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黑色鬥篷的少年將手中提著的人頭扔在地上,人頭在地上翻滾了幾下之後滾到了坐著的男人的腳邊。 “哼…這下看那兩個老東西還怎麼和我鬥。” 江百低著頭看著反射著冰冷月光的地麵。 “今天有人跟蹤你嗎?”坐在沙發的男人把腳從人頭上收了回來,隨即站了起來朝著沙發不遠處擺放著紅酒的櫃子走去。 “還是那天那個人。” 江百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好像是冰塊還能夠凍結一切的存在。江百想起了那天出現在水果察署人群裡的墨綠色刺蝟頭的男人,皺了皺眉頭,江百抬起頭看向拿出一瓶紅酒拔出酒塞往嘴裡灌酒的男人。“不過,我今天把他引過來了,要去做了他嗎。” 江百說完這話,藏在鬥篷底下握著斧頭的右手用力的握了握手中的斧頭。斧頭上還有砍殺過人之後留下的血液,散發著腥臭的味道。“不用,去給他點顏色看看就好。” 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紅酒瓶,左手抬起來用食指的側麵抹了一下嘴角殘留的紅酒液體。“你一定覺得我這樣喝紅酒很粗俗,很沒有紳士風度對嗎?” 男人說罷之後大笑了起來,原本抹掉嘴角殘留紅酒的左手緊緊的捂住了肚子,右手虎口扣著紅酒瓶瓶頸握在手裡。“哈哈哈哈我可不像那些老家夥…” 男人側過臉看向了站在沙發麵前的江百,江百似乎是感受到了男人的目光,竟也轉過身望向了男人。江百臉上的金色符文已經消失褪去,隻是一隻眼睛仍是血紅色占據了眼球的顏色。 “他們怕死,我可不怕。” 男人停止了大笑,握著紅酒瓶朝著江百走去。“知道嗎,我可不會掩飾我自己,野心多大我就要表現得多大,掩飾什麼的,都不是我的本性。” 男人說完這話之後抬起左手摸上了江百的臉:“你知道嗎,我,為什麼要讓你從小學習暗殺術。”江百抬起了頭看著麵前高大的男人,男人的表情上帶著一絲說不出口的奇怪感情。“主人,我不知道。”男人俯下身來把頭埋在了江百的脖頸間:“叫我爸爸。” 江百在聽見‘爸爸’這個詞的時候不由得渾身一顫,手裡緊握的斧頭也掉在了地上發出‘砰’的聲音,而男人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斧頭是不是會砸壞地麵。 “爸…爸…” 江百的身體顫抖著,男人嘴角露出了邪邪的笑容,然後嘴唇貼在江百的耳邊呢喃了一些什麼,江百猛的睜開了眼睛,雙手顫抖著一把推開了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哈哈哈哈哈!你一輩子都是我的奴隸知道嗎,要為我殺盡擋在我前行道路上之人!” 男人大笑著再度舉起了手中的紅酒瓶,嘴唇包裹住紅酒瓶的瓶口,然後大口大口的啜飲了起來,不停的有來不及喝下的紅酒從他的嘴角跌落下來。 江百抬起頭眼睛望向了麵前的男人,眼睛裡波動著憤怒和恐懼的江百最後還是閉上了眼睛,一瞬之間再度睜開之時,原本波動著的情緒一掃而光。 江百默然的走向了落在地上的斧頭,蹲下去撿起斧頭握在了手裡,然後單膝跪在了大口啜飲的男人麵前:“我等名為黑暗中的爬蟲,為我主殺盡路之猛獸。”江百的劉海垂了下來遮住了他的表情,沒有表情的臉上隻剩下了一片陰影 ——我等名為黑暗中的爬蟲,為我主殺盡路之猛獸;黑暗中潛行舉起我刺探的觸角,猛獸熟睡之際舉起我滿是毒液的尾針;黑暗中的我等,是我主忠實的仆人,直到我主閉眼之時,背叛我主即是罪孽。 