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這幫家夥終於想到本王是越州的共主了,四大家族和樊大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竟然想道德綁架本王。” 陳驍將樊經的信函傳閱給眾人。 二餅看過信後,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他們早乾什麼去了,要是沒有駱西人半路殺出來,這場糧食戰爭的形勢一旦不利,元澄會第一個率領元家子弟打到漁翔城來。” 曹豹和樊武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他們倆已經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手下的軍士更是練得跟鐵人似的,汗水流了一桶又一桶。 羅帆與樊經的想法不謀而合,:“殿下,越西倉裡的越州軍雖然之前遭遇了挫敗,但仍有一戰之力。如果我們聯合盈城的兵馬,將能大大縮小雙方兵員上的差距。借助深溝壁壘和高大的城墻,我們或許能夠成功抵禦駱西人的侵襲。” “越州一直是四大家族的後花園,樊經作為一州之長,竟然跟他們沆瀣一氣,要是這天真的塌下來,就讓他們自己去頂吧。” 陳驍冷哼一聲,“大不了,本王最後親自出馬,把這破爛不堪的越州舊貌換新顏。” 羅帆想要繼續辯解,卻被陳驍果斷打斷。 “羅老,此事無需再議。我現在立即修書一封給樊經,既然他想要保住越西倉,那就讓他立即起兵去支援四大家族吧,漁翔城這邊就不參與了。” 二餅拽了拽羅帆的袖子,“羅老,殿下之前已經說過駱西人也是越州的子民,我們為何如此排斥他們呢?” 羅帆琢磨一下恍然大悟,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殿下,請恕罪!我們這些年受四大家族的荼毒太深,很多是非觀念已經被扭曲,一時間難以轉變過來。” 陳驍看到羅帆的態度即時轉變,並未責怪他。 他扶起羅帆,“羅老,這就是我不救援越西倉的理由。比起駱西人,四大家族更加可惡,他們才是越州的真正毒瘤。既然有人能夠替天行道,我們應該高興才對。” 說完,陳驍將寫好的信函封好,隨即命令手下人立即送往盈城。 元澄戰敗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越州,引起了民眾的廣泛關注和恐慌。 在曹縣,成群結隊的民眾聚集到王家的穀倉前,無視糧號掌櫃和夥計的阻攔,紛紛動手砸開門鎖,然後一擁而入,爭先恐後地搶奪糧食。 當衙門的差役趕到現場時,穀倉已經被搶劫一空,隻剩下淩亂的糧食袋和驚恐的王家夥計。 搶糧事件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在越州東北部蔓延開來,這些縣城裡的元家子弟都被調去越西倉,導致再沒有人能夠為王家糧號撐腰。 王家糧號裡那幾個看門護院的部曲,雖然勇武過人,但是麵對洶湧而來的人群,他們甚至來不及揮舞拳腳,就被淹沒在了人海之中。 壞消息接連不斷,像紛飛的雪花般襲來。 王葛情緒激動,氣血翻騰,最終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整個人暈倒在府邸的地板上。 得知消息的趙泰來和郭品波迅速趕來。 雖說這倆人都是來探望王葛的病情,但他們卻各有各的盤算。 趙泰來看到王葛的慘狀,心中不禁生出了強烈的忌憚。 他清楚,王葛今天的下場可能就是自己明天的預示,甚至可能會更加悲慘。 趙泰小心翼翼地走到王葛的病榻前,詢問一旁侍候的管家:“郎中怎麼說?王老的病情如何?” 管家將王葛的病情一五一十地講給趙泰來,並強調王葛的身體已經極度虛弱,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否則性命堪憂。 趙泰來輕輕揮手,示意管家退下,隨後將注意力轉向躺在病榻上的王葛。 “王老,請您安心養好身體。請相信我,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咱們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王葛雖然氣息微弱,心中仍然惦記著局勢,他使勁睜開眼睛,“樊大人那邊怎麼樣了?漁翔城有回信了嗎?” 趙泰來點頭,“放心吧,樊大人已經收到三殿下的回信了。漁翔城同意出兵支援,越西倉的危機已經解除,您就安心養病吧。” 