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鋤奸五(1 / 1)

韋深翻過圍墻,拉著黃包車揚長而去。   他拉著黃包車在細雨中飛奔,雨水早已完全濕透他的全身,他卻絲毫不在意。   行到聖母院路的時候,開始有法租界巡捕的車子朝張公館方向疾駛而去,韋深嘴裡輕輕哼著歡快的小曲,一遍又一遍。   “   夜來香   我為你歌唱   夜來香   我為你思量   啊???   我為你歌唱   我為你思量   ”   經過有歌舞廳的路段,超過一輛又一輛的黃包車。跑出了前世超速的感覺。   旁邊一輛車上穿著講究的乘客忍不住痛斥車夫:“儂看看人家,跑得多少快,再看看儂,混腔勢!”   (混腔勢=偷懶)   “先生,伊是空車!全魔都像伊跑的沒幾個,個能跑一個小時就會累死。”   “切,他是累死,你是慢死!你再不快點,我換他的車了。”   黃包車夫心裡冷哼:你也得追得上他啊,不過腳上也稍微加了幾分力。   他看著前麵黃包車飛速離去,心想這人腦子壞特啦?   哪有這樣拉車的,這不是惡性競爭嘛!   韋深心情舒暢地一路飛奔,腦子飛快思索。   不知道為什麼,陳茗初不打電話,卻來同那三個76號的黑衣人接頭。   現在這四個人都被我殺了,隻要再把王雲沐帶走,上海軍統站就安全了。   王雲沐到底如何處置,得看上峰的意思。   按照張得清的說法,他準備後天也就是8月15日約李世群打牌,順便告密,這就對得上了,自己正是8月15日半夜被突襲的。   如今自己回檔後改變了歷史,李世群沒有得到關於我的信息,所以現在隻要解決掉那對狗男女就完事了。   不過,張公館失火死人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開,還是得快乾掉這兩人,以免節外生枝。   先殺王園,再殺陸文瑛,然後去把王雲沐帶走。   另外,還得通知老李轉移,雖然老李住址被泄露給李世群的可能性很小,但也應該讓他躲避幾天看看風頭再回去。   沒必要冒險,萬事小心為上!   雨夜中,他朝王園住處飛奔而去。   勃艮裡兩裡外的一個街區,韋深將黃包車停在一個小弄堂裡。   王園就住在這裡,距離老李的煙紙店和死信箱都不算遠。   石庫門院墻非常高,無法翻墻進入。   現在有四把短槍和一把長槍,他後腰隻帶一把馬牌擼子,把掌心雷塞進衣兜,手心裡藏著那把小刀,走到一麵雙開門前,開始按照約定的方式敲門。   初時輕敲快敲,慢慢加大力度,頻率變慢。   “誰啊?”敲了三遍,燈亮了,“吱呀”一聲,客廳的門被打開,一個人走到了天井裡。   “我。”韋深壓低聲音。   對方腳步聲突然變慢,然後變輕,似乎在猶豫。   韋深等了一會,已經做好了踹門而入的準備,抬起手又敲了三下,嘴裡說道:“快點開門,有緊急情況。”   腳步聲終於響起,門開了。   王園原地不動,警惕地看著韋深,韋深已經自顧走了進去,嘴裡嘀咕:“怎麼這麼慢!”   “我沒醒透呢!”王園看韋深沒有異常,鬆了口氣,趕緊回道。   他往外走兩步,探出頭來,左右看了看,又退後輕輕關門.   剛想回身問什麼緊急情況,後頸已被重重挨了一擊,他昏厥過去正要軟倒,腋下已被韋深抱住。   韋深走進房間,翻箱倒櫃地找來幾根圍巾,把他手腳捆住,往嘴裡塞了團抹布,又用一根毛巾在後腦固定住,防止他舌頭把抹布頂出來。   捆綁完畢,他打量起王園的住處,這裡天井比陸雯英家的大不少。   韋深很小的時候曾經住過這種石庫門房屋,三開門,不過房子是好幾家人一起住,天井被改造成公用的老虎灶了。   這家夥,比我住得都好,給他的經費估計都用來租房子和買小說了。   他走進客廳,翻找起來,又到二樓臥室和三樓閣樓去找,最終在老虎天窗外的排水溝旁,發現了一把駁殼槍。   這槍是以前韋深的配槍,後來回巴州得到戴老板贈送的掌心雷後,就把這槍送給了王園。   韋深又到一樓拿了兩瓶“友啤UB”黑啤酒和開瓶器,這是這個時代魔都夜場最受歡迎的啤酒,玻璃瓶,同後市的瓶裝啤酒基本一樣。   他小心地開門,把黃包車拉過來,把王園和啤酒放上車,朝老李的煙紙店跑去。   十分鐘後,煙紙店後門。   “篤篤篤,篤,篤篤!”韋深輕輕敲門,這是他同老李約定的敲門暗號。   老李這裡不用敲第二遍,過了不一會兒,微弱的燈光從門縫中透出來,腳步聲走到門口,輕輕問了句誰?   “我。”聽出是韋深的聲音,老李打開了門。   “王園......”老李吃了一驚,韋深背著王園走進了屋。   他探頭張望幾眼,關上門,跟著韋深走到房間,又關屋門,才焦急問道:“王園受傷了?發生了什......”   他突然住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已經看清王園嘴被堵上了,而且腳也被捆了起來,雙手被綁在身後。   “去給我倒杯水,一大杯。”韋深指使道。   “哦哦!”老李疑神疑鬼地走到裡屋,找出一個大搪瓷杯子,倒了滿滿一杯涼開水端給韋深。   韋深一口氣喝完,最後一口在嘴裡“咕嘟咕嘟”漱了半天,然後“噗”一聲噴在王園臉上。   王園鼻子裡一聲呻吟,醒了過來。   他緩緩睜眼,迷迷糊糊一會,猛地反應過來,瞪大了眼,不斷掙紮。   老李忍不住了,顫聲問道:“組長,他怎麼了?”   “他怎麼了?你問他。”韋深嘿嘿冷笑,取出小刀,貼在王園的臉上。   “敢叫就死,聽明白了嗎?”   王園停止了掙紮,連連點頭。   韋深示意老李解開他頭上的毛巾,又拉出抹布。   王園大口喘息,然後掙紮著跪起,帶著哭腔道:“組長,我錯了,我犯大錯了,我豬油蒙了心,喜歡上了你的女人.......”   他兩腳被捆住,身體無法保持平衡,側向摔倒,嘴裡卻不停:“組長,給我個機會吧,我再也不敢了,組長......”   老李皺著眉,看看王園,又看看韋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韋深差點被逗笑了,這小子不見棺材不掉淚,還心存僥幸,不肯說實話。   “你和陸雯英,老子祝福你們這對狗男女!”   “不過,你看這是什麼?”他從衣兜裡掏出掌心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