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澎湃目光緩緩掃過全場,接著伸出一隻手,擲地有聲說道: “五日之內,案件必破。” 這話一出,全場震驚。 大家都在暗暗揣測,是不是掉進澎湃語言陷阱裡了。 隻有郎正智在暗暗磨牙:他娘的,這下看來是真要出錢了。 一定要想個穩妥的辦法,不但要保住官位,還要不出錢,還要再撈上一把。 想到這裡,他便直接掠過了盧元正,看著蔡安邦問道: “蔡戶佐,現在縣裡能拿出多少錢?” 蔡安邦臉一垮,雙手一攤道: “現在正是春耕的季節,縣裡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錢。” “擠一擠呢?”郎正智接著問道。 蔡安邦合計了一番,咬著牙,伸出一隻手道: “五十貫,多一個銅板也拿不出來了。” “這樣啊...”郎正智沉吟了片刻,然後對著眾人說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既然澎法曹說五天能破案,那我們就要給他足夠的支持。” “這樣吧,我個人出50貫,你們也多少拿一些。” 其他人聽他這麼說,不由都是一陣肉疼,可迫於壓力也不敢不拿,紛紛咬著牙湊錢。 你還別說,這一下加上縣裡的五十貫,竟然湊了三百貫。 郎正智聽到錢數,不由得是喜上眉梢,一錘定音道: “三百就三百吧,我們就多給澎法曹一些支持。” “蔡戶佐,你等會把錢收一下,二百貫給澎法曹送去。” “餘下的一百貫先放到我這裡,澎法曹有需要的時候隨時來取。” 澎湃不由瞠目結實:合著你一個銅板沒出,又倒賺了五十貫。 這操作...666。 ...... 澎湃在縣衙會議上,當著所有官員麵下了軍令狀,承諾五日之內破案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陽穀縣。 “姓澎的真是自尋死路。” 聽到這個消息最高興的,自然是藏在白承運一處私宅裡的狄茂了。 幾年一來,他狄茂在李廷遠的支持下,一直過著欺男霸女,恣意妄為的美好生活。 而這種美好生活,卻被剛剛上任的澎湃澎法曹給無情摧毀了。 從呼風喚雨的不良副帥到如今如同喪家之犬的通緝犯,這種天壤之別的身份轉變,怎麼能不讓他對澎湃恨之入骨呢? “咱們就等著姓澎的被撤職那一天,到時候,我要親手把他大卸八塊,拿去喂狗。”狄茂看著對麵的白承運,惡狠狠的說道。 白承運點了點頭,舉起酒杯沖狄茂舉了舉,冷笑說道: “他以為他是誰?五天就能把案子給破了。” “哼,不是我看不起他,別說五天,給他五十天,這案子他也破不了。” 破案的關鍵是什麼? 關鍵就是能不能通過尋找和發掘線索去鎖定嫌疑人。 你現在連個有用的線索都沒有,上那裡去找兇犯。 “再過幾天,我還要把那個小娘子弄來。艸,她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告我。”狄茂猥瑣一笑: “看我怎麼收拾她,到時咱們一起。” 狄茂宇白承運對視了一眼,同時露出了一臉猥褻的表情。 這兩個垃圾很高興。 一群典獄,匡天華、江和之、包括被免職的周定、弘新知、鬆興懷這些人也都很高興。 隻有韋靈兒為自家郎君充滿了擔心。 “大業,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於沖動了?” 這會在司法佐公廨裡,得到消息的韋靈兒正一臉擔心問澎湃。 “放心吧,我做事你還不放心,肯定不打無把握之仗。”澎湃微微一笑,順手把韋靈兒攬進了懷裡。 韋靈兒臉色一紅,扭頭見房門關著呢,便任由澎湃輕薄。 而在另一個房間裡,新上任的典獄齊星正在給自己的心腹說話: “哥幾個,澎法曹上任以後的表現大家夥都是看在眼裡的。” “以前,這司法佐什麼樣,這縣衙什麼樣,你們也都看著呢。” “我們都是這陽穀縣的老門老戶,現在法曹既然遇到了困難,你們說幫還是不幫?” “幫,必須要幫。”幾個吏員紛紛漲紅著臉嚷道: “就憑澎法曹是個想做事的人,這個忙咱們也得幫。” “現在就發動關係,調查這個兇殺案,找到那個狗娘養的兇手。” ...... 一天... 兩天... 三天... 一雙雙眼睛明裡暗裡死死盯著司法佐眾人的一舉一動,隨著破案期限的臨近,很多人已經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提前慶祝了。 二月二十五,距離澎湃立下軍令狀,已經過去了四天。 今天的天氣無比陰沉,天氣濕冷濕冷的,似乎又有一場大雪即將來襲。 陽穀縣的東順河街東市馬場,因為天氣緣故,這會根本就沒有顧客光臨。 馬場掌櫃是個麵容和善的中年人,他攏著雙手,正對手下的夥計安排: “李五,這天又要下雪了,去把馬廄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漏風的地方。” “韓六,你再去給馬兒填些草料,這個季節的馬兒千萬不能掉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然等開春就賣不出好價錢了。” “我現在去弄點酒菜,晚上我們暖暖和和的吃上一頓酒。” 幾個夥計一聽掌櫃要請客,頓時都笑嘻嘻答應下來,正要出屋乾活,忽然就聽見門‘吱呀’一響,三個腰胯橫刀的不良人走進了屋裡。 看著表情嚴肅的三人,本來熱鬧的屋子裡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為首的闞元駒冷冷盯著中年掌櫃: “伍才俊,跟我們走一趟。你的事犯了。” 他身後的兩個不良人此時已經是抽出了腰間的橫刀,一左一右緩緩的朝伍才俊逼去。 幾個夥計都傻了,自家掌櫃這麼好一個人,怎麼會被不良人找上門?怎麼還犯了事呢? 韓六為人老成一些,大著膽子上前,低頭哈腰沖著闞元駒解釋: “明公,這裡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家掌櫃一向可是秉公守法的好人啊。” “韓六,不用再說了。”伍才俊嘆了一口氣,阻止了韓六繼續說話,然後沖著闞元駒拱手道: “這位郎君,我認罪。” “隻是這些人都是跟著我吃飯的,容我把事情交待一下可好。” 闞元駒冷著一張臉,目光如電: “快一點。” 伍才俊微笑表示感謝,隨即對幾個夥計安排道: “各位兄弟,我這一去可能就回不來了。” “但不能斷了你們的營生,這是我早就準備好的轉讓合同.......” 等把事情交待完畢,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隨著闞元駒三人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