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屋內是伸手不見五指的,荊晨聽見救自己的人輕車熟路的摸索動靜,然後是木板打開,從中拿出了些東西,從身旁走過,是肉香味。 人走出屋內,荊晨也緊跟著出去。 在門外明亮的星光下,肉遞了過來。 荊晨接過,是今晚份量足夠的魚乾,吃起來有鹹味,是海水的味道。 到了此刻,荊晨才敢有些許安心,才去注意看到的樣貌。 救自己的人是跟自己一樣年輕的男子,絕對是亞特蘭人,身姿矯健,與其他人長發不同,簡單短發顯示出與眾不同和乾凈利落的個性, 救自己時,那是快準精的印象,果斷且勇敢。 男子將門關上,往東而去。 荊晨跟著。 不一會兒,到了村河邊,上了條小船。 小船隨河往東北而劃行,似乎像是通向阿拉大城。 荊晨並不擔心。此人既是救自己,不會又把自己帶向阿拉。他細細端詳起來。 這名男子個頭到自己的眼睛,相差不多,麵貌俊朗,體格健壯,有一些真撻王那樣彪悍的感覺。 過了不知具體多久,船幾次穿過兩岸村落,在一處密林中的河道向正北轉折處的岸邊停了下來。 上岸,人再繼續往東而去。 經過白天的折磨,荊晨並不開口喊歇,他得跟著,他也希望去東麵,李茹雲被帶向了這個方向,並不沖突。 在星空的明亮下,地麵青草像塗了淡淡的白蠟。 過了會兒,有兩頭牛正拴在一棵樹下。 荊晨跟著這名男子騎了上去,還是向東。 這下行進步伐變快了,省時省力。 看著前方,那名男子雖然未說話,但行動如在說話一樣,荊晨感覺絕對不是啞巴,而且兩頭牛應該是在救自己之先準備好了。 逃出生天的感覺很好,現在是第一次騎牛,這種牛的品種跟故土都不一樣,馬是會騎,騎這種牛快行倒也不算難事,而且很溫和。 荊晨一夜是沒合眼,直到天有幾分亮,才到達了東邊,可以遠遠看到陰暗的海岸線了,太陽還沒出頭。 南邊是茫茫群山,兩頭牛被拴好。 荊晨很困倦了,跟著到山一處製高點,向北望去,海岸邊有一處占地很大的木屋區, 絕對不是村落, 一棟棟兩三層的樓緊緊挨著,還有更高的,走道很多,一眼看就知是港口之風,許多小船排排在岸邊沉睡著, 周邊樹木稀少, 荊晨盡覽眼中,腦海裡浮現幾個字——海盜的營地。 然後坐下來,十分疲憊地看著身旁男子, 把自己救下,又把自己周折帶來,讓自己目睹海盜在這土地的營地。“我知道你是誰,我已經猜出來了,你是真撻王的兒子。”荊晨說道。 這名男子看了過來,是張堅韌的臉龐,眼睛很大,目光銳利,但透著股清澈,碧藍如海。 荊晨躺下,說:“要殺要剮,隨你的便。隻恨我父遺命不成、大仇未報身先死。若我報了仇、成了命,必痛甘赴死。”雖然疲憊,但沒有到忘記言語不通的程度,動作能表達出意思來。 “我不會殺你的。”這名男子說的是能聽得懂的語言。 荊晨自然是意外,而且從真撻王之子的神情裡,並沒有看到責怪的態度。 “我知道父親被覆滅有你一份功勞,我也知道你是迫不得已。你們被押往阿拉大城時,我在遠處觀察到你們了,後來阿拉快速的陡然轉變,當然是有原因的,能夠看出是你們帶來的。 你和你的領頭與阿拉在祠堂外高坡上交談,我也觀察到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和我父親交談時說了什麼,但父親說不是你的錯,如果發生了什麼,可能的話,希望我幫助你們。” 太陽已經露了紅尖頭,溫和的光線照過來,看著這位言語充滿活力的王子,荊晨感到幸運。“謝謝你救了我。”他說,“為什麼要幫我來這裡?” “我想讓你知道,那名女子已經被海盜帶走了。我的土地上,海盜強行將營地建在這裡,昨天本來有艘大船在這,現在已經不見了,當然是起航出發了。” “它是要去哪裡!”荊晨急問,瞬間就沒了困意。 “你們從哪裡來,她是絕不可能回到那裡了。”王子說,“亞特蘭四麵都是無邊無際的大海,除卻些麵積不大的荒蕪島,唯有西南方位有寬闊土地王國。海盜船開去的地方向東,茫茫大海盡頭,非常遙遠,她是被販賣向那裡,我隻聽說那裡有個叫加勒比的地區。加勒比是他們海盜心中的美地之一,可以得到他們想到的東西。” 荊晨呆若木雞,李茹雲的遭遇竟然是這樣的不幸,那被抓走的模樣歷歷浮現在麵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對自己有恩情,自己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帶走,無能為力啊。“我明白了,阿拉跟這些有關。” “你在這裡所看到的海盜,也將我土地上的人,販賣走過,這是曾經發生過的矛盾。後來將我亞特蘭當作所過之地的人口販賣中心。”說到這裡,王子格外強調:“我父親一直不同意。海盜之所以能在這建立起來,是那逆賊祭司與之蠅營狗茍。” 說到阿拉,荊晨懊惱可惜,道:“來到你們土地,要是先遇到你們,那該多好。”說起來,這真怪那徐福。 “我父親看到你們就撤走,以為是幫助阿拉來的海盜。你們的船比海盜還要大,我們對大船的印象,也就是海盜了。” 荊晨明白了,與真撻王鬥爭的阿拉結盟了海盜,真撻處於巨大劣勢,最後就是徐福船來了。 如今真撻王已死,整個亞特蘭都是阿拉的統治了,但這位王子絕對不認同,突然出現救了他。 “你們來到我們土地,現在你明白了遭遇的相關,我也有事要問你們。” 眼前王子展現出了對土地負責任的態度,荊晨心下敬佩,王子那年輕又認真的神情,讓人有種孤零零一個人的感覺,似乎繼承了父親的王位,承擔起了重任,視為亞特蘭的王般正在處理事情,荊晨表示願意配合。 “你們從哪裡來?為何到此?我看你樣貌,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你是從西邊楚國來的,那很遠。” “我來自七國中的齊土,現在都是秦國一個國家了。”荊晨沒想到故土影響力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