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將軍,關於那些攻擊你們的督戰隊,我深感困惑。他們究竟是什麼來頭?為何他們的裝備遠超於你們?更令人不解的是,同為袍澤,他們怎會如此冷酷無情?” 在返回漁村的路上,陳驍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疑問。 樊將軍眼中閃過一絲沉重,緩緩開口:“殿下,實不相瞞,我們之中大多數人確實不知道他們的來歷。” 樊武的臉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他低頭沉思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 “殿下,回想當初,我們確實是因為生活所迫,才揭竿而起,反抗那些州縣的暴政。在那些日子裡,我們經歷了許多激烈的戰鬥,也確實打敗了不少州軍。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麵臨的問題也越來越多。物資匱乏,傷患眾多,每一次戰鬥都讓我們感到力不從心。” 說到這裡,樊武重重地嘆了口氣,仿佛是在回憶那些艱難的日子。 “就在我們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據說我們的首領王陽突然得到了一夥神秘人的饋贈。那夥人提供了大量的物資和裝備,還有一些訓練有素的士兵。自那以後,我們的實力大增,而督戰隊也是那個時候加入我們的。” 樊武的話讓陳驍陷入了沉思。 “神秘人的饋贈……” 陳驍婆娑著下巴,低聲重復著這句話,顯然在思考著這其中的奧秘。 二餅的聲音如銀鈴般清脆悅耳,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樊將軍,那夥神秘人贈予物資定有所圖,他們是不是提出了什麼條件,要求你們執行某些任務?” 樊武閉上眼睛,開始仔細回想過去的經歷。 他逐一列舉了曾經襲擊的縣城、擊殺的官員和富戶,每個細節都歷歷在目,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陳驍靜靜地聆聽著,同時示意身邊的人將這些關鍵信息記錄下來。 記錄完畢後,他又果斷命令杜雷深入調查這些人與樊經和四大家族之間的聯係。 二餅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殿下,您懷疑四大家族中有人與流民匪勾結嗎?” 陳驍的臉色凝重,他沉聲說道:“我們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越州的混亂局麵背後,定有強大的勢力在推波助瀾。而流民匪很可能是他們用來打壓對手、掌控局勢的工具。” 聯想到四大家族在越州的權勢和財富,二餅不禁點頭表示贊同陳驍的看法。 一名探馬匆匆來報,急聲傳達消息:“樊經率領三千精銳越州軍即將抵達漁翔村村口!” 陳驍聞聽此訊,臉色驟變,他立刻揮手終止談話,揚鞭策馬,果斷下令:“全軍立刻回援村莊,做好迎戰準備! 平日裡敞開迎接來客的村口大門,此刻緊閉著,透出一股不同尋常的緊張氣息。 正當樊經準備派人上前交涉時,高墻之上突然湧現出一隊嚴陣以待的弓箭手。 他們目光如炬,手握長弓,箭矢已上弦,鋒利的箭頭直指下方的越州軍隊伍。 這一幕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樊經和他的將士們猝不及防,原本平和的氣氛瞬間緊繃如弦。 騎著雄壯駿馬的越州軍官元虎,憤怒地高聲叫罵道:“放肆,小小漁村竟要造反不成,竟然敢把箭頭指向樊大人!” 他的聲音在漁翔村的上空回蕩,猶如雷霆一般,充滿了威嚴與不容置疑的怒氣。 駐守漁翔村的村民們,大多數都是未經歷過戰事的普通百姓。 他們麵對威武的越州軍,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恐懼,雙腿微微顫抖,眼神中流露出緊張與不安。 舒飛翔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深知此刻必須穩定住軍心。 於是,他迅速走向城頭,聲音洪亮地宣布:“奉殿下口諭,我等奉命駐守此地,任何人不得通過,違者格殺勿論!” 元虎聽到舒飛翔的話,心中一動,他立刻高聲回應: “吾乃蕩寇將軍元虎,奉殿下之命,特來借路討賊,爾等休要誤了大事!” 然而,舒飛翔卻毫不退讓,他果斷地回應道:“休要多言,爾等速速撤離,否則休怪辣手無情!” 隨著舒飛翔的話音落下,高墻上的弓箭手們立刻進入戰鬥狀態,他們緊握長弓,隨時準備射出致命的箭矢。 吃了閉門羹的元虎,憤怒至極,來到樊經身邊,揮舞著馬鞭指向高墻,殺氣騰騰地說道: “那些不過是些烏合之眾,樊大人,請您下令,不用半個時辰,末將就將這些逆賊全部屠戮乾凈。” 樊經輕輕捋起胡須,眼皮一挑,反問道:“元將軍,你口中的逆賊,難道也包括三殿下在內嗎?” 元虎對樊經的反應感到意外,他急忙提醒道:“樊大人,這不是您之前與各大家主商量好的計劃嗎?我隻是在奉命行事而已!” 樊經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深知此事一旦成功,將引發一場不可逆轉的大禍,而他自己也將被徹底綁上四大家族的戰車。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這越州,何時輪到四大家族來主事了?” 