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收監吧。”一直冷臉的權宏盛聽完方明知的講述,也是露出了一抹動容之色,對身旁澎湃吩咐道。 接著又用波瀾不驚的眼神看向了在場所有的官員,語氣平靜的說道: “諸公,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嗎?” 縣令郎正智,主薄陸善,縣尉祖安及陽穀縣的一眾官員等人都是沉默不語。 心中同樣有鬼的陸德澤、邊元亮看著權宏盛手裡的證據,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都沒有話說嗎?”權宏盛目光開始變得嚴峻,再次一一掃過眾人道:、 “很好,既然大家都不想說,那就由薛參軍來說吧。” 薛浩沖著權宏盛一拱手,額頭的臥蟬眉之間凝成了一個川字,看著麵前一堆,對,不是一個就是一堆官員道: “經權判官權公報請黜陟使韋大使,陽穀縣令郎正智,主薄陸善、縣尉祖安,司戶佐蔡安邦、司倉佐井修賢。 “鄆州信任司法參軍陸德澤,不良帥邊元亮眾人涉險貪汙受賄,以權謀私。” “從即可起暫停公務,接受州府錄事參軍府審查。” 砰! 這話一出,就如同在平靜的湖麵上扔下了一顆巨石,激起了驚濤駭浪。 即便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有心理準備,但誰也沒有想到權宏盛竟然敢如此不留情麵。 竟然就當著無數陽穀百姓的麵,直接就在這陽穀縣城外就地辦案。 不但幾乎把陽穀縣官員幾乎一網打盡,而且還順帶著把州府的兩名官員也給收拾了。 這手筆!!! 真是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是石破天驚,大殺四方。 “拿下。”薛浩隨即對手下吩咐道。 他身後一幫士兵如同餓虎撲羊一般,就朝著郎正智、陸德澤眾人撲去。 陸德澤覺得自己很虧,剛花了二百貫買了個司法參軍的位置,這才剛剛撈夠本錢就被抓了。 他一邊掙紮一邊強辯道: “權判官,我才上任幾天?你乾嘛把我也要牽扯進去?” 權宏盛冷冷的看著對方道: “我隻能告訴你,鄆州府的情況也和這陽穀縣差不太多。” 這一句話,直接把陸德澤給打蒙了,耷拉著腦袋,任憑士兵捆綁自己。 等看著郎正智、陸德澤一眾官員被押了下去,權宏盛這才走到了觀望的百姓麵前。 先是拍了拍最前麵闞光遠的肩膀,贊許的說道: “你很好。澎湃這次能反敗為勝,最少有你一半的功勞。” 饒是闞光遠是個老油條,饒是他經歷過了不少的風霜。 此刻聽著權宏盛的贊揚,這半個月所遭受的委屈頓時化成了一陣雲煙。 他有些哽咽的拱手: “有權公這一句話,屬下受的什麼委屈都值了。” 權宏盛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然後笑著對他身後的手下、百姓大聲的說道: “諸位鄉鄰,今天讓你們看笑話了。 一個小小的陽穀縣,一個不入流的商賈,竟然可以在這裡常年作惡,為所欲為,一手遮天。 還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李半城,是誰給了他這樣的勇氣,這樣的權利? 徐光,也就是方明知,他的女兒遭受了殘害,狀告無門,隻能被迫采用這種慘烈的手段來為自己討回公道,險些身死。 而一心伸張正義的澎法曹,卻又被李廷遠和他的利益官員,給無情迫害。 我隻所以要放在這裡審案,就是想告訴大家,澎法曹這種一心為民的官員,必然不能讓他蒙受冤屈。 也要大家都明白,這陽穀終究是聖人的陽穀,是你們的陽穀,而不是利欲熏心的小團體的陽穀,更不是什麼李半城的陽穀。 同時,也借諸位的口,回去告訴一下親朋好友,讓他們有什麼冤屈盡可以去縣衙找盧縣丞,可以去司法佐找澎法曹。” 權宏盛一口氣說完了這些。 對麵的百姓是們越聽越興奮,一個個臉色漲紅,拚命鼓起掌來。 還有年紀大些的,更是直接下跪感謝權萬盛、澎湃這些一心為民的官員。 等給百姓們交待完畢,權宏盛又把目光投向了盧元正,眼神裡滿是欣賞: “元正,好久不見。” 同是京城權貴,權、盧二人自然是認識的,隻是因為兩人之間差了十多歲,所以日常交往並不算太多。 盧元正看著眼前的一切,滿臉慚愧拱手施禮道: “罪人盧元正見過權兄。” “元正哪裡話,在這汙濁不堪的陽穀官場你能自保,已經實屬難得了。”權宏盛阻止了盧元正施禮: “我臨來時,韋公已經交待了,現在這陽穀縣就是你施展抱負的時候了。” 盧元正心中現在其實是無比感慨的,他早早和澎湃製定了這個計劃。 然後就眼睜睜看著澎湃把陽穀縣折騰了天翻地覆,把陽穀縣的官員全部給送進大牢。 兩者比較之下,自己就顯得有些過於碌碌無為了。 可聽到權宏盛這麼說,忽然就回過味來了,你澎湃再能折騰,終究不還是我得了最大的實惠。 終究不還是我的手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終究不還是要聽從我的差遣。 想到這裡,他也不由振奮了起來,隨即對一旁的澎湃吩咐道: “澎湃,你聽到權兄的話了嗎?” “我現在就命令你去李家,緝拿李廷遠。” 小樣,還讓你嘚瑟上了...澎湃看著躺贏的盧元正,默默吐槽了一句。 但依然還是拱手應下,然後對權宏盛、薛浩說道: “多謝權公,薛公的救命之恩。等我捉拿完了李廷遠,再設宴感謝你們。” 然後,這才帶著一眾手下,直奔縣城石獅子街而去。 ...... 與此同時。 石獅子街,李家豪宅的後院裡,李廷遠和裘艷卉說著事情。 李廷遠心腹李五匆匆跑了進來,嘴裡急促的呼喊道: “阿郎,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慌慌張張成什麼樣子?”李廷遠不滿的瞪了李五一眼: “每逢大事有靜氣,這是夫人送給我的一句話,我現在把它也送給你。” “靜...靜不了了。”李五呼哧帶喘,胸脯劇烈起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方明知沒有死。” 什麼? 李廷遠和裘艷卉同樣是大受震撼,同樣是不可思議。 李五這才把他在城門口盯梢看到的一切告訴了夫妻二人。 等李、裘聽完,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因為現在不光是方明知死而復活,而是因為他們在陽穀縣的利益團體已經被人給直接給連根拔了出來。 要了親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