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漁翔城,每一天的清晨都要爆發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當漁翔糧號的大門剛剛敞開,那有限的糧食供應便立刻被四大家族的商人搶購一空。 這種瘋狂的搶購行為似乎預示著這個新興的城市即將進入崩潰的邊緣。 消息傳到盈城,趙泰來重新找回叱吒風雲的感覺。 為了慶祝這一盛況,也為了即將出征的元澄踐行,趙泰來決定邀請其他三位家主共同前往鼎味樓歡慶。 雖然大家已經指尖對麥芒,勢同水火。 但在公共場合,彼此還是保持著和心靜氣的姿態。 見郭品波主動拋出的橄欖枝,讓騎虎難下的樊經不得不做出決策。 他深知自己並非上陣殺敵的料,更無法駕馭那些由元家子弟組成的驕兵悍將。 然而,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越西倉落入駱西人的手中。 在權衡利弊之後,他決定將元澄推出去掛帥,成為這場紛爭中的最佳選擇。 元澄在接到聘書後,隻是略作謙讓便直接答應了下來。 這一幕和諧場麵讓人不禁感到驚訝,仿佛樊經又重新回到了四大家族的懷抱。 離開元府,樊經臉上的笑容一掃而光,立即找來張肅密謀一整晚。 元澄自然不知道這後麵發生的故事,如今他又重掌軍權,自然湧出萬丈豪情。 接到趙泰來的邀請後他便爽快答應,今日一早便早早來到自家的鼎味樓。 自從糧食戰爭爆發以來,鼎味樓的生意受到了巨大的沖擊,一落千丈。 然而,元澄對此毫不在意。 他從不指望這家酒樓能為他帶來滾滾財源,相反,它更像是他展示實力和結交朋友的舞臺。 走進鼎味樓最豪華的包房,剛坐穩,掌櫃就熱情地趕來伺候。 最近的一連串事件讓元澄忙得團團轉,他已經很久沒有親自來到鼎味樓用餐了。 此刻,他坐在熟悉的包房裡,準備翻開菜單,然而,掌櫃的話卻讓他愣住了。 “老爺,今天這裡隻能做些小菜,那些您平時喜歡的美味佳肴都做不了了。”掌櫃的臉上滿是為難之色。 元澄皺了皺眉,他並沒有多想,以為是自己來得太早,廚子們可能還在休息。 於是,他興致高昂地說道:“怎麼了?快去把廚子都叫起來,一會兒趙老他們就要過來了,今夜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喝個一醉方休。” 然而,掌櫃的表情更加糾結了。 他猶豫了一下,終於坦白道:“老爺,咱們的廚子們都走了。” “去哪了?” “他們……他們都去漁翔城了。” 元澄猛地站起身,一股怒火直沖心頭。 他抓起桌子上的東西狠狠地砸向掌櫃,“他們都跑了,你怎麼還有臉留在這?” 鼎味樓的豪華包房內頓時一片狼藉,元澄的怒火仿佛要將整個房間都點燃。 一片慌亂之中,趙泰來、郭品波和王葛推門而入,他們的到來打破了鼎味樓內的緊張氣氛。 趙泰來帶著和煦的笑容,詢問道:“呦,這是怎麼了?今天這麼好的日子,元老您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啊?” 元澄的餘怒仍未消散,他指著掌櫃,“你問問他,看他是怎麼給老夫看店的!” 趙泰來轉向掌櫃,“到底是怎麼回事?” 掌櫃見狀,隻好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 聽完掌櫃的敘述,郭品波忍不住唉聲嘆氣道:“漁翔城的人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他們不僅挖走了我們家的工匠和夥計,甚至連飯店的廚子都不放過。” 元澄重重地哼了一聲,“陳驍小兒欺人太甚!等我打敗駱西人,立馬調轉兵峰踏平漁翔城!” 郭品波聞言,當即鼓起掌來,附和道:“此舉甚妙!” 趙泰來沉思片刻後說道:“既然鼎味樓的廚子都沒了,我們還怎麼吃呢?不如去我府上吧,我家的廚子手藝還說得過去。” 於是,四人在一陣議論和嘆息聲中離開了鼎味樓,前往趙府。 在漁翔城,鑼鼓喧天。 