,給南乾大渠清淤,是近次於挖大渠的了,可以說,是最苦最累的活,因為,開挖大渠這種大事,幾年也不見得有一次。挖大渠、清淤、平地,都是硬活。   同誌們,南乾大渠清淤,很苦很累,是一項鍛煉人考驗人意誌的勞動。參加南乾大渠這十來天清淤勞動的,個個都得是身體壯思想好的,幾乎都得是乾部黨員或共青團員,因為,乾部黨員就應該吃苦耐勞,沖鋒在前!這次清淤,加上我和連長,咱們連出征的一共是50人,包括文教、衛生員、炊事員;其中,男同誌35人,女同誌15人。今年六月底調到咱們連就一直踏實肯乾,處處起模範帶頭作用的蕭長元同誌也自告奮勇報名去南乾大渠了,真是明知征途有艱險,越是艱險越向前!有3年黨齡的蕭長元同誌,不但黨齡是咱們連最長的,而且,32歲的年齡也是咱們連職工中最大年齡的三個之一,同誌們要向處處沖鋒在前的蕭長元同誌學習!”   田指導員話音剛落,俱樂部裡就響起熱烈的掌聲,好些人還忍不住扭頭左右尋找蕭長元的身影,隻有女三排靠後邊的劉竹影朝男三排前邊的蕭長元消瘦背影,狠狠瞪了一眼。   田指導員看了一眼身後的張連長,笑道:“高司務長今早已經帶著大地班臨時調夥房的周薄毅同誌,趕著毛驢車,他倆帶著糧食、蔬菜和炊具,糧草先行了。張連長,你把咱們連這次清淤的任務工段、定額給大家布置一下。”   張連長平時走起路來,就像是挾著一股強勁的風。這時,他更是瀟灑地從舞臺左側,幾步跨跳到舞臺中央。   “同誌們,我隻簡單說兩句咱們每個同誌每天的清淤定額情況!”張連長清了清嗓子,鄭重地,“整個南乾大渠一百二十多公裡,流經咱們三棵樹的有25公裡多,18個生產連,包括場部機關所在的一連,全部參戰!其他連隊平均清理約1.4公裡,場長給咱們連和十連,也就是前年清淤中的冠亞軍分的是1.5公裡。這回的南乾大渠清淤,咱們連的青年突擊隊,除了兩個做飯的同誌沒挖渠任務,簡文教得統計每人每天的工效,並抽空做宣傳報道,衛生員王利可能要給手掌磨破的同誌上藥,並協助文教測定額,所以,文教、衛生員每天的定額是清1.5米;其他46名同誌,每人每天清淤3.2米!清淤長度,每天工前由文教和衛生員拉皮尺核定。大家可以自由組合,挖土的、挑土、推土的,誰擅長乾啥就乾啥!反正,相信同誌們,包括我和指導員在內,隻要不怕苦不怕累,人人都能保質保量完成每天的定額工效!我隨男隊,隊長張克豪;指導員隨女隊,隊長陸布穀——”   舞臺下,右邊女同誌堆裡,好些上海女青年立刻小聲嘁嘁喳喳開了:   “八個饃饃?”   “八個饃饃掛帥阿拉女隊?”   “八個饃饃?八個饃饃要管阿拉呀?”   “八個饃饃,哈哈,一個小學生,要管阿拉格些初中生、高中生?”   “我呀,還是習慣了王排長管阿拉!”   “八個饃饃侉裡侉氣額口音,我聽不慣額!”   “我就歡喜眉眉掛帥!我自告奮勇報名,就是沖著眉眉去額!”特別是一手拿著粉紅花邊手絹林輕輕擦拭自己額頭眉梢,一手把屁股底下坐著的藍白格子大手帕扽一扽展的林茜草,丹鳳眼一翹,話就像子彈一樣射出去了。   她這句嬌滴滴的話一出口,指導員、連長立刻麵露出焦色。   八個饃饃低了頭,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陸排長,我們從阿克蘇到咱們三棵樹,路上在一個隻有幾間泥巴平房的荒灘上,吃飯休息過一次,剛才,你說的八十八、六十四,是咋回事呀?”突然,席地而坐在一張翠綠花邊手帕上的王眉娥,微笑著,大聲問。   “哦,八十八、六十四嘛,都是地名!”八個饃饃抬起頭,滔滔不絕起來,“從阿克蘇到阿拉爾的一百二十五公裡多,原先也是荒原沙包一片,咱們農一師進軍塔裡木後,開辟出來一條阿塔公路,這條公路連接著沿線的十個塔北的農場,和塔南的六個農場。因為,塔南的六個農場要過塔裡木河去阿克蘇,塔北阿拉爾的渡口是唯一通道。從阿克蘇出來八十八公裡的地方緊靠沙窩子農場場部;從阿克蘇出來的六十四公裡處是土井子農場的場部,從阿克蘇往返阿拉爾的車輛,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中午不是在八十八,就是在六十四得吃飯歇歇腳,其他地方,你們一路上也看到了,不是荒灘堿灘,就是沙包荒原。其實,這阿塔公路上,還有兩個地方,一個叫八十四,一個叫六十八,它們兩個和八十八、六十四的意思差不多,最容易和八十八、六十四搞混。哈哈,你們新來的上海同誌們,肯定拎不清了!”最後,八個饃饃得意笑道,臉上陽光燦爛。   “陸排長,你懂得真多啊!雖然你才二十六歲,隻比我大八歲,可你勞動時時處處沖在前,經驗又豐富,由你掛帥咱們女隊,咱們連今年南乾大渠清淤先進優勝連的錦旗,跑不了了!”王眉娥由衷贊道,烏亮大眼裡撲閃著美麗的青春之光。   “哈哈,王排長,你謙虛了!說句心裡話,我還有好多地方要向你學習呢——”   指導員、連長,長籲一口氣。   俱樂部裡,又開鍋了:   “哈哈,八個饃饃還有謙虛的時候啊!”   “強中自有強中手嘛!”   “八個饃饃也就嘴上謙虛,哈哈!”   “嘴上謙虛,也是謙虛!”   “單論勞動,的確還是八個饃饃結棍點!”   “咦,那些上海女青年裡,勞動起來啊,額看,隻有那個黑非洲才能和八個饃饃,掰掰手腕!”   “人家王排長也不差啊!學問大,而且,勞動起來還真不孬,舍得下力氣!”王眉娥聽到這聲音,心裡一震,朝左邊第一溜人縫裡那張英俊熟悉的臉看了一眼,不想,與他含笑的青春之眼撞個正著,連忙把臉扭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