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 賈珍將賈蓉給喊過來,讓賈蓉跪在自己的跟前,不悅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情,現在連榮國府那邊兒的老祖宗都過問了這件事情,你讓你父親我這一張老臉往哪兒去擱置?當真是畜生。 整日你不去思考著如何求學上進,功名利祿,封官加爵,反而是欺負起來家中的媳婦兒,你算是什麼個混賬東西啊!” 賈蓉被賈珍怒罵訓斥,卻也不敢起身反駁一句話,隻是微微顫抖著身子,一臉的不服氣。 賈蓉心中沉思片刻之後,便是對著賈珍回嘴道:“憑什麼賈薔打了我,你卻不去收拾他,反而是教訓起我來了。自己的兒子被人欺負,你這個當父親的卻還在這裡訓斥兒子,把火氣發在我身上,仿佛當作沒有看見似的,有你這麼當父親的?” 賈珍看著頂嘴的賈蓉,喝罵道:“這麼說來,你還有理了? 瞧瞧你的媳婦兒被你打的和氣的到現在還沒有蘇醒過來,難不成這不是你的過錯? 畜生,你還不認錯! 賈薔雖然有錯,難道你就沒錯了? 倘若不是因為你在家中打媳婦兒,賈薔他會過來收拾你? 依我看啊!他打的好,教訓的對。 你若是絕得此事不對,你就去與榮國府的老祖宗和幾位太太們說去,我倒是要看看她們說你是對還是不對...” 說罷,賈珍便是哼氣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子,冷盯著賈蓉。 看著賈珍的臉色,賈蓉再次認慫了,不敢造次,隻能夠將自己的心裡話再次憋悶了回去,不敢吭聲發言。 賈蓉或許是心頭仍舊還有些不服氣的,亦或許認為自己沒錯。 在賈蓉看來,分明是賈薔勾引自家媳婦兒,給自己戴綠帽子,憑什麼錯在他身上了呢? 不過,賈珍在怒罵自己兒子賈蓉一頓之後,似乎心頭的火氣也逐漸消散了不少,便是微微嘆息一口氣道:“瞧你現在這個熊樣,真是成何體統。” 若非賈蓉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賈珍還真的想要一巴掌呼死他。 誰讓賈蓉剛才打了秦可卿呢! 當然,賈珍縱然氣怒憤懣到底還是心存幾分理智的,沒有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忽一會兒,賈政與賈赦從王熙鳳和賈鏈處得到消息,便是匆匆從榮國府內趕了過來。 當他們一看到這屋子裡麵的情景,也是冷板著一張老臉看著賈珍:“怎麼?你們父子二人難不成這是打算在我們跟前演一出周瑜打黃蓋的苦肉計?” 賈珍見到賈政和賈赦過來,忙笑著過去問:“二位叔叔,你們怎麼來了?我卻還沒有出門親自迎接,倒是侄兒怠慢了。快,快請坐!” 說罷,又喊了一聲兒:“小春,你還不快麻利點兒的奉茶?” 聽見賈珍的話語,賈赦與賈政卻是仍舊沒有給賈珍好臉色看,卻是不溫不火的拿捏脾氣道:“你倒是訓斥的好,是得好好管教管教你這兒子了,才多大年紀的人,脾氣便是如此火爆,就要對自家媳婦兒下狠心辣手,若非是賢孫出手,卻不知道要鬧出什麼大事情來呢! 我們到底是正統的大戶人家,祖宗也是有頭有臉的公爵,咱們這個家裡麵要是鬧出什麼醜聞來,豈不是要讓整個京城內的富貴人家,看了咱們家的笑話不是? 更何況,你心頭也知道,此事若是讓老祖宗知道了,老祖宗說不好,便是生了氣,摔了杯子,你卻還要好好的想一想,如何去給老祖宗一個交代。” “這...”賈珍一時間亦是為難的。 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麵出現了,不僅僅是賈政與賈赦知道了此事,甚至於有可能就連賈母也知道了此事,要找他興師問罪。 賈母作為榮國府和寧國府兩個公國府內家族裡麵最大輩分的老太太,哪怕是賈珍的父親賈敬都不敢與賈母頂嘴,更何況他這個孫子呢! 孫子頂撞老太太,在封建時代乃是大不孝的行為,打死賈珍都活該。 因此,賈珍不敢亂來,忙畢恭畢敬的給賈赦和賈政親自端茶遞水,安撫二人道:“侄兒心頭卻也是知道此事不太體麵的,不過這件事情既然已經出了,叔叔們和老祖宗便是惱怒發火,卻也是無濟於事的。 既然此事老祖宗也過問了,那麼我在家產的分潤上麵,多舍一些銀子與他便是。 賈薔不是鬧著要分家?那就讓他分,讓他獨立出去,讓他自己過活去。 好的壞的,那都是他自己的造化,怨不得我們。 如此一來,也可以給老祖宗一個交待。” “嗯!此事就按照你所說的辦最好。”賈政點點頭道。 賈赦也是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須,笑著說:“好了,快讓他起來吧!這跪著也不好看,到底是一家人,何必如此折磨自家人呢?此事說開了,也就妥當了,分出去之後,也省的麻煩。” 於是,賈薔獨立出去,分家的事情,也便是如此敲定了下來。 “哼!”賈蓉忙直起身子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濁氣。 這一口惡氣,他可是憋悶好久了,少不得之後要找賈薔報仇,秋後算賬。 賈蓉可不是一個忍耐脾氣的人,便是打算過些日子準備好了就動手,定然要賈薔一個好看。 ...... 寧國府,天香樓。 庭院內的百花早已經凋零,林黛玉是秋天入冬的,日子大約是在九月三十日左右,過了秋天,便是冬天。 冬天的北方地區,頗為的嚴寒,物理意義上麵的那種冷。 北國風光,萬裡冰霜,此刻雖還未到這個時候,卻早已經是百花落盡,遍地枯黃。 一處幽靜的二進院落,前廳後舍俱全。 廊下紗窗緊閉,屋裡麵的火炕上,坐著一嫻靜端莊的美人,正在抽泣和抹淚。 正這時,外麵走進來一個人,望著裡麵正在哭泣的秦可卿道:“我的好妹妹,你這是怎麼了?當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幾時竟能有這般禽獸的人。快,快讓我看看,你傷的如何了!” 這美婦人正是聽聞消息,從榮國府內過來探望秦可卿的王熙鳳。 王熙鳳素來與秦可卿關係要好,而今見到秦可卿臉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便是忍不住心疼道:“這畜生當真作死,誰家的女子能夠經得住這般折磨啊!你放心,這次的事情,我必定要去替你向他討要一個公道,非得要讓他給你低頭賠罪不可。” 王熙鳳亦是女子,自然憐惜自家的姐妹。 一時間,她心裡麵心疼秦可卿的同時,亦是在氣惱賈蓉的所作所為。
第16章:叔叔訓侄兒(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