隨著大量流民的加入,以及糧食貿易帶來的豐厚利潤,漁翔樓的建設進度大大提前,最終得以竣工。 這座建築高聳入雲,氣勢宏偉,甚至超過了冶城的太白樓,一躍就變成了炎國的新地標。 它的造型別具一格,雖然沒有太白樓的金碧輝煌,卻散發著濃厚的詩情畫意。 每當人們憑欄遠望,都會被其美景所打動,忍不住想要吟詩一首。 漁翔樓開業的第一天,便吸引了大量的客人,人潮湧動,熱鬧非凡。 附近的達官貴人爭先恐後前來捧場,都希望能一睹這座新地標的風采。 然而,令眾人意想不到的是,四大家族的家主竟然紛紛缺席開業典禮。 陳驍為了表示尊重,特意派人送去了請柬,邀請四大家主前來參加漁翔樓的開業慶典。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四位家主竟然不約而同地當著使者的麵撕掉了請柬。 樊經特地前來漁翔樓道賀,作為現場僅次於陳驍的官員,他肩負著品嘗第一口菜品的重任。 他將一塊外皮酥脆的烤乳豬放入口中,頓時被那香濃的味道所征服。 “太好吃了,這味道跟盈城鼎味樓的佳肴不相上下。” 陳驍端起一杯黃酒,微笑道:“樊大人,您有所不知,這道烤乳豬正是出自鼎味樓的廚師之手。不過,他們現在已經選擇加入漁翔樓,成為我們的一份子。” 樊經剛剛品嘗了一口黃酒,原本想稱贊其口感柔和、甜酸適中、醇香濃鬱,卻被陳驍的話所震驚。 他早已聽聞盈城大量工匠和夥計流失的事情,但因為這是陳驍與四大家族之間的鬥爭,所以並沒有過多關注。 然而,此刻他才意識到陳驍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竟然想要將盈城的精英人才都吸引到漁翔城來。 不過,轉念一想,漁翔樓誌在成為炎國第一,而鼎味樓的廚師又是越州手藝最好的,這樣的組合似乎也合情合理。 樊經最近一直在密切關注糧食大戰的進展,試圖探查其中的玄機。 然而,他派出的密探剛一接近核心區域便立刻失去了音訊。 這讓他明白,實力強勁的戰爭雙方已經劃出了紅線,嚴禁任何人越過雷池一步。 想到這裡,他不禁嘆息自己作為州官,竟然在這樣的局勢中感到如此憋屈。 突然間,樊經的腦海中靈光一閃,他甚至忘記放下手中的酒杯,迫不及待地走到窗前。 放眼望去,漁翔城的景色盡收眼底。 然而,他對這些景色並無多少興趣,目光迅速落在了遠處的海邊。 正在施工中的碼頭像個巨大的楔子嵌進大海之中,上麵站滿了忙碌的身影。 海麵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星羅棋布的漁船來回穿梭,小碼頭邊也停滿了正在休整中的漁船。 不遠處,一個龐大的船塢裡,正在建造著幾艘大型船隻。 正疑惑間,陳驍端著酒壺走了過來。 他將樊經的酒杯倒滿後,微笑著問道:“樊大人,究竟是什麼讓你如此著迷啊?” 樊經瞬間收回思緒,他感慨地說道:“殿下,我雖身為越州的地方官,卻從未真正關注過這片水域。沒想到在殿下的治理下,這裡竟然煥發出如此勃勃生機,真是令人佩服。隻是不知殿下的遊船建造得如何了?” 陳驍大方地指向樊經目光剛剛停留的地方,“那裡,樊大人,你看,那些正在建造的就是試驗船。” 他停頓了一下,看向樊經那聚精會神的臉龐,繼續說道:“這裡的工匠大多擅長打造漁船,而本王想要的遊船則需要一些摸索和嘗試,才能正式開始建造。” 樊經認真琢磨了一下陳驍的話,似乎沒發現其中的問題。 他再次看向窗外的碼頭和海麵,卻仍舊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於是,他隻能用笑聲化解這份尷尬,並向陳驍敬酒後重新回到了飯桌旁。 夜幕降臨,漁翔樓燈火輝煌,將整個漁翔城映照得如詩如畫,令人嘆為觀止。 樊經在酒興之中準備離開,卻意外發現這裡匯聚了越州的文人雅士、高官富賈,假以時日絕不遜於太白樓。 他行至樓下,忍不住再次回頭觀望,隻見樓上恰好傳來吟詩作對的聲音,那詩句如珠玉般滾落:“此樓恰似明珠耀,東海越州點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