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接到消息的李廷遠得知以前如同跳梁小醜般的不良人,這次竟然敢查他的金店。 根本就無法控製自己的怒氣,直接把手裡杯子狠狠摔在了地上。 猶自覺得還不解氣,抬起腳來,又重重一腳踹翻了身前的憑幾。 憑幾上的菜肴、美酒灑的到處都是。 酒香、菜香、怒氣瞬間充斥了正個正堂。 看著李廷遠暴怒的樣子,一旁小心侍候的方明知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發泄完怒火的李廷遠怒吼一聲: “方明知,都把人給我喊來帶上武器,現在就去廢了這幫窮措大。” 方明知愣了一下,還是壯著膽子小心翼翼說道: “阿郎,自古民不與官鬥,這樣有些不合適吧?” 李廷遠猛然轉頭,眼神陰冷的盯著他: “你去不去?” 方明知嚇得一個激靈,趕緊就連滾帶爬往外跑去,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就在他去吹哨子搖人時,一個身穿襦裙,艷光四射的女子腳步輕盈來到了正堂。 正在堂外伺候,六神無主的下人看到是她,不由鬆了一口氣,恭恭敬敬行禮: “見過夫人。” 原來此人正是李廷遠的老婆裘艷卉。 裘艷卉看著狼藉一片的正堂,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皺著眉對李廷遠說道: “你太沖動了。” “一幫小人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竟然還說是我沖動。”見裘艷卉過來,本來正在怒火中燒的李廷遠竟然真的恢復了幾分理智。 “不要被怒火左右你的情緒。”裘艷卉示意跟在身後的侍女打掃一下,然後慢條斯理接著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澎湃就是在故意激怒你。” “如果你現在帶人過去,極有可能就會掉入他的圈套。” “那你說怎麼辦?”李廷遠又是憤憤一拳砸在了身旁柱子上: “繼續讓我當縮頭烏龜,繼續讓那姓澎的蹬鼻子上臉,我李廷遠李半城以後還怎麼在這陽穀縣立足?” 裘艷卉看他這個樣子,美眸裡閃過一絲心疼,快步走了上去,捧著李廷遠的拳頭,輕輕吹拂了起來,過了片刻才抬頭說道: “你是王,哪有雙方剛開始搏殺,王就出手的道理。” “再說了,你平時花錢養的那些狗,現在不正是用著他們的時候嘛?” “就讓他們狗咬狗去唄。” 李廷遠的怒火終於被裘艷卉的和風細雨給化解,他仔細想了下,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也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方明知已經是氣喘籲籲再次跑了進來,他擦著額角的細密汗水道: “阿郎,人已經都召集好了,你看什麼時候出發?” 李廷遠長長出了一口惡氣,擺了擺手道: “先讓他們散了吧。你去找匡天華,讓他去金店,阻止耿和風他們。” 方明知不由一陣愕然,微微抬頭看了下李廷遠二人,心裡頓時恍然大悟,是裘艷卉安撫住了李廷遠。 想明白了的他又是忙不迭應了一聲,轉身去聯係。 匡天華正在翠竹軒和自己另外兩個姘頭吃喝玩樂,等接到方明知消息時,不由就打了個激靈。 怎麼回事? 司法佐這麼大的行動,自己事先竟然一點都不知情。 而且查李廷遠的金店,怎麼會是耿和風帶隊? 莫非...莫非是這耿和風投靠了澎湃不成? 想到這裡,他再也沒有心情和兩個姘頭嬉戲,起身就要趕往夏家街。 可剛走了幾步,他就停下了腳步,再次思考了起來。 自己雖然資歷老一些,但畢竟職位和耿和風是平級,這樣冒然過去,隻怕很難阻止他繼續巡查。 剛才聽方明知說,這幫人裡麵還有闞元駒那個小兔崽子,那自己就不如拉著闞光遠一起去。 這一呢,闞光遠在司法佐的資格最老,一般人都會賣他幾分麵子。 二呢,闞元駒畢竟是闞光遠的侄子,闞光遠要讓闞元駒回去,闞元駒不敢不聽。 三呢,自己和闞光遠一起出麵,按照耿和風的為人,他也不可能不給我們二人麵子,不然以後他就很難再在司法佐待下去了。 打定注意的他,便又去了闞光遠家裡,拉著他一起往夏家街而去。 等二人到了李家金店,入眼處就是亂糟糟一片。 隻看不良人、差役們正忙碌著往外押送著賭徒,旁邊一輛馬車上已經堆滿了半車的銅錢,肯定就是收繳的賭金。 那些賭徒中有不少都是陽穀縣有些地位的人,哪裡肯束手就擒,嘴裡不停罵罵咧咧。 可迎接他們的就是一陣刀鞘狂抽,很快就把他們物理說服了。 這樣一來,其他人也隻好乖乖聽話,不敢再鬧事。 匡天華心裡‘咯噔’一下,知道自己來的有些晚了。 左右看了一圈,沒有見到耿和風,便又拉著闞光遠往屋裡走去。 闞光遠則是一指不遠處的闞元駒道: “天華兄,我家那個小崽子在那,我先去勸勸他。” 匡天華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便自己進了金店。 隻看金店裡麵,耿和風正威風八麵、意氣風發指揮著人核實每個人的身份。 匡天華心中又是一嘆: 耿和風往常都是一幅老好人的樣子,什麼時候見過他如此意氣風發的一麵。 他上前一步,對耿和風悄聲說道: “和風,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來這邊說話。” 耿和風早就看到了他,大聲說道: “匡公,你稍等片刻,我先把這幾個人給處理了。” 匡天華無奈,隻好站在一旁看他執法。 又過了一陣,耿和風來到匡天華身邊,明知故問道: “匡公,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匡天華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眼看他耿和風已經把事情辦完了,心知這時候挽回機會已經很小了,便索性直接挑明道: “和風,我是受李廷遠所托來說情的。” “你看今天這事能不能...大事化小?” 耿和風心裡其實早就想好了說辭,雙手一攤道: “匡公,你要是早來一步這事還有商量的餘地,可現在人贓並獲,我就是想收手,恐怕也是沒辦法的事了。” 匡天華再次暗示: “和風,這可是李廷遠的產業,再說我們平時都不少受他的好處。” “這時候,突然翻臉不認人,有些不合適吧?” 耿和風連連搖頭: “匡公,我可沒有受過他李廷遠的什麼好處。” “再說了,這什麼事也大不過一個法字,他李廷遠既然犯法,那我就依法執行。” 這話已經說的很難聽了。 匡天華忍著一肚子氣,又和他說了一陣,可耿和風就是油鹽不進。 氣急敗壞之下,匡天華索性便一甩袍袖,撂下一句狠話: “耿和風,須知這陽穀縣是誰說了算。” “你這麼做,總有後悔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