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初識親人(1 / 1)

桂花飄香的季節 李翀 2719 字 8個月前

許欣已經三十歲了。二十八歲結婚時,她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有欣喜,也有悲傷,因為她知道自己父母雙全,爺爺奶奶也還健在,還有兩個舅舅。悲傷的是,既然有這麼多的親人,三十年來,卻沒有人尋找她,原因隻有她是被遺棄的,或者是她的存在是個錯誤。她很糾結,不知道怎麼做。丈夫給了她鼓勵,在她懷孕的大半年裡,查了很多自己妻子的身世,身世之謎基本掌握。   “叩,叩。”一年後,許欣生下女兒,滿月後就找來了南市,站在童家門前,敲響了她大舅家的門。   開門的是位老婦人。老婦人上下審視著許欣,“找誰?”   “我是童純的大女兒,姓許,叫許欣。”許欣抱著小嬰孩,忐忑不安的微微彎腰,淚眼蒙蒙的注視著麵前的老婦人,“您是大舅媽吧?”   老婦人愕然。瞪著麵前的許欣,“找錯了。”碰地關上了門。   許欣的老公劉德軍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上前又敲門,門打開,出來的是一位長者,長者看了看劉德軍身後的許欣,“進來吧。”   許欣驚喜的上前,“您是大舅舅吧,我叫許欣,這是我老公劉德軍。”   長者就是許欣大舅童應裕。他淡淡“嗯”了一聲,側身讓夫妻倆進門。   “坐吧。”許欣大舅倒了兩杯水,放在夫妻麵前,“孩子多大了?”   “兩個月大。”劉德軍看著小嬰孩,摸了摸鼻子,訕訕地回答,不安的瞧了眼自己的妻子。   “孩子這麼小,天氣漸漸冷了,長途奔波,孩子受不了。”童大舅打量著許欣,又說,“你跟你母親年輕時長得很像,唉,三十年了!我跟你的親生母親也有七、八年沒聯係了,有些事不知道你了解多少,你的那個母親,唉……一言難盡!”   這時候,大舅媽從另一房間裡走出來,怒氣沖沖地沖著許欣說,“你的那個媽,找她乾什麼?她就是個白眼狼。三十年前,她害得你大舅成了一名普普通通的工人。努力了幾年,好不容易學了一門新的技術,做了針織服裝廠的設計師,又被她現在丈夫的姐姐害得徹底的丟了工作,而她的那個姐夫就頂了上去。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是害人精。”   “你少說兩句。”大舅舅斜睨了一眼大舅媽,大舅媽更火大,“少說兩句?就是你一次次慣著,她才一次又一次的做惡。”   大舅媽看著許欣,心裡五味雜陳,眼神悲憫,說,“你的那個媽,早就聽說你在找她了,那個時候,我們自家開了工廠,很忙。”   許欣大舅媽突然話音提高,恨恨地說,“那個時候,我們和你在漢城工作的小舅舅商量,兩家各拿一千二,讓你的那個媽,整天無事做的人照顧一下你的外婆,她倒好,把一個八十幾歲的癡呆老人丟在一邊不管,天天打牌。我們這的一個鄰居的親戚,住在你媽家附近,說你外婆在廁所裡抓屎吃,穿的衣服臟兮兮的。她自己光鮮亮麗的,天天在茶館裡混。”   大舅媽口乾舌燥,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水,憤憤地繼續說,“後來,你外婆完全癱瘓在床了,就把你外婆送回我們家,說是讓我照顧婆婆,讓她在工廠裡上班,你大舅答應了。因為她活潑開朗,能言善辯,讓她做銷售,也不至於天天打牌。一年不到,她就夥同在外認識的一個男人,遊山玩水,騙差旅費,采購的毛線都是和合同上要求的不符,讓我們工廠損失慘重。貨發出去被退回來,還要賠違約金,後來工廠連工人的工資都發不出了,工廠快要倒閉了!”大舅媽嗚嗚地哭了起來。   好一會,大舅媽擰了一下鼻子,怒目圓睜,“你那個媽卻說是你大舅經營不善,以給你大表哥做媒為由,慫恿你大表哥分開單乾,她還做銷售。卻沒想到,她夠狠,她設計你大表哥,讓他從內蒙進了兩掛車毛線,從銀行貸款沒批下來就玩消失,那個供貨商報了警。以詐騙罪報得警,還有個好,工廠倒閉,人也進了牢房……”大舅媽哽咽著,說不下去了,嗚嗚哭著。   許欣大舅接著說,“兩年前,你母親無緣無故跟著她的兩個女兒搬了家,沒有人知道她搬哪去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後來才聽說,你在找她,怕被鄰居笑話,怕被她現在的丈夫嫌棄,跟向瑩,哦,就是你的大妹妹,她定婚的婆家,在南方的郴市,一家四口一夜之間就消失了。”   一室寂靜,大舅媽的嗚咽聲也停了。許欣無比尷尬的垂著頭,恨不得有個地縫鉆進去,心下獨緋,為什麼找來啊!   “和你一個小輩說這些,真是慚愧!”大舅舅站起身,“就在家裡吃晚飯吧,晚上住在家裡。老婆子,做飯去。”   “不用了,大舅。”許欣抱著孩子,深深的九十度鞠躬,說,“我們已經在酒店開了房,是我母親對不住您。”   “這和你無關!”大舅扶起許欣,“我們對不住你,你母親更對不住你,她生了你,沒有盡一個母親該有的責任。”   “這不能怪你大舅,當時你大舅就被關了起來,那個年代,長兄如父。你大舅舅又是大乾部,好多人盯著他那個的位置。都是我婆婆做主,把你送給了人。當時隻說送給了她老姐妹的親戚。後來,你舅舅出來,問過很多回,你外婆都不肯說你被送去哪裡。”大舅媽趕忙起身,急紅了臉對許欣說。   許欣把孩子給丈夫抱著,擁抱著大舅媽,“我知道,舅媽,您和舅舅是我的大恩人。聽說當時,外公要打死她,是大舅大舅媽攔著,她月份大了,不好流產,大舅把她藏起來才有我的出生,而大舅因此犯了錯。”許欣淚如雨下,“謝謝你們!”許欣退後一步,再次深深鞠躬。   許欣抹去眼淚,拉著丈夫的手臂,往門外走去。“不打擾你們!”夫妻倆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