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時光啊，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時光又，是結滿累累果實的大樹，飄香掛枝頭。我們伸手輕輕搖動著樹枝，這豐收的美味便落入懷抱，一顆，一顆，再一顆一顆……，其實，每個人的世界，都在不斷地收獲，隻是有時候忽略了收獲的本意，便覺得空了。 　　阿龍，從決定了要結識你，我便向我同學執著地打聽關於你的一切，得知：你是學霸，成績優異;家住山區某鎮，路途遙遠，得長假才回;生活節儉，無不良嗜好;沉默寡言，些許內向;朋友不多，獨來獨往……，我這事無巨細的谘詢，最終將我同學問不耐煩了。好尷尬啊，隻好用一頓宵夜安撫他。 　　阿龍，當年學校門口斜坡下的那條路邊街，你一定印象深刻吧，那可是我們學子的消遣之地。那時候，此街非彼街，隻是公路兩旁居民樓的一樓大廳做起買賣，就組成了店鋪，店鋪裡藏有租書屋，眼鏡店，發廊，早餐檔，宵夜檔，飲冰室，水果鋪等等。 　　倘若想逛真正的街，我們得順著校門口斜坡下的路往前走，上了坡，過了橋，就是熱熱鬧鬧的市中心了。但我們那時像是被下了咒似的，隻愛往這不多的幾間店鋪裡鉆，不遠處的滔天繁華與我們完全無關。 　　每天早中晚的上學或放學前後，這裡就成了大家的樂園。我們都在抓緊這難得的一點閑暇時間，享受學習以外的一丁點人生樂趣。我最喜租書屋了，一本書一天兩毛錢，那一整套幾十本的衛斯理看得我浮想聯翩，連做夢都在遨遊太空。人最多的是飲冰室，各款糖水應有盡有，五毛錢一海碗，喝得人透心的涼，唯一缺點，就是經常滿桌沒位置。阿龍，我們好幾次在晚修後，拖著一身的疲倦在這喝過的幾大碗，你還記得嗎？ 　　阿龍，坡下左邊的那二家粉皮鋪，是我早餐的至愛。那時候，周六補課是不用上早讀的，足夠時間大大方方來吃粉：老板抓一把白白嫩嫩的新鮮粉皮放進瓷碟裡，淋幾勺香出靈魂的花生油，和一些煮好的特製醬油，再往上撒一把炒熟的白芝麻，上桌後筷子撈一撈，一口白粥兩筷子粉，一元吃美美，吃飽飽，好吃到不忍抹嘴。 　　那時候，不知啥時候開始的，有一些小商販嗅到商機，在我們下晚修前就推著車兒過來了，停在路邊或是坡上。車頂上掛著個小燈，燈光昏黃或趟亮，剛剛夠籠罩住小車。車裡有買煎餅的，有買撈麵的，有買牛雜的，有買水果的。晚自修一放學，大家洶湧而出，這些小檔口就立即堆滿了人。我們趕著時間在吃吃吃吃，喝喝喝喝，直到門衛大叔打響作息的門鈴，扯著嗓子吼：“關門啦，關門啦，關門啦……”，大家才依依不舍地離開。我們手裡拿著吃的，嘴裡嚼著吃的，聊著天，開開心心地往回走。隨著校門大鐵門“哢嚓”關上，人聲漸遠，店鋪燈熄，小車散去，一切回歸平靜，剛才的熱鬧似從未發生過，黑暗像兩隻重新合攏的手，把天地罩在手心。一天已去，明日再往復，繼續。 　　阿龍，你說過，我有請你吃橘子，清甜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