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回去,看你的表現了。站在甲板上,荊晨回想努阿圖海岸邊這句話。 船正向西行駛,很快將到達反抗能力激烈的一個島。 從地圖上看,以亞特蘭為點的西方向,一路向西,島土眾多,在海盜的大環境下,島上防備海盜,有一定的反抗能力。 此番要攻下的島就不一般。 而這段時日,弗加倫的刀和海盜兵,正是一路向西。 從初到亞特蘭起,直至今日,荊晨學習他們的語言,尤其訓練期的那三個月,現在已經能用他們的語言進行接近正常水平的交流了。 對當下自身處境,他將掌握這裡語言視為重要,不然無法與島民溝通。卡農與密拉的事,提醒著他。密拉好意溝通,希望他躲起來。 而他仍然不願與海盜為伍做什麼侵略或吞掉版圖的事。 既然跟傑羅上陣,此刻乘的當然是弗加倫主船。思考了一會兒,他觀察海盜兵——要攻下的島在際,都握著刀在甲板上望著西。 便向船中方向走去。 到了船首樓東那麵,看周圍無人,徒手翻上二樓,快速翻上了三樓,又到第四樓。弗加倫等些人正在樓頂眺望西遠方。 再次定了定神,他進入弗加倫主室。 裡麵所有東西的擺放都整齊有序。 現在是午後時分,明亮陽光從窗戶照在長方桌子上,他一直壓著腳步聲,看著地圖。 這是這片海域的地圖。 東到亞特蘭。 西遠到空白的海。楚王國沒標注上,可能是太遠。而且一路向西,最終沒有一個島土了,隻是很大距離的空白海洋。 北到的也是空白的海,沒有幾個島嶼。 而南方向就多了,都有注明。以聞名的海盜美地斐拉為點,北方向和東方向的一個個小島嶼不論,一路向西是傑森遜的喀裡多之地和托爾斯的努阿圖王國、黑鯊的所羅門之土、幾內亞王國,到此為止, 而更南方的有一塊超大陸地吸引人注意力,位於幾內亞王國正南、努阿圖西南,叫做澳大利。 澳大利的東麵隔著海一定的距離是夕嵐王國,在斐拉的南方位。 這就是這裡的天下。 海洋的盡頭——加勒比並不在此地圖上,秦國那邊並瀛洲和東瀛之地也不在此地圖上,都是空白的海洋,桌子上此地圖是這遙遠海域的天下版圖。 黑鯊是五大海王之一,還有一位叫做比特。海王比特卻不在此圖上有名標注。 看到這遙遠的海域天下版圖,荊晨快速推斷出了弗加倫的計劃。 他趕緊離開主室,但在地圖左上角有一塊玉質似的東西壓著,引起注意。看起來是什麼觸手動物造型的一塊,當時訓練結束後所見弗加倫手底下多船領頭前來拿的似能拚個完整的都是這種類型。 不料忽又見窗邊臺子上竟有隻大黑貓正警盯著自己,是從窗外躍進來的,忽低沉敵意的炸毛叫聲,他趕緊壓腳步聲快步出去。 確定安全,貓著身子快逃在走廊上,從樓梯一路下到第一層。左顧上防右看,忽然就撞到了一個人。 哎呦!這個聲音是被踩到了腳。 荊晨轉身定睛看,是大腦袋、招風耳的矮個廚師利遜,這簡直不走運! 他見這廚子利遜疼得當即就想飆什麼話,但好在又止住了。想來是攻戰在際,不想給予什麼影響。 “你風風火火、慌裡慌張一樣的乾什麼?”利遜疼得齜著牙問。 “我想上第四層頂看,但感覺再吃點東西,死了就什麼都吃不到了,戰事讓我慌張。”荊晨一手捂著肚子說。 利遜雙眉凝起,目光視著。 荊晨穩住自己心緒,不露別的什麼聲色,又道:“正好你來,給我點吃的東西吧,就當是可能的斷頭飯。” 利遜覺奇怪道:“別人都在甲板和首樓頂,我記得你不在首樓頂上麵的人之列吧。” 荊晨很自然的溫語道:“那是當然了。