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萎在書房裡聊了一夜。 孫軼認為,二人身份這事定有蹊蹺,應該查明白。 孫友鑫則是想著,既來之則安之,隻要平平安安地度過這次穿越之旅,完完整整地回到現代就得了。 “你要查可以,說話辦事定要謹言慎行,這是清朝,說錯話都是罪過,別一天虎了吧唧的。”孫友鑫提醒道。 “放心吧!既然來了,還投了這麼好的胎,不弄出點動靜,都對不起這身行頭。” 孫軼說著,抖了抖肩膀,好不嘚瑟。 下人們在院子裡輪流守夜,這是府裡規矩。 聽到屋裡一直有聲音,甚是好奇,這爺倆能說些啥? 二人聊到天蒙蒙亮才入睡,下人們早已習慣,老爺向來是夜以繼日地處理公務。 但今天不同,老爺竟然和那個一歲半的三少爺聊了一夜,這父子二人,定有一個是不正常的。 第二日一早,府裡上下都沸騰了。 府裡出了神童,不是別人,就是那個之前連“咿咿呀呀”都不會,隻會傻哭傻笑的三少爺。 三少爺竟然會說話了,開口就罵老爺“逆子”,老爺不但不生氣,還抱著他在書房嘮了一夜嗑。 “府裡不會是招了什麼臟東西吧!” “我看像,這三少爺,竟能說那般的話,也不知道是‘神童’,還是‘妖童’,怪嚇人的。” “噓,可不敢亂說,若被老爺聽見可不得了。” “可不,被三少爺聽見也不是鬧著玩的。” ...... 下人們都很疑惑,管事們也很納悶。 照慣例,府裡凡是有了喜事,不論大小,老爺都會吩咐打賞的,這次怎麼還沒動靜。 賬房先生知道此喜事,天沒亮就去賬房等著了。 他們哪知道,此傅恒,早非彼傅恒也。 彼傅恒無論多晚入睡,都是卯時床。 而此傅恒,此時正摟著三少爺小腳丫,倒在側榻上酣睡。 “咚咚咚”,有人叩響房門:“老爺,辰時到了。” 門外站一女子,淡粉色對襟短衫,天青的袖子,一張鴨蛋小臉,白得透亮,笑起來極其甜美,喜人。 說是丫鬟,又不像是丫鬟。這麼好看做丫鬟,這傅恒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她還真不是丫鬟,她才是這府裡真正的大管家——春杏。 春杏是傅恒的遠房表妹,早些年傅恒救過她。 為報恩情,她便來到傅恒府做事,一做就是五年,從一個繡房丫鬟做了統帥全府的大管家。 傅恒用人,可謂別具一格。宰相門前七品官。這活,可不是一般人能乾的。 這一點和孫軼倒是很相似,玩的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春杏叩了兩下門,興許是柔弱女子,力度太輕了,興許是怕聲音大,嚇到三少爺。屋裡的父子二人沒一個醒的。 春杏隻好輕推房門,輕聲來到榻前,見二人睡得正香,便不忍叫醒,轉身來到書桌前,整理公文書卷。 傅恒的書房是有規矩的,除了春杏,任何他人不得靠近書桌範圍。 小半個時辰過去,春杏也整理得差不多了。 見孫軼似乎沒有半點醒的意思,便要叫下人打盆熱水來。 孫軼正做著他的春秋大夢,夢裡,大口大口地喝著瓊漿玉液。 喝著喝著,不知怎得,喝到鼻子裡,一下便被嗆醒了。 “咳咳....”孫軼咳嗽兩聲,不忘抬眼看下身旁的老爸:“我去,老爸你又拉了?嘔....” 這特麼哪是瓊漿玉液,這不是童子尿嘛! 不過還好,是童子....老爸尿的,應該算童子尿吧!應該,應該。 孫軼安慰性的安慰著自己。 孫友鑫也被孫軼吵醒,見孫軼弄了一臉濕乎乎,埋怨個沒完。 “你特麼絮絮叨叨個啥,你以為就你喝過這玩應?”孫友鑫操著一口嬰兒聲說著大人話,可愛的不要不要的。 “你都不知道,想當年,你坐在老子臉上,抱著奶瓶又吃又喝,吃完還不忘給老子來個又吃又喝,弄得老子三天沒吃下飯,你這算啥!” 孫友鑫說完,笨拙地轉過身去,也顧不得臟兮兮的下半身,委屈地“嗚嗚”痛哭。 孫軼見老爸可憐的小背影,不由鼻頭一酸,那般滋味湧上了心頭。 孫軼抹乾嘴上的瓊漿,欲要伸手去抱起老爸,卻被春杏攔住。 “老爺,自去洗漱,我來給三少爺擦洗。”春杏聽到屋裡有說話聲,便領著兩個丫鬟,端著水盆進屋。 見三少爺側躺在一邊委屈地哭著,心疼不已:“男人,粗心大意的男人,哎!” 孫友鑫被一個如此清秀的小美女擦洗著身上,心情瞬間就好了。 暗自竊喜:“還是穿越好啊!” 父子倆洗漱完畢,吃了早飯,春杏便說起正事來。 原來她昨日去城外廣濟寺上香,今早才趕回來。 兩日後,便是傅恒迎娶葉赫那拉若瑩為側福晉的大喜之日。 雖然傅恒說過不要大辦,福晉那拉氏剛走一年多,傅恒心裡隻有她。 儀式上一切從簡,但該有禮一項不能少。 春杏是個細心的,婚禮相關事宜,籌備得井井有條。 傅恒這個大直男,隻要按時起床、拜堂、入洞房就妥了。 春杏說完婚禮事宜,還提醒傅恒,明日的叫大起取消了,皇上又閉關了。 待會別忘記把擬好的謝恩折子遞上去。 乾隆賞了不少賀禮,怎能不好好謝謝,客氣地邀請一下,他又不會真來就是了。 據說最近後宮,又進了兩個國色天香.... 孫軼知道自己喜事將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是又喜又憂,喜的是他要結婚了,憂的則是,新娘不會是個恐龍吧! 清朝這種聯姻,都是各勢力的融合,抱團取暖罷了,哪還顧得上新娘長什麼樣。 也罷,既然也躲不掉,也看不到。就順其自然吧! 大不了到時吹燈拔蠟,眼一閉,忍一忍就過去了。 就像老爸說的,平安是福吧! 兩日後,富察府並沒有門庭若市,也沒有披紅掛彩。 隻是簡單的裝飾個新房,擺了個小型的禮堂。 三少爺開口說話,老爺迎娶葉赫那拉氏為側福晉,雙喜臨門。 卻因老爺對舊愛的思念,並未大操大辦。 但畢竟是皇帝賜婚,該有的禮還是要有的,這是春杏和傅恒商量好的。 二位新人拜了堂,便送入洞房,速度之快,下人們都沒反應過來去討喜錢,人家進屋關門了。 孫軼見新娘坐在床沿上,頭蓋裹得嚴嚴實實地,坐立不安的樣子。 怎麼,身上長虱子了? 結個婚,至於如此緊張嗎? “那個,你餓不餓,這有乾果來點不?”孫軼試著找話。 新娘一聽孫軼和她說話,變得更緊張了,雙手背在後麵,抓來抓去,想要找個趁手的家夥? 摸了半天,抓到一個肉乎乎的東西,緊接著,屁股上像挨了一記重拳似的,猛地被踢翻到床下,差點沒閃了腰。 新娘踉蹌地挺直身子,右手揉著屁股,左手掀起頭蓋,惡狠狠地盯著床上:“誰特麼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