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去麼?” “是的。” “你不為我考慮,你也要為爸媽和孩子考慮。你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 “這是我的信仰,是我的職責。” “難道缺你一個,醫院就不轉了麼?” 這是我與高雨佳在婚後的第一次爭執,不為別的。江城疫情全麵肆虐後,全國各地都緊張有序啟動了應急防控。此時的東城市全城井然有序全麵進入疫情防控狀態,車站、高速口、機場都安排了大量工作人員進駐,而我也報名了單位的疫情防控支援。雖然,不知道是去隔離病房還是跟車出去轉運患者,但是,我還是毅然決然的報了名。 “這是我職業生涯的一部分,我們穿白大褂的不上,難道要來需要我們救治的人自己救自己麼?” “沒說你救人不對,可你自己對這次的病種了解多少?有沒有特效藥能夠治療?萬一傳染了怎麼辦?求求你別去好麼?” 高雨佳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笑容,此時代替笑容的已經是一串串淚水。我拿起桌上的紙巾試圖幫高雨佳擦去她臉上流淌不止的淚水,但高雨佳躲開了我的手,任憑一串串淚水劃過臉龐。我知道,她是看到江城市每天都有犧牲在一線的醫護人員。心裡放心不下我,更不忍心看著我去一線拚命。 天灰蒙蒙的,街麵上的人流少了許多,行走在大街的人都戴著防護口罩,他們之間的距離隔的很遠,好像稍微離的近一點就會被被傳染一樣。我坐在單位的專用車輛裡,身上除了白大褂之外又多了一層厚厚的醫用防護服,感覺身上的這身防護裝備能夠讓自己多了幾分安全感。防護鏡並沒有遮擋住我向外遙望的視線,我盡量讓自己減少呼吸頻率,這樣能讓防護鏡看的更清晰。 “生哥,嫂子同意你上一線啦?”同事小陸調侃著我。 在出發前,我給父母親、高雨佳和孩子都留了一段簡訊。我告訴父母,我選擇了醫者這條路,如今身上穿著白大褂當為這座城市的人們奉獻自己的青春與力量。眼下是需要我們醫者挺身而出的時候,有無數的同行跟我一樣有家庭,有父母,有妻子,有孩子。大家都義無反顧沖在一線,而我決不能臨陣退縮,更不能當逃兵。 那時我的兒子還小,三歲的他隻知道不能隨便出門,因為外麵有“怪獸”,出去了會被“怪獸”抓走。我給兒子留下了這樣一段話, 親愛的兒子: 作為你的父親,我不是個稱職合格的父親。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沒有陪伴在你身邊,隻能讓家人多替我親親你,抱抱你。聽你的奶奶說,你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窗邊呼喚我。我很難受,因為你是我的兒子。 還記得我跟你講過大海的故事麼,我在大海的中央正在努力劃著船回來。雖然我跟你離的很遠很遠,但我會每天努力向你靠近。 也許你現在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在大海中央劃船,但是將來你一定會明白的,因為你是個聰明懂事的孩子。 你的父親 “生哥,想什麼吶?”小陸把我從呆想的世界裡拽了出來。 還沒等我回答他,支援組的負責人讓所有人檢查好全身上下的防護裝備是否有損壞,並表示還有兩公裡就到目的地了。 在這之前,東城市疫情防控指揮部已經派出了幾百支支援隊伍。雖然,我所在的隊伍不是第一支。但是,也不會是最後一支。東城市的汽車站、火車站、機場和碼頭都設立了檢測點與轉運站。 “每組兩班製,按照A、B、C、D、E五個區域劃分。記住,安全第一,遇到緊急突發情況必須全力支援。”目的地的主要領導給我們支援組安排了明確任務。 “明白!”所有人揣著滿腔熱血,帶上所有醫療設備走上了這無煙卻危機四伏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