江百從房間裡退了出來,替男人關上了房間門。走廊上很安靜,月光透過玻璃照在江百的身上,也散落在地上。江百鬆開門把手,臉朝著左邊的窗戶看了過去。“……” 窗戶外是被風吹得晃動的巨大樹枝,不少樹葉被風吹得從樹枝上落下,像是夏天在花叢紛飛的單色蝴蝶。江百看了一會窗外飛舞的樹葉,把視線收了回來放在走廊的地麵,地麵上光潔得好像沒有一絲灰塵,江百皺了皺眉,朝著走廊盡頭的樓梯走去。 “…等你好久了…”樓梯口靠著一個穿著白色蕾絲短裙的人影,江百在人影的麵前停了下來。“主人跟你說了些什麼…” 人影問道,江百眨了眨眼睛:“要我們去給那個人一點教訓看看。”穿著白色蕾絲短裙的人影聽完之後陷入了沉思。“怎麼了。” 江百歪著頭看著麵前的人影,好像不明白為什麼她陷入了沉思一樣。 “恐怕…我們對付不了那個人…”穿著白色蕾絲短裙的人影從陰影處走了出來,竟然是個嘴唇上抹著白色唇彩,齊腰的白色頭發紮成雙馬尾的‘少女’。 “……”江百聽完之後皺起了眉頭,也開始不言語了起來。“…那個人…我好像見過他的身手…我們兩個不是他的對手…” 白色蕾絲短裙的‘少女’從江百的背後伸出手擁住了他,修長白皙的指甲上塗著同樣是白色的指甲油。江百沒有要拒絕的意思,任由白色蕾絲短裙‘少女’的手指爬上了鬥篷。 “……”江百的眉頭仍然是沒有鬆開,就在這時,從某處傳來了拍手聲,拍手聲中夾雜著低低的笑聲:“你們真是好興致,” 穿著暗紅色小禮服的男人在江百麵朝著的樓梯轉角拍著手:“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調情。”白色蕾絲裙的‘少女’鬆開了江百,眼睛裡帶著冷冷的光芒看著突然出現的衣衫不整的紅色小禮服的男人。“…你在那裡多久了。” 紅色小禮服少年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笑,抬起一隻手從敞開的禮服上衣裡伸了進去撫摸起了什麼,嘴唇微微張開發出了奇怪了呻吟聲。 “…啊…我…可是…看了…你們好久…啊…了呢…”白色蕾絲短裙‘少女’的眼中露出了殺意,紅色小禮服的男人把手抽了出來然後不屑了笑了起來。 ——“今天晚上的樹林裡,好像風很大呢…” 穿著紅色小禮服的男人朝著江百走了過去。 他的頭發是火一樣的紅色。 鬧鐘刺耳鈴聲想起的時候,我正努力的從夢中醒來。不願意睜開眼睛的我,露在被子外麵的臉蛋感受到了房間裡寒冷的氣息。“唔嗯…” 忍不住把身體往被子裡努力的縮了縮,鼻子蹭了蹭被子,眼皮微微顫抖著。 “怎麼…今天這麼冷…”空氣裡寒冷的氣息讓我想要一直呆在被子裡,哪怕鬧鐘一直叫都不願意起來,不願意從溫暖的被子裡伸出手去觸碰那寒冷的空氣。 窗簾縫之外的世界好亮,明明昨天這個時候天都還是暗著的,怎麼今天卻突然變得好像是在夏天一樣亮堂。“千尋,起床了哦。” 房間的門被媽媽推開了,媽媽穿著很厚的衣服,腰上係著圍裙,一隻手還戴著用來拿烤箱裡烤好的東西的厚手套。“不要…好冷啊…” 我嘟囔著往又被子裡縮了縮,這一次連眼睛都埋進了被子裡,隻露出頭發在被子外。“好啦,快看~”我聽見了窗簾被拉開的悉索聲,我懶在被子裡不想把頭伸出去。 “不要…外麵好冷啊…”我瞇起了眼睛,蹭了蹭裹著我身體的被子。媽媽走過來把手放在我的頭發上輕輕的揉了揉:“千尋,千尋,”媽媽沒有戴著手套的手指泛著涼氣,指甲輕撓著我的頭皮。“下雪了哦。” ——挨? 聽見媽媽這句話的我,猛的一下睜開了眼睛。然後一個鯉魚打挺從被子裡翻了出來,下雪了…這麼想著的我跑到桌邊伸手用力的拉開了窗子。 