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學校裡的單身狗搞團建活動,何山本來不想去,但禁不住同事盧葦的軟磨硬泡,還是答應赴約了。 何山來到咖啡店,遠遠地就看到盧葦向他招手。 何山走過去,在盧葦旁邊的空位坐下。 盧葦拍拍掌,提醒在座各位聽她說話:“姐妹們,何主任是我們城南小學的唯一的男單身狗,要下手的趁早,手快有,手慢無。” 盧葦說得不錯,城南小學陰盛陽衰,男老師少之又少,而單身狗僅有何山一個。 何山是總務主任,年輕有為。 盧葦口是心非,一旦誰敢對何山有想法,想靠近他都被她針對,直到對方退出為止。 久而久之,學校裡的異性見了他,都繞道而行。 開始的時候,何山以為她對他有意思,後來經過多次試探,發現她對他無感。 也是,盧葦985重點大學畢業,又是博士生,白富美,看不上他這種窮書匠的。 他不明白她為什麼會來城南這個小廟教書,更不明白她為什麼阻止別人對他犯花癡。 坐在桃花中,卻沒有桃花運,有時候他真想賞她兩個嘴巴子;更多的時候,被家裡催婚緊了,他真想隨抓一個人結婚算了。跟誰過不是過?何必在孫夢瑤這顆樹上吊死? 比如眼前的盧葦就不錯,除了霸道一點外,其他方麵遠超平均線,是男人的首選。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不是她的菜,她不揭蓋。 盧葦用肘子碰了一下他,把他從放飛的思緒中拉了回來:“何主任,想什麼呢?” “想你了。”嚴肅的何主任難得在下屬麵前開玩笑。 大家哇哇大叫,一邊有節奏地拍著桌子,一邊鸚鵡學舌般齊聲說:“想你了。” 盧葦破天荒和大家打成一片:“誰想我了?” 說完,盧葦覺得臉上發燙,她想她的臉一定紅得非常厲害。 大家非常配合:“何山。” 散夥之前,盧葦提出跟何山回家。 一個同事雙眼放亮:“有情況,難道你們真的有一腿?” 另一個同事調侃:“不,是真的有四腿。” 惹得大家放肆地大笑,連何山都被逗笑了。 盧葦假裝慍怒,追打著兩人:“姑奶奶撕爛你們的嘴。” 今日不宜會客,因為他家亂如雞窩。 何山有點不好意思:“我家有點亂,改日吧。” 第三個同事起哄說:“改日不如撞日,盧老師正好提前熱身,做你的女朋友幫你收拾。” 沒想到盧葦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居然也默認了。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回到家,盧葦挽起手袖就乾,何山過意不去,想幫忙被盧葦攔下了,說是一個大老爺們不適合乾這種粗活。 這時,媽媽羅捷打來電話,問他周末回不回家相親。 他最討厭相親,淡淡地說了兩個字:“不回。” 羅捷在電話那邊大罵他不孝,又搬出呂浩天做榜樣:“要是你像呂浩天一樣優秀,我還用得著為你操心嗎?” 呂浩天就是馮捷眼裡鄰家的孩子,關鍵是大學一畢業就結婚。 這麼說吧,不管你多麼優秀多麼成功,隻要你沒成家,在父母的眼裡你的人生都是失敗的。 說到操心,何山仿佛看到媽媽頭上的白發,鼻子一酸,不敢再頂嘴:“媽,您放心,我盡快給您老人家找個兒媳婦。” “那好,周末回家相親。” “又來了,我有對象了。” “你怎麼不早說?是誰家的姑娘?她是高是矮?她對你好嗎?” 麵對馮捷一串的追問,何山不知道先回答那個問題,最後看了一眼忙裡忙外的盧葦,他有感而發:“對我不好,我能要嗎?” 奇怪的是,從此以後,盧葦不再來他家,對他也不冷不熱,形同滅絕師太,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當然,何山也沒抱希望。 三天後,何山在橋上看風景,一對情侶從這裡經過。 觸景生情,想起以前和孫夢瑤在一起快樂的日子,不免得傷感起來。 突然,他覺得孫夢瑤徐徐地從他背後走來。 他猛地回頭一看,果然是心心念念的人! 他脫口而出:“瑤瑤!” 孫夢瑤朝他莞爾一笑:“山哥,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何山邀請孫夢瑤到奶茶店坐一坐,敘敘舊。 “呂浩天也來了嗎?”在何山的印象中,小兩口好得像一個人,形影不離,有孫夢瑤的地方,就有呂浩天,所以他故此一問。 “浩天?”孫夢瑤一臉懵逼,仿佛聽到一件很恐怖的事,把喝到嘴裡的奶茶都吐了出來,噴到對麵何山的臉上,“他沒有來。” 奶奶個腿,前幾天還尋死覓活,現在人模狗樣坐在這裡,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太能演了,什麼人? 他是故意裝瘋賣傻,還是裝失憶? 不管是那種情況,孫夢瑤都無法接受,她借口身體不舒服,站起來快步走出奶茶店。 何山擔心她,追了上去,望著她的背影大喊:“等等我!” 可是,孫夢瑤越走越快。 突然,孫夢瑤一個趔趄,差一點摔倒。 何山沖上去扶住她:“小心點。” 孫夢瑤甩開何山的手,看樣子還在生他的氣。 孫夢瑤好像經歷了什麼變故,看上去比以前憔悴了許多。她像大病初瘉一樣,走起路來踉踉蹌蹌,隨時都有可能摔倒。 何山拿出手機:“我給呂浩天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回去。” 