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賓主盡歡。 澎湃和古天河辭別眾人,一起往家裡走去。 古天河看了看左右無人,直接開口道: “大業,給你提個醒,劉忠義不會束手就擒的。” 澎湃嘿嘿一笑: “頭兒,我知道。但我相信接下來,除了你之外,還會有人出手幫我。” “你這小子,都快成猴精了。”古天河玩笑似的拍了下澎湃的後腦勺,然後意味深長的說道: “事緩則圓,你不妨先看看對方如何出招。” 第三天,劉忠義派往州府的人也傳來了消息,陳州府的大小官員全部查了一遍,沒有發現誰和澎湃有什麼牽連。 聽到這裡的劉忠義算是徹底放下心來,立刻趕往縣衙,拜見自己的靠山,縣丞紀梁。 把澎湃沒有背景的事情詳細告訴了他。 第四天上午。 已經是過了澎湃說過的三天限期,劉忠義三人不但沒有把孩子送過來,甚至連去給何千年賠錢道歉都沒有,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公廨裡關注此時的不良人,已經都開始替澎湃擔心了起來。 可澎湃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先是去縣衙見了魏新一趟,告訴他何千年堅決要告劉闖等人,自己也隻能按律處理。 接著又去往班仁,韋行倆家的店鋪,把同樣的話告訴了二人。 等到了下午,晴空萬裡的天空,忽然就變得烏雲密布,大片大片的黑雲在天空翻滾,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正在公廨裡給《唐律疏議》加標點符號的澎湃,忽然接到了自己的大上司縣尉周一城的招呼,讓他趕緊去縣衙一趟,有急事。 澎湃聽完,不慌不忙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乾凈,這才邁著四方步,往縣衙而去。 等到了周一城房間門口,伴隨著澎湃的敲門聲,一個無比威嚴的聲音響起: “進來。” 澎湃推門而入,隻見周一城正跪坐在憑幾後麵,一手端著杯茶水,一手握著本書籍,認真觀看。 等看到是澎湃,他眼皮一撩道:“澎湃,你先坐在那裡,我處理些公事。” 澎湃應了一聲,規規矩矩的就站在一旁等候。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周一城口中的急事看來也不像是那麼急切。 等周一城翻完書的最後一頁,這才伸了個懶腰,抬頭看向澎湃,滿臉驚訝道: “澎湃,怎麼一直站在那兒,快,快,趕緊坐。” 澎湃不急不躁道了聲謝,這才在一張憑幾後跪坐了下來。 周一城滿臉關切的問道: “等這麼長時間,急了吧?” “沒事,縣尉公務繁忙,作為屬下,多等一會那是份內的事。”澎湃滿臉笑容,真誠的說道。 “哈哈,好,你這年輕人,好,不急不躁。”周一城眼神裡閃過一絲失望,轉而拿起桌上的三份狀子說道: “澎湃啊,何千年案子的這個情況我看了。” “證據有些不足。” “哦,哪裡有些不足呢?我剛剛開始辦案,有很多地方不懂,還請縣尉不吝賜教。”澎湃依然保持著恭敬的態度。 “案件既然要辦就要辦成鐵案。”周一城語重心長的說道:“雖然何千年是個賤民,但我對他的遭遇還是很同情的。” “那你再看看這證詞,一個是市井兒提供的,這種人本身就無法讓人相信。” “再看看孫小河的證詞,一個十多歲的孩子,他能辨別出是非好壞呢。” “雖然吧,唐公最後署名證明孫小河說的是真的,但很多人都知道他很同情何千年,那這裡麵就很容易摻雜一些個人的情緒,做不得真。” 官字兩張口,上下都有理...澎湃在心裡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表麵依然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態度道: “那依照縣尉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很明確,不冤枉一個好人,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周一城坐直了身子,義正嚴詞的說道: “你下去之後,要接著查,而且要一查到底,還何千年一個公道。” “我說的很清楚了吧?” “很清楚。”澎湃強忍著心裡的膩歪,站直了身子拱手道: “多謝縣尉的提醒,我一定按照你的意思去辦。” “好好好,去吧。”周一城很滿意澎湃的態度,打著哈哈讓他離開了房間。 等澎湃神態自若返回了自己的公廨,一直在關心此事的張不敬率先湊了過來,關心的問道: “頭兒,縣尉找你都說了什麼?” “他說何千年的證據不足,要咱們接著查。”澎湃淡淡的回道,順手給一旁的張不敬倒了杯熱茶。 “乾。”張不敬不由自主的發了句感嘆詞,憤憤道:“連唐公這麼有威望的人簽字證明都不行,這明顯就是在拖我們。” 澎湃卻毫不在意,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隻是看著外麵黑雲壓頂的天氣,莫名其妙說了一句: “要下雨了,總會有雨過天晴的時候。” 話音剛落,伴隨著一陣讓人心悸的悶雷響起,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第二天,雨過天晴。 下了一夜的大雨終於停了,天邊掛起了一道絢爛的七色彩虹。 縣城內的青石板路也被沖刷的乾乾凈凈,一塵不染。 澎湃手持青竹傘,伴隨著街邊小販的叫賣聲,步履輕盈走進了公廨。 張不敬等不良人看到澎湃進來,都呼啦一下圍了過去,紛紛擔心的開口道: “頭兒,出事了。現在太康縣的大街小巷已經傳遍了。” “說你根本就沒有什麼靠山,說你就是個紙老虎,隻能欺壓下老百姓。” “說你根本不敢得罪劉典獄,說你怕丟官,已經是跪著哀求過他了。” “說何千年根本沒有傷,是你眼紅劉典獄家裡有錢,讓何千年訛詐他們的。” “咱們得趕緊想個辦法啊......” 傳播既人性。 澎湃明白這是劉忠義等人散布的謠言,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讓自己自亂陣腳。 可他劉忠義卻不知道,澎湃已經經歷過一世官場,早已經練就一雙火眼金睛,善於透過現象看本質。 他看著這些忠心的手下在為自己擔心,心裡不由也升起了陣陣暖意,嘴角掛著一抹淺笑道: “諸位兄弟不要為我擔心,我自然有辦法應對。” “話說回來,今天應該是宮飛出獄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