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汐一口餅一口水，把餅吃完了，兩人挽著手坐在車上一晃一晃的，車鬥裡不少人，李叔的車比較老了，燒柴油，車頭的冒著濃烈的黑煙 泥土路一陣顛簸，拖拉機噪音很大，卻一點都不影響車上的人說話，就連音量都提升了很多，又有幾個叔叔嬸嬸塞給兩人自帶的水果 “快中考了吧，你倆還出來乾活啊”，劉大嬸子扯著嗓門喊，也阻擋不了她八卦的眼神 江汐縮在角落裡，書包裡都是書和卷子，還有一點換洗衣物，並沒有任何吃的可以分享給別人，手上扒著嬸子給的橘子，又分享給李雪一半 李雪接過來咬了一口，扯著嗓子大聲說，“劉嬸子，你兒子上課老逃課，你不管管啊，再不管都要初中畢業了” 劉大嬸子拽了拽身上的衣服，“還管啥嘞，管不了，一管就不回家，哪趕上你們女娃娃省心，還知道賺錢呢，他這要是考不上，我看也別念了，家裡多包點地，過幾年再娶個媳婦生個娃，也挺好” “她嬸子，話可不能這麼說，這麼小就圈在身邊，長大了也沒出息，學不好，就讓他學點技術啊，人沒技術到哪都是乾苦力，像咱們這樣苦哈哈的靠苦力，這輩子都出不了頭，賺的錢都不夠看病的” “就是，而且現在你看現在糧賤物貴，以前50塊錢能買多少東西，你再看看現在50塊錢能買啥，尤其男娃娃，娶媳婦得有彩禮吧，得有房子吧，你要是娶個城裡的姑娘，是不是還得在城裡買房啊，娃要是自己有本事，不比咱們乾苦力賺的多”，孔兆和皺著眉頭，抽著大煙袋，吸一口說一句 “哎呦，老孔，你兒子娶媳婦啥時候定日子啊” “定了，國慶吧，那時候正是農忙，人家倆都上班，就那時候有時間，還沒挑具體哪天呢，定下來你們可一定要來啊” “那彩禮定好了嗎，見過麵了嗎” 孔老頭吸了口煙，沿著車門邊嗑了下煙灰，“見過麵了，人家女方家開車來的，家裡挺有錢，聽我兒子那意思本來是想要10萬的，改口費加三金什麼的加起來得有15萬吧，人家一來看我家這條件，改口了，說就5萬彩禮意思意思得了” “你家那小子是真俊，這是看上你兒子了” 孔老頭皺巴巴的臉上漏出一口大白牙，“那是，我兒子像我年輕的時候，帥，人又踏實能乾，去年不是升職了嗎，高低也是小領導，工資也不低，之前想拿錢讓我再蓋個房，我和他媽不同意” “他城裡的房子還有房貸，結婚壓力也不小，人家女方給麵子不要那些，我家也不能差事啊，彩禮15萬，其他另算，就這一個兒子，可不能因為錢讓女方心裡不舒服” “不是我說老孔頭，人家女方都不要那些了，你咋還給這麼多？”劉大嬸子一手連拍著大腿問著 “人家不要是不要，我們給是我們給的，不是一回事，訂婚的時候我們就說了這錢是給他倆的，是要蜜月啊還是還房貸我們也不管，就是以後他們生小孩了，讓我們照顧我們就去，要不然我們也不去城裡，人家女方也是地道人家，平時過節給我們寄衣服吃的，就是不過節這吃的也沒斷過，什麼山竹，車厘子啊，草莓，橘子沃柑沒少買，你看我這煙袋，就是我兒媳婦找人做的，過年時候送我的，說是什麼定製款” “我算聽明白了，你這是媳婦還沒進門，就開始炫耀上了是吧，大夥說是不是啊” “哈哈哈哈...” 江汐抿著嘴笑，嘴裡的水果甘甜甘甜的，一點都不酸，原來是沃柑啊，這東西農村真的很少見，聽說他兒媳婦是廣西的，江汐還沒有去過南方，隻在書本上背過，桂林山水甲天下 微風襲來，等下車的時候已經中午了，因為提前打過電話，趙家備了飯，一個肉菜，兩個素菜，主食是饅頭，飯後人陸陸續續上了稻田 插秧是個技術活，熟練的人將秧苗插在稻田上，江汐和李雪都是老手了，自然不用人帶，分好了自己的地界，穿上雨靴就下了水 插秧機，稻田水淺的時候，機器行走困難，田地水深的時候，插秧又深淺不一，一望無際看不到頭的稻田上都是農民 稻苗也有不健康的，插秧人要挑出好苗子出來，江汐一邊插秧一邊背化學重點，兜裡拽著一個小本子，密密麻麻的小字，找書苑wｗw.zhaoshuyuan．com 乾一會看一眼，再接著插秧 嘀嘀咕咕的聲音讓不停彎腰的李雪腦子都大了，天知道她最討厭化學，每次考試都不理想 “汐汐啊，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江汐往後看了一眼，分開手上的苗，彎腰繼續插秧，“像什麼？” “像唐僧被，我就是那被戴了緊箍咒的孫悟空” “我還有小筆記，你看不看” 李雪彎著腰連忙搖頭，“不看不看，你背著我聽著更好，更能記住，再說我那成績，現在抱佛腳也來不及” “船到橋頭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唄”，兩個人起早復習，白天乾活，連著過了幾天，江汐已經在稻田上乾了一會，就聽見遠處有人喊 “江汐，江汐”，趙家嬸子在遠處晃著手，江汐連忙走出稻田，跑過去，等到了身邊氣喘籲籲的 “啥事啊，嬸” “你這孩子，慢點走也來得及，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午飯你幫我做唄，回頭讓你趙叔給你加錢，菜啥的都有，肉也有，今天加菜再做個魚，你把李雪也叫來，你倆乾活利索” “行，我這叫李雪去” 趙家嬸子，摟著江汐的肩膀，“等你忙完大鍋飯，再做份小鍋飯，就用咱們自己的稻米，都在廚房呢，然後大蝦啊，牛肉羊肉啊，都在冰箱裡的，這飯你好好做，拿出來你家吃喜宴的時候那技術啊” 說完樂嗬嗬的拍了兩下江汐的肩膀，江汐弟弟滿月家裡辦了酒席，在家辦的，飯菜都是江汐自己做的，客人一致好評，趙嬸子當時也去了，當時還誇贊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