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 我和他明明是仇敵,而且我又拒絕了他們二人的相約,他為什麼還要送我禮物? 莫非是要除掉我? 澎湃渾身神經立刻繃緊了,兩手摸到了隱藏的雙刀,同時用眼神不斷瞄向李沚。 算算距離,自己完全可以在瞬間控製住李沚。 這才安心了一些。 可結果再次讓他意外,隻見從正堂入口處進來了兩個身材纖細的侍女,每人手裡都捧著一個精美的禮盒。 從兩人走姿、身形判斷,這兩人就是普通女孩。 莫非是真的要送自己禮物的? 伴隨著澎湃的疑惑,兩位侍女已經走到了他身前,同時打開了手裡的錦盒。 隻見那每個錦盒裡分別放置著一柄黃金柄的短刀,長短大小正和自己身上佩戴的相似。 與此同時,宮弘鳴的聲音再次響起: “澎參軍,這是我托人找尼婆羅鍛造大師鍛造的兩柄黃金短刀,每柄刀重二斤七兩。” “刀身是精鋼打造,鋒利無比,削鐵如泥,吹毛斷發。” “刀柄是黃金所鑄,一虎仰頭謂之上山,一虎低頭謂之下山,現在就把它送給你了。” 澎湃此時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不少,同時饒有興致打量著這錦盒裡的雙刀。 隻見在堂內火光的映照下,那刀身清澈宛如一波清泉,不斷流動,看上去就無比鋒利。 那刀柄一個虎頭仰頭朝天咆哮,前爪纖毫畢現,作為護手。 一個虎頭低頭露出獠牙,前爪惟妙惟肖,同樣是作為護手。 可以說兩柄刀不但是殺人利器,更是可以觀賞、把玩的藝術品。 而且還是為自己量身打造的。 澎湃一看就是從心裡喜歡,真的想要,實在有些不忍心拒絕。 可你以為這就完了嗎? NO! 奧夫考斯鬧特。 隻聽宮弘鳴再次吩咐道: “來人,把千裡雪給牽上來。” 伴隨著他話音落地,一陣龍吟...不...是一陣馬鳴聲傳來,隻是那聲音慷慨激昂、桀驁不馴、直沖雲霄。 不似馬鳴,反像龍吟。 伴隨著馬鳴聲臨近,一個大漢牽著一匹馬兒,後麵三個大漢小心翼翼在後麵跟著,走到了堂前。 隻見那馬兒比平常的馬兒大了一圈,通體黑毛如墨,油光發亮。 唯獨四個蹄子是純白一片,就像是黑雲籠罩白雪,煞是好看。 而且那馬兒似乎通曉人性,瞪著一雙銅鈴似的大眼,咕嚕嚕亂轉,不斷打量著堂上的三個人。 宮弘鳴站起身來,神情略顯興奮的介紹道: “此馬是草原千匹野馬的馬王,我從草原捕獲而來,桀驁不馴。” “連續廢了十多個馴馬師,才勉強將它馴化。” “它=此馬速度奇快,日行千裡,夜行八百不在話下,因為它神俊的外表,我給它起名‘千裡雪’,如今和黃金雙刀一起,也送給參軍了。” 好馬! 澎湃不斷打量著眼前的‘千裡雪’,聽著宮弘鳴的介紹,隻覺得心癢難耐。 到了這個時代以後,他發現自己特別喜歡馬兒這種生物,不但騎上去有種威風凜凜的感覺,同時這還是個可以和人互動的生靈。 看眼前這馬兒的神俊,也知道不是一匹凡馬。 而且,男人嘛,天生都有駕馭欲,天生都喜歡騎點什麼。 麵對這樣的馬兒,他又怎麼能不喜歡? 可他真的能拿嗎? 因為從這兩件寶物就可以看出李沚和宮弘鳴拉攏自己的決心,這是真的下本了。 兩人對自己的喜好也摸得很透。 沒有送什麼金錢、美女,而是直接觸及了自己的靈魂深處。 可‘千裡雪’和‘黃金雙刀’雖好,但自己一旦收下,那也就成了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繩索。 再說,這些東西和真正的權利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澎湃此時終於明白了了那些貪官的想法: 我不是一個貪官,隻是他們送的東西實在是我喜歡的,實在是我不舍得拒絕的。 心裡想著這些,澎湃強忍著內心的喜歡,把目光從‘千裡雪’身上挪開,笑著沖李沚和宮弘鳴說道: “陳王、宮公,謝謝二位對我澎湃的厚愛。” “可這禮物對我來說太重了,我實在是不敢接受。” 聽了澎湃的話,李沚和宮弘鳴都是一陣詫異。 李沚拉攏澎湃的心自然是一目了然,借助澎湃能和韋見素搭上線。 宮弘鳴則是要阻止澎湃再繼續調查馬場。 相對兩位弟弟的遭遇和馬場的情況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提。 所以派人了解了澎湃喜好以後,才準備了這兩份禮物。 他甚至有九成九的把握,就憑這兩件禮物,必然能一舉拿下澎湃。 但沒有想到澎湃竟然真的拒絕了,這不禁讓他心中升起了一團陰雲。 強壓下心中的不快,他和李沚又勸說了澎湃幾句,澎湃依然是婉言拒絕。 眼看場麵即將再次陷入了尷尬,而且自己也已經了解這次筵席的目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留在這裡其實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想到這裡的澎湃索性站起身來,笑著對二人說道: “王爺,宮公,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些緊急的公務要處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 “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 二人也沒有強留,稍微客氣了幾句,便著人把澎湃給送了出去。 目送著澎湃的背影消失,一直一團和氣的宮弘鳴也變了麵孔,臉色陰沉,沖著那侍女和馴馬師擺手。 等這些人離開,他才對李沚說道: “王爺,此人不可留,不如?” 說完,做了個手起刀落的架勢。 李沚卻是搖了搖頭道: “不妥,他剛從我府裡離開。如果出事的話,韋見素肯定會給我善罷甘休。” 宮弘鳴的戾氣一點點在加重,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王爺,他們現在查起了衛成的案子,顯然就是韋見素在針對我們,這澎湃就是他手裡的一把刀。” “或者...我們把他們一起都除掉?” “你瘋了?”李沚雙眼瞬間瞪得溜圓: “那韋見素是什麼人?是我阿耶眼前的紅人,他要是在這陳州出了什麼事,我就等著回長安被軟禁到廢宮裡了。” “甚至阿耶一怒之下,要了我的命都有可能。” “在我阿耶眼裡,我們這些兒女,可沒有他的那些臣子和兄弟有價值。” “好,那就聽王爺的。”宮弘鳴悶悶回了一聲。 隻是李沚沒有注意到,宮弘鳴眼神中的兇焰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