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打壓(1 / 1)

當王烈接到遠在四川的馬家寄來的信件時已經是九月底。   馬千乘的好意,王烈收到了。不過信件上提及的事情,並沒有讓王烈能夠因提前知曉而有所準備。   因為土司那邊的事情已經鬧起來讓王烈疲於處置了。   武選清吏司的職責,除了負責武官升遷、調任、貶謫之外,最重要的兩項職責就是土司的任命、在各地考察險要建置營汛。   現在一整個九月份,先是土司那邊各個宣撫司因為土司歸屬而鬧了很多事情,鬧到京城的有不少,各地營汛又出了些問題需要遣人前往各處去考察。   偏偏就在這時候,十月份便是三年一度的武舉,到時因為武舉又要關係到一大批武官的職位升、降、調。   偏偏這些事情還都是武選司內部應該盡到的職責,王烈沒有辦法向任何一個部門去請求調派人手或者擴充武選司規模。   可以預料到的是,這一段時間之內,整個武選司內所有人,包括王烈在內,時間恨不得都得掰成八掰用,每個人都得當好幾個人使,才能處理過來這麼多繁雜的事務。   這就是賈家等一應貴族留在官場勢力動手了的結果。而且還隻是賈蓉等一眾公子哥在沒有家中大人插手下能夠調動的勢力做出來的事。   真要是這幾家大人不要個臉下場欺負王烈這孩子且皇帝不阻攔的話,王烈早就滾出京城了。   他們不需要和王烈在官場上正麵硬剛,隻需要抓著王烈需要負責的事情不斷添亂就夠了。讓王烈忙到疲於奔命,自然會有足夠的借口來對付他。   別說諸多事務中王烈幾乎必然會出現的紕漏,就算真的事事做到完美,單單是武選司內因為王烈而被牽連到的一應武選司官吏,看著王烈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對勁。   沒辦法,王烈來之前,武選司雖然也不至於清閑到什麼事沒有,但基本上也用不了一天的時間就能處理完所有的公公務。   結果王烈一來,公務直接翻了三四倍還多不說,時不時就要有人跑出去出差。這不三天前才剛剛走了一批去廣東的一批去廣西的。誰都怕自己成為下一個。   就這種情況,王烈怎麼可能在官衙中培養起威望?怕是武選司裡有一個算一個,都在盼著這頂頭上司趕緊卷鋪蓋滾蛋去禍禍別的部門了。   先前四王八公在王烈麵前看起來好像很沒牌麵被王烈隨便搞還沒什麼反製手段的樣子,卻是因為一開始王烈在五軍都督府任職斷事,和文官是兩個係統,自身職責單一,就是負責軍中刑獄一事。   再加一開始他們都沒拿正眼瞧過王烈,隻把王烈當成一個不懂事的小崽子看,當然就沒給王烈上什麼強度。   到後麵,不管是去江浙一帶當總兵,王烈的處理很到位,每一步都踩在既得利益集團的底線之上,借由新老貴族之間的關係分化拉打,前麵還頂著劉成仁、秦業兩人,也就合該順風順水。   結果現在,王烈整個人已經進了官場,進了文官這個係統,那就是以四王八公為首的貴族們的地盤了。   在這裡,縱然兵部尚書是個偏向皇權的,但想要給王烈虧吃,給王烈上上強度,對於他們來說可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因此,這也造就了如今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讓王烈疲於公務的同時,整個人在武選司中聲望降至冰點的結果。   “