拉開窗子的那一瞬間,冷風從外麵一個勁的往房間裡灌。我打了個一個冷顫,然後拉住被冷風吹得亂晃的窗簾。睡眼朦朧的我,努力的撐開眼皮看向窗外的世界。 ——房頂上鋪滿了白色雪花,道路上有鄰居正在用鏟子鏟除地上的雪和冰塊,不時的傳來不小心摔跤之後的痛呼和雪球砸在衣服上碎裂的聲音。 “很美~對嗎~”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的身邊,沒有戴手套的手指扶住了我的肩膀,好像是怕我冷一樣,將我的身體往她的懷裡摟了摟。 “對了…之前樓下有個長得不錯的男孩子在等你呢,”媽媽一臉神秘的靠了過來,聽見媽媽的這句話,我有些詫異的看向了媽媽。 “不過呢~媽媽已經把他請到家裡來坐下了哦~” 媽媽眨了眨眼睛,朝著我笑了一下,然後捏了捏我的肩膀。 “可愛的女兒也要開始美妙的戀愛歷程了嗎~”我不禁被媽媽的這句玩笑話羞紅了臉頰,我假裝沒有聽見媽媽的那句話一樣伸手關上窗子。 “才…才沒有!你快點出去!我要換衣服了!”說罷我伸出手抬起媽媽摟著我肩膀的胳膊,從胳膊下方鉆了出去。 “哎呀,千尋是在害羞嗎~”媽媽轉過頭來看著我,我拉起睡衣的下擺往上想要脫掉它。 “才不是。”將睡衣整個從身上扯下來,隨手扔在床上。冰涼的空氣在一瞬間迅速的裹住了我的身體,我伸手拿起床上做完疊好的內衣穿上,把肩帶套在肩膀上,再把手伸到背後去想要掛上扣子。“好啦好啦~那我先下去了,別讓你的同學等得太久哦~” 這麼說的媽媽走到房間門前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兩三秒之後,傳來媽媽下樓的腳步聲。 ——男同學…? 扣好了內衣的我,手放在睡褲的腰上,然後把睡褲脫掉扔在床上。皮膚微微有些泛紅,我皺了皺眉頭,舉起雙手捂在嘴上輕輕的嗬了一口氣在手心,使勁的揉搓了幾下之後。走到衣櫃前把製服從衣架上取了下來。 ——是班裡的人…? 把長袖的製服上衣套在身上,伸手把卷在一起的製服下擺拉下來扯整齊。抬起一隻腳跨進裙子裡,然後再把另外一隻腳放進去,直起身來提好裙子,再理正裙子的位置。 ——還是…釋? 把床上的水手大衣外套拿起來抖了抖,先披在身上,然後左手套進衣服裡,再把右手也套進去。套好大衣之後,從枕頭邊拿出被壓了很久的領結係好。 我一個反身坐在床上,下坐力好像有點大,我在床上彈了兩下,從床底找到昨晚脫下來的小腿襪套在腳上。站起來撓了撓頭發之後才發現頭發還沒有紮,慌慌張張的從床頭櫃上拿起那紫色的發帶蹦到穿衣鏡前。 手捏著紫色發帶送到嘴邊用牙齒輕輕咬住,雙手伸到耳旁把頭發攏在一起,用右手捏住,左手伸到嘴邊拿過發帶把頭發紮好,順便瞅了瞅鏡子裡的自己,很好,今天也是元氣十足的荻野千尋。 ——這麼想著的我,跑到書桌邊從椅子上拿起製服包。然後抓起鬧鐘看了一眼的我,發現自己快要遲到了。 果然賴床是個不好的習慣啊…這麼想著的我慌慌張張的跑到房間門前拉開門跑下樓去。腳和樓梯劇烈的互相沖擊著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要遲到了哦,千尋~” 媽媽站在樓梯口,一隻手裡端著冒著熱氣的牛奶,一隻手裡端著盤子,盤子裡麵有抹著紅色果醬的麵包片。 “啊…真是的…媽媽為什麼不早點叫醒我…”這麼抱怨著我已經跑到了媽媽的麵前,然後伸出手接過媽媽手中的牛奶仰頭喝光,一麵又伸手拿起盤子裡的麵包片。“挨?不是說有同學在等我…?” 左手把麵包片一角塞進嘴裡的我含糊不清的問著,媽媽臉上露出了‘都怪你’的表情。