聽到這個消息,王葛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他疲憊地閉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趙泰來見狀,輕輕地轉身離開,留下王葛在安靜中休養。 擔心自己的全部銀子都打水漂,臨走前郭品波特意湊上前瞄一眼王葛,確認他還撐得住,便一臉狐疑地湊過來,“趙老,樊大人是什麼時候收到漁翔城的消息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趙泰來嘆息一聲,“騙他的,郎中不是說了麼,他不能再受一點打擊了,否則就過不去這個坎了。咱們四個的身家性命現在全拴在越西倉,要是這個時候王老去了,那麼多銀子咱們找誰要去。” 郭品波贊同地點點頭,然後抬起頭瞧了瞧天色,“時間不早啦,這個時候漁翔城的回信也該到達樊大人手裡。” 趙泰來心中掂量一下,“走,咱們過去瞅瞅!” 樊經在接到漁翔城的回信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立即召來張肅,將信函遞給他查看。 張肅匆匆掃了一眼信裡的內容,臉色也跟著變得緊張起來。 “大人,這個三殿下究竟在想什麼?他難道不知道,一旦駱西人占領了越西倉,越州就岌岌可危了嗎?他怎麼能對此毫不在意?他真以為漁翔城能夠獨善其身,不受影響嗎?” 樊經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臉色復雜。 過了片刻,他才緩緩開口:“這個三殿下確實不走尋常路,他的心思深不可測。不過,就算越州丟了,他最多也隻是失去一個地盤,還可以回到冶城繼續他的紈絝生活。但你我則不同,我們的前途和命運都綁在了越州。既然他不願意救越西倉,那我們就自己來救!” 張肅的臉上露出擔憂之色:“大人,越西倉目前隻有兩萬兵馬,加上我們的兵力,也不過三萬人。而對麵卻有近十萬的駱西大軍,實力懸殊太大了。我們這樣貿然行動,恐怕會……” “哼,”樊經打斷了他的話,“這正是本官奪回軍權的大好時機!張肅,你莫非忘了我們當初為何會落到這步田地?就是因為我們手中的兵力太少,無法與四大家族抗衡。現在,正是我們借助這場危機,壯大自己的好機會!” 樊經舉起一摞公函,“這些是我向越西所有縣城發出的調兵文書。現在那些縣城的駐軍已經不再效忠於元家嫡係,而是隻認這些文書不認人。如果我調集這些兵馬去越西倉,並委任你為統帥,你覺得如何?” 張肅心中清楚,這些駐軍加起來尚有八萬人,再加上盈城的兵馬,一旦進駐越西倉,必然會對元家形成強大的威懾。 而且,他聽說元澄現在病重得下不了床,而且大多數元家子弟也已經戰死,剩下的很難再掀起什麼風浪。 這確實是奪權的大好時機,他不禁在心中贊嘆樊大人的算計之深。 “末將願往!” “張將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樣一來,你對陣駱西人可有勝算?”樊經進一步詢問。 張肅的臉色稍微暗淡下來,他明白即使己方能夠完全整合越西倉的人馬,新組成的軍隊仍然是群烏合之眾,沒有經過磨合,很難與在戰爭中歷練出來的駱西人對抗。 然而,樊經卻笑了起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這讓張肅有點摸不著頭腦,於是趕緊向樊經請教。 “駱西人造反,其實是因為他們日子過不下去了。而原本承諾給他們的糧食又因為各種原因運不過去,你知道這是誰造成的嗎?” “四大家族啊!” 樊經自問自答,“駱西人除了打仗,再不會其他本事。即使他們全部占領了越州,也無法駕馭這麼大的一個爛攤子。” 張肅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所以,我已經修書一封送往駱西人營地,希望通過談判消除戰爭,隻要我們承諾能夠提供足夠好的生活條件,我相信他們會選擇和平而非戰爭。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須從元家手中奪回兵權。” “大人,那承諾的物資怎麼辦?” 樊經大笑道:“一旦我們奪回了軍權,四大家族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他們自然會為我們提供所需的物資!” 張肅茅塞頓開,當即拜服。 就在這時,管家在門口報告說趙泰來和郭品波來訪。 樊經笑了笑,“看來我們的羔羊已經主動送上門來了。” 他對張肅使了個眼色示意其先行離開,然後朝門外喊道:“快請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