元虎被懟得啞口無言,他一直以來都想要為弟弟袁野報仇,今天終於找到了機會,卻被樊經束縛住了手腳。 他心中憤怒,卻也無可奈何。 一名鬼虱頭目,見長時間沒有進攻的信號,心中不禁生出了疑惑。 他鬼鬼祟祟地湊近元虎,小心翼翼地問道:“元將軍,出了什麼狀況?我們為何還不發起進攻?” 元虎的臉色陰沉如水,他重新站在陣前,惱火地哼了一聲,說道:“樊經那個老狐貍又變卦了,他總是畏首畏尾,真是令人煩躁。” 就在這時,元虎感到一陣不對勁。 他轉頭看向那名鬼虱頭目,皺眉問道:“那些流民匪徒應該已經沖進村子了吧?為何上麵的那些家夥還像沒事人一樣杵在那裡?” 鬼虱頭目的雙眼迅速掃視著周圍,突然之間,他恍然大悟,驚恐地說道:“元將軍,莫非是……” 隨著轟隆隆的聲響,原本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隻見一隊軍士如狼似虎般沖出,為首三騎正是陳驍、曹豹和樊武。 樊經和元虎等人看到這一幕,震驚不已。 一旁的鬼虱頭目兇光畢露,他的一隻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迫不及待地想要沖出去大殺一番。 然而,元虎卻揮手製止了他,他知道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再是他們能夠輕易掌控的了。 “樊大人,辛苦了,原來是一場誤會!” 陳驍的麵容上洋溢著自信而溫和的笑容,他輕輕揮動手中的折扇,指向身旁的樊武,聲音洪亮而堅定地說道: “諸位,樊武將軍已經棄暗投明,歸順於本王。今日此地,將不會再有戰火硝煙。請各位放心返回吧!” 元虎呆立在原地,心中一片茫然,不知所措。 他雖然未曾親眼見過樊武,但也聽說過對方的威名和勇猛,怎麼會如此輕易地就歸順了陳驍? 樊經起初也是滿臉困惑,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他的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抱拳道:“恭喜殿下,這真是喜事一樁。既然危機已經解除,我等便不再打擾!” “樊大人!” 陳驍突然出聲叫住了樊經,嘴角帶著一抹戲謔的笑意: “樊大人,你心中所慮,本王豈能不知?常駐漁翔村,安全自是本王的頭等大事。” 他輕輕搖動著折扇,指向身後那些雖勇猛但裝備簡陋的軍士。 “如今,雖已得此勁旅,奈何裝備之差,實乃本王之憾事。樊大人,不知你有何高見?” 樊經原本打算迅速離去,但陳驍的話讓他心中一動,瞬間領悟了對方的意圖。 “殿下,卑職明白您的意思。回到盈城後,卑職定當竭盡全力籌備軍械,盡快送至殿下手中,以解燃眉之急。” 然而,陳驍似乎並不滿足於這個答復。 他微微皺眉,輕輕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幾分堅持:“樊大人,早到不如巧到。既然軍械已經準備妥當,何不直接留在此處?這樣既能減輕你們回程的負擔,又能讓本王的軍士立即換上新裝備,豈不是一舉兩得?” 樊經被陳驍的提議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瞪大了眼睛,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元虎的麵色鐵青,滿是不服,他貼近樊經的耳畔,低聲嘟囔:“大人,我們還沒開打,兵器就被繳了,此事若傳揚出去,我們豈不被天下人恥笑?” 陳驍似乎聽到了元虎的抱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探過頭來,臉上帶著紈絝子弟特有的輕浮神情,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 “樊大人,如果你覺得不方便,那就算了。回去的時候,記得派人送來兩萬套最新的製式軍械。” 樊經心頭猛地一顫,他明白陳驍的話並非玩笑。 他急忙揮手示意眾人放下手中的軍械,脫下身上的鎧甲。 元虎見狀,一臉不願意,“大人,我們的錢糧還沒搶回來?!” 樊經瞪了他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嚴厲:“搶?!難道你要造反不成!還有你沒聽到麼,兩萬套軍械,還要最新的,難道這些全都由你們元家負責?” 高墻之上,陳字王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為陳驍的威嚴助威。 而在高墻之下,越州軍和元虎等人卻顯得狼狽不堪。 他們的鎧甲和武器已被收繳,隻剩下身上簡陋的長衫,顯得格格不入。 元虎憤怒地將手中的馬槊狠狠地甩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調轉馬頭,準備離開這個令他感到屈辱的地方。 然而,陳驍卻輕描淡寫地叫住了他:“唉,那位將軍,你似乎沒聽明白本王剛才說的話。戰馬,也需要留下。” 元虎猛地勒住馬頭,虎目圓瞪,露出咄咄逼人的目光。 他呲著牙,語氣中充滿了不滿和憤怒:“難道你讓我走回盈城?” 陳驍似乎有些詫異,他用折扇指著那些隻剩下長衫的士兵,輕描淡寫地說道:“盈城很遠麼?你身後那些越州士卒不就是走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