給我點吃的東西吧。” 不一會兒,利遜釋然得點點頭,道:“跟我過來。” 荊晨下底艙,拿了兩條袋鼠腿子肉啃。 又在船舷邊啃,思考怎麼擺脫困境。兩個最好。 一個,最好能得到穿梭海洋的船的同時能離開。 一個,不行的話,最好消滅弗加倫至少。 啃完後,有腳步聲——老船長過來了。與此船同在。“他們兩人終究會被殺,但你不動手,你就會死,還能有什麼辦法。其實你未必是沒想到那麼多,隻是心海與腦海裡的聲音滔天巨浪,如此任何一艘船上的聲音都難聽見。” “過去,你是怎樣?”荊晨不禁問。 “我曾是個不可一世的船長,連悍撻也敢不讓,自悍撻死後,遇到五大海王的崛起而沒能成起來,這當中死去了親人。”布裡好漢不提當年勇,隻是為了他而說的,沒有任何榮譽感,讓人如視無風的波瀾不興的平靜海麵。 荊晨動容,就是說本來能成為海王的一位船長,曾經是位大人物了。“你沒有親人在世了嗎?” 布裡這才波瀾,是悲涼與思念,悔恨與痛苦,孤獨和失去天倫之樂的遺憾。“隻有孫子和孫女活著。我尋找了八年,借弗加倫之船之名,浪蕩海域,也許他們早死了。” 荊晨鼓勵道:“我相信你們有朝一日會團聚的。” 布裡道:“在這樣的時候,你還會鼓勵別人。我可惜我們不是爺孫倆。你將上陣,但願這不是最後一麵。” 目標島在視野裡的出現,打斷對話。 在島上生活的居民,人口數自然當然是不多的,抗衡海盜的人數能有兩百就差不多是頂了,弗加倫卻帶了三百多名海盜兵至此島。 在海岸邊捕魚與勞事的島民剎喊弗加倫來了,在島民眼裡,是一艘大船為主,附帶一些不那麼大的中船,船上都是握著刀的海盜兵,每艘都是紅旗,主船首樓的頂層上坐著弗加倫等一群人…… 船停在海岸邊,海盜兵全都沖下船,如洶湧的洪水一樣直奔作戰島民或叫島兵而去。荊晨也在其中。 島兵不便知清人數上的具細差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此刻海盜沖下船,才知道人數被碾壓,在開闊地帶交戰不利,下令於島深處迎擊。 荊晨還沒動手,跟著海盜追進島深處,他留意著弗加倫仍在主船上看。 追到一處光禿山坡,島兵都沖上去。 傑羅警覺得喝令眾海盜兵停步。 坡頂不高,待島兵迅速沖上去就露出一些人推滾大石頭的進攻! 一個個大石滾落!海盜們紛紛避開,如此陣列頓被沖分開!島兵是全跟著沖下來!刀劍高舉、全帶著無畏生死的憤吼! 傑羅喝令全員不要沖殺山坡,就在平地作戰。以海盜兵身手,無懼大喝殺令! 雙方交戰,刀鏘劍鳴,喊殺聲震天震海岸。傑羅猶如幾乎無需閃避攻擊的戰王,一個方向直邁步,島兵接連死在刀下。 森寒目光在眾身影裡但忽落至荊晨身上,大步邁起來過去。 荊晨沒有動手,處在交戰雙方的邊緣位置,瞥見傑羅過來,便快步將長刀架在一位島兵脖子上。 但是這並沒有停止傑羅殺氣騰騰邁向他的腳步。其身旁不時有島民攻擊,如不間斷的阻撓般,但被其避躲過又利落殺死,繼續邁向荊晨。 荊晨腳挪動,背向身後不遠處而來的傑羅,對島兵說:“如果我不殺你,你仍會死,死在海盜屠刀下,我若殺了你,我便能活下來,以後我會為你報仇,你願不願意?” 島兵當然沒想到交戰此刻會遇到這種事,道:“快請務必這麼做吧。而且你務必無需內疚,因為這是我願意把命給出的。隻是希望你定做好你說的,不要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