玉城到京城有一千多公裡,她的身體狀況肯定吃不消。可她居然拒絕了他的好意:“我自己能行,我不想麻煩他。” 何山很是心疼,向她提出建議:“我家就在附近,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到我家歇歇,休息好了再回,可以嗎?” 孫夢瑤點點頭,表示同意。 可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孫夢瑤睡了幾個小時,醒過來後氣色好了些,元氣也恢復正常,隻是依然憔悴無比。 她用手撐起半個身體:“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何山掃視一圈臟亂差的家:“是我不好意思,家裡這麼亂。” 孫夢瑤用手支撐著身子半坐著:“我可以在這裡住一晚嗎?”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可是轉而一想,他又覺得對不起呂浩天。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他還是同意了這個無理的要求。因為孫夢瑤真的很虛弱,一旦回去跋涉千裡,有什麼閃失他無法向兄弟交待。 有夫之婦,精神小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想想都刺激。 的確刺激,何山在客廳的沙發上碾轉反側都睡不著,最後覺得不妥,乾脆坐起來,拿出手機正想發短信通知呂浩天,臥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嚇了他一大跳。 “山哥,我睡不著。”孫夢瑤揉揉眼睛,向他走來,“陪陪我說話好嗎?” 然後挨著他坐下,頭一歪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嗎?” 先斬後奏,靠都靠了,他可能把她推開嗎? 不過,他可是正人君子,又是老師,別人的老婆想想可以,動手不行。 有了上麵的理論指導,他目不斜視,正襟危坐。 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有點緊張,甚至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就這樣,他們互相倚靠坐著,傾聽彼此的心跳聲,訴說著逝去的戀情。 坐著坐著,他就頂不住了,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看見兩座雪峰亮瞎他的眼。還有果露的大長腿吸引了他的目光,讓他頓時覺得呼吸困難,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他發現自己睡在地上,孫夢瑤則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 還好她沒有發現他貪婪的目光,否則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將要蹦塌。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彈跳起來的聲音吵醒了她,她睜開眼睛問:“幾點了。” 何山打開手機看時間:“八點。” 她自言自語:“我居然睡著了,而且一覺睡到天亮,太神奇了。” 接著,她摸著肚子說:“我餓了,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廚房做早餐嗎?” 說完,她就爬起來,向廚房走去。 穿著清涼,辣眼睛,一般男人都頂不住。 何山扭頭不敢看,立馬喊住她:“穿上你的衣服。” 看著色香味俱全的早餐,何山流著口水說:“我先吃了。” 接著,何山閉上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好吃,呂浩天那小子真有口福。” 得到別人誇獎,孫夢瑤卻心事重重:“我好久沒下廚了,沒有胃口。” 何山隻顧低著頭吃,沒注意到孫夢瑤的變化,咂咂嘴說:“那你不做給呂浩天吃嗎?” 孫夢瑤沒有說話,隻是麵無表情看著他,仿佛在研究一件古董。 何山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他是不是又在外麵沾花惹草了?你們又吵架了?” 孫夢瑤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我沒事,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所以請你不要聯係呂浩天了。” 何山覺得孫夢瑤怪怪的,但哪裡怪他一時又說不出來。 兩人正在享受早餐,孫夢瑤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孫夢瑤走到窗邊接電話,還沒說幾句,就匆匆地掛了電話。 她拿起挎包向何山告辭:“我家進小偷了,我得趕回京城,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