“都是因為千尋太慢了,所以他好像先走了,” 媽媽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在我露出詫異表情的時候,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從圍裙口袋裡摸出了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小紙條遞了過來:“這是他給你的。”我伸手接過紙條,然後把喝光了牛奶的杯子遞給媽媽。“唔?”左手捏著紙片,大拇指和小指分開疊好的紙片,紙片上的字端正整潔。 ——“停課,校門見。” 表達意思很明確的五個字,落款是‘釋’。“怎麼了千尋?” 媽媽伸過頭來想要看看紙片上的內容。“啊?沒什麼…我去上學了~”手指用力一握,把紙條揉進了手心,我朝著媽媽笑了笑,跑到玄關處去穿製服鞋。“路上小心~”穿好製服鞋的我把紙條塞進了大衣口袋,手伸出去握住門把手。“恩~我出門了~” ——釋,為什麼想要見我呢… 剛剛踏出門的我就明白了為什麼今天會停課,家門口的雪似乎是被鏟過的,而沒有鏟過的地方雪的厚度到了小腿肚的位置。 “還真是罕見的大雪呢…” 這麼呢喃著的我,蹲下去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鬆軟的雪,冰涼的感覺瞬間從指尖蔓延到了手指。“嗚哇…好涼…” 驚呼著的我不禁把手收了回來,另外一隻手握住被凍涼的手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哈哈哈哈哈,雪的話,當然是冰涼的啦哈哈。”爽朗的大笑聲在耳邊響起,好像沖破烏雲的光。 “啊?山本大叔…”我站起來,看著麵前笑著的絡腮胡的大叔。山本大叔是住在隔壁的鄰居,山本大叔今年大概也有四十來歲了,可是很奇怪的是,山本大叔沒有結婚,更沒有子嗣,一直好像都是一個人。 “山本大叔也是出來鏟雪的嗎?” 山本大叔朝著我點了點頭,然後伸出大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總感覺千尋又長高了不少呢。” 山本大叔的手掌,帶著新鮮的雪的味道。 “挨?有嗎?” 我踮起腳抬起手比了比身高,笑了起來:“啊,山本大叔又騙人,明明和以前一樣高的說~”山本大叔把手收了回去,朝著我手裡看了看。 “唔?千尋今天還要上課嗎?” 我握了握手裡的製服包,朝著山本大叔搖了搖頭:“不…有同學約我出去。” 山本大叔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抬起那摸過我頭頂的手掌摸了摸他的下巴,然後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點了點頭。“那就快去吧,讓朋友等太久可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呢。”我點了點頭:“那麼山本大叔回頭見~” ——為什麼,釋要約我出去呢… 我繞開山本大叔朝著電車車站跑去,跑了沒幾步還能聽見山本大叔在身後囑咐的聲音。 ——“路上一定要小心滑!” 我轉過身站住步子,抬起左手朝著山本大叔用力的揮了揮。 ——“我知道啦~~”
第四十八章 囑咐(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