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一個在明,一個在暗,都是緊鑼密鼓在尋找。 澎湃他們是在尋找戎溪,因為他們並不知道洪猛的存在。 紀梁他們則是在尋找戎溪和洪猛二人。 轉眼之間,已經是第三天申時四刻了。 澎湃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了公廨。 此時他避免不了有些焦躁。 三天期限已經到了,這戎溪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毫無蹤跡。 澎湃現在都懷疑此人是不是已經死在哪裡了,隻是自己還沒有發現。 就在他坐在房間裡一籌莫展時,就見張不敬徑直走了進來,對他說道: “頭兒,那何千年來了,說是找你有事。” 聽到何千年的名字,澎湃這才想起這段時間忙的焦頭爛額,已經許久沒有去過縣學了,也不知道老師和何千年是個什麼情況。 想到這裡,他趕緊讓張不敬把何千年喊了起來。 看著眼前明顯又長高了一些,臉上戾氣盡去的何千年,澎湃就覺得自己很有成就感。 他暫時拋下了工作的煩惱,笑瞇瞇問道: “千年,你怎麼過來了?有什麼事,你說吧。” 何千年像個小大人似的跪坐在澎湃下首,表情嚴肅開口問道: “澎帥,你們現在是不是在尋找一個叫戎溪的人?” “我應該知道他的下落。” 正在喝茶的澎湃直接一口水就噴了出來,拿著杯子的手就停在了空中,愣愣看著何千年問道: “千年,莫要給我開玩笑。” “你天天在縣學裡麵讀書,怎麼會知道戎溪這個人的消息呢?” “是真的。”何千年見澎湃不相信自己,那種祥做大人的姿態再也保持不下去了,身子前探,有些急切辯解道: “我阿耶剛才去找我,告訴我的。” “他昨天去大覺寺上香時候見到這個戎溪了。雖然戎溪胖了不少,還少了一條胳膊,剃著光頭,穿著僧袍,但阿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絕對不會錯。” “因為都是胡人,在拉纖時阿耶和戎溪比較親近,所以絕對不會認錯。但阿耶怕你,所以才讓我來告訴你。” 等何千年一口氣說完,澎湃已經直接站了起來,興奮的來到何千年麵前,拍著他肩膀說道: “乾的好,千年。你這次可是立大功了。” 隨機對著外麵大喊道: “張不敬,帶上一隊不良人,隨我去縣衙。” 而此時王景在縣衙裡麵也是十分焦躁。 澎湃不明白官場上的殘酷,他心裡可是一清二楚。 紀梁絕對不會讓紀英達長期關在大牢裡麵。 必然會動用州府的關係,搭救紀英達,繼續陷害澎湃和自己。 可具體會用什麼手段,王景對此卻是一無所知。 人最大的恐懼,來自於未知。 看著澎湃這幾天都給累成了孫子,他也實在不忍心再去逼迫澎湃。 琢磨著不如明天一早,就去趟州府,給崔浩稟告此事,讓他出麵乾預一下,得保證不能讓澎湃出事。 讓紀英達在大牢再多待些日子。 就在他打算暫時放棄時,就見澎湃已經是大步流星闖了進來,嘴裡興奮的說道: “明府,我找到戎溪的下落了。” 王景先是一愣,接著也不由大喜。 等澎湃說完具體情況,他也是喜形於色命令道: “大業,你現在就去大覺寺,把那戎溪捉拿歸案。” “我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 “記住,一定要快。” 澎湃答應一聲,立刻轉身去辦。 這一次,是王景先出手,而且是關鍵性的一步。 紀梁很快就得到了澎湃帶著一群不良人匆匆趕往大覺寺的消息。 他不由激淩淩打了個寒顫,暗暗拍著自己腦門,大罵自己糊塗。 這幾天什麼地方都查了,怎麼就忘了去查寺廟了呢。 看澎湃這個樣子,十有八九這個戎溪就躲在這大覺寺裡。 想到這裡,他也不敢怠慢,立刻讓人把周一城喊來。 等周一城聽完這個消息,也是懊悔的連連跺腳,怎麼就給忘了大覺寺呢。 他有些急切抬頭看著紀梁問道: “贊府,現在怎麼辦?” “我們現在就算趕往大覺寺,隻怕也已經晚了。” “不晚。”紀梁在等周一城的時候已經想好了對策: “你在半路上埋伏著,要是看到澎湃押解的有犯人,立刻就殺了他們。” 周一城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手不由自主哆嗦了起來: “贊府,是要連澎湃一起殺嗎?” “他可是朝廷命官,出了事,朝廷肯定會追查到底的。” “顧不了許多了。”紀梁臉色變得猙獰: “我必須要保住大郎。” “大郎要是出事,我們全部都得完蛋。” 周一城顯然也明白其中厲害,一咬牙道: “行,一切都聽贊府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我現在就去召集人手。” 紀梁出手,雖然這次又晚了一步,但出手就是殺招。 ...... 大覺寺,位於太康縣西關。 始建於隋朝仁壽年間,距今已經有一百多年歷史了。 占地約有十餘畝,第一是因為地理位置。太康縣三麵環水,航運繁華,隻有西關不靠水,所以這附近住的窮人就多一些。 第二是因為經營不善,除了縣城的一些人之外,周邊鄉鎮的人很少來這裡上香祈福。 此時天色已經黑透了,打著火把的一行人到了寺廟前。 澎湃借著朦朧的月光,打量著籠罩在黑暗中的大覺寺。 隻看寺門緊閉,上方有一塊老舊的牌匾,兩側紅色圍墻也已經斑駁的不像樣子,露出裡麵的夯土。 按照之前製定好的計劃,他讓不良人圍繞寺廟一圈布防,自己則帶著張不敬一人敲響了寺廟大門。 過了許久,才聽見一個小沙彌的聲音響起: “誰啊?” 張不敬裝作一幅焦急的口吻喊道: “小師傅,我是白天來的香客,今天把鞢躞帶拉在你們這兒了,你開門讓我找找吧。” 隻聽見裡麵小沙彌不滿的嘟囔了幾聲,過了許久,才傳來踢踢拉拉的腳步聲。 接著就聽門‘吱呀’一響,寺門打開了一條縫,一個光頭從裡麵探了出來。 張不敬上前一步,一把推開了大門,舉著手中畫像,輕聲厲喝道: “不良人查案,別出聲。” “你見過這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