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審訊二(1 / 1)

“停!”蔡鼎城抬手製止了繼續鞭打,開門叫來隔壁等候的軍醫,再次給韋深處理背上的鞭傷。   軍醫退走,蔡鼎城再次命令。   “給他用水潑醒!”   “是!”   一盆涼水潑在韋深的臉上,他悠悠醒轉。   “現在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聽懂了麼?”蔡鼎城走到他麵前,冷冷說道。   看對方不說話,蔡鼎城開始訊問:“你叫什麼名字?”   “呸!”一口血痰噴在他臉上,韋深哈哈大笑起來。   “我姓倪,叫倪老子!”   韋深雖然平時玩世不恭,大節上可不糊塗。   死都不能出賣國家,絕不當漢奸!   他連續兩次經歷了嚴刑拷打,越發佩服紅黨的革命先烈了。   那些能在敵人酷刑中熬下來不叛變的,肯定沒有想過能活下去。隻有建立起死誌,才可能堅持下去,這是必不可少的!   中統幾乎沒有不叛變的,軍統也是一大批一大批地投敵,就是舍不得自己的命。   當然同第一次不同,這一次韋深卻沒有任何心理壓力,他隻不過考慮何時使用回檔而已。   受一些苦,從敵人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情報,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他娘的!找死!”蔡鼎城大怒,對手下喝道:“給他上老虎凳!”   手下為難道:“恐怕不行,他的腿有槍傷!”   “有槍傷又怎樣?”蔡鼎城怒道:“骨頭又沒斷!”   “蔡主任,這不行。”手下是個專業審訊,堅持道。   “先給他灌辣椒水吧!”李世群不滿地看眼蔡鼎城,出來打了個圓場。   蔡鼎城是76號主任丁默村的人,剛剛上任,看起來業務非常不精通。   用老虎凳的話,恐怕沒等腿骨斷,傷口早就迸裂。   這個軍統殺手本就失血不少,一旦傷口重新破裂,要不了幾分鐘就得死。   蔡鼎城這家夥有點傻,缺乏常識,或者......他該不會是軍統潛伏的奸細吧?   李世群瞇眼冷冷看著蔡鼎城,後者一個哆嗦,趕緊命令手下去準備。   半小時後。   紅色辣椒水流淌得到處都是,韋深已經被辣怕了,又暈了過去,昏迷中仍在不停咳嗽。   “媽的,這小子真夠死硬的。”蔡鼎城咬牙切齒道。   “嘩!”又一盆水把韋深潑醒。   “小子,想想你的家人,你父親母親。”楊捷在旁邊唱起了紅臉。   “軍統那夥人貪贓枉法,排除異己,都不是什麼好人,讓你們出生入死,他們在後方享福,大撈特撈,何苦來哉?”   看韋深無動於衷,李世群眼珠轉了轉,想起來向他告密的清幫老人張得清曾經提過,他乾女兒——那個舞女似乎同這小子情深意切了兩年。   眼下他應該並不知道女人的背叛,或許可以利用他們之間的感情打動他。   想到這裡,李世群緩緩道:“縱然不念及父母,難道不憐惜你的紅粉佳人嗎?”   紅粉佳人?陸雯英?   韋深嘿嘿冷笑,不斷搖頭。   這女人沒有抗日的覺悟,不太靠譜,而且跟王園不清不楚,自己去找她隻不過是尋求歡愉罷了。   李世群看他仍無反應,皺眉想了想,示意楊捷和蔡鼎城走出審訊室,關上門低聲開口。   “此人已有死誌,嘴裡恐怕挖不出什麼,而且他是單獨行動,沒有其他太大價值!”   楊捷點點頭。   這個韋深是個聰明人,他殺了李世群的老頭子,如果能饒過他,李世群以後如何在清幫見人?   既然必死,為何不落個英名?   “我一直以來秉持的原則就是:對事不對人。”李世群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   “可是這個韋深不在此列,能挖出情報最好,不管招不招供,最後都必須槍斃。”   “我還有事,這裡你負責吧。”李世群一指楊捷,然後轉身離開。   “是!”楊捷和蔡鼎城恭敬地行禮,目送李世群走遠,都鬆了口氣。   回到審訊室,兩人繼續一個紅臉,一個白臉,審訊韋深。   “韋兄弟,你這是何苦?你死了,軍統照樣有人頂替你,可是你的父母卻再也找不到可以頂替你的人。”   “伱看兄弟我,身手遠不如你,在特工總部也深得丁主任和李主任的信任,忝為第二行動隊的隊長。”   “你如果棄暗投明,我保你也有個行動隊長。”楊捷苦口婆心地勸。   韋深同軍統魔都站是隔離的,手下有一個電臺、一本密碼本和兩個下屬,那個李福臨,已經安排人去抓捕了,繳獲了電臺和密碼本是一樁大功,不過卻是有人告密,首功不是自己。   如果能讓這小子棄暗投明,就能安排到自己手下,這樣就可以利用他來探聽軍統的消息,獲得軍統的任務信息,說不定還能引來更多軍統的人自投羅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到時候持續立功都算自己的功勞了。   韋深沒有回答,看看楊捷,再看眼自己的腿,意思很明確:難道你能保我一個無腿的行動隊長?   楊捷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圓。   蔡鼎城冷哼一聲:“楊隊長,你這是嘴上抹石灰——白說!跟他恁多廢話乾嘛?”   他惡狠狠瞪著韋深:“我告訴你,你殺的可是紀先生,如今人證物證都在,如果沒有立功表現,必死無疑。”   韋深眼睛瞇起,這是敵人第一次透露信息。   回檔除掉了暗哨後,敵人還是知道了自己是殺紀允清的刺客。聯想到之前的蹊蹺之處,他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猜測。   自己沒有對陸雯英透露過,隻可能是王園或者老李出了問題。   不是老李,是王園!   “屁的人證物證?我沒殺任何人!”韋深立即止住咳嗽,吐出一口不知道是血還是辣椒的濃痰。   他心裡想:物證是什麼?   審訊工作一般都是讓犯人交代問題,以便得到更多自己不知道的信息。   如今這個軍統特工啥也沒說,怎麼就先告訴他情況?   楊捷皺起了眉頭,本能地覺得不妥,朝蔡鼎城直使眼色,可是蔡鼎城卻沒看到,自顧自嘿嘿冷笑。   “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們有口供,還有你那把小槍,俗稱掌心雷!”   “能撐住不說,我也敬你是條漢子,怎麼?敢做不敢認?”   最後這句話韋深已經聽不到了。   物證是我的掌心雷,按理它應該在陸雯英家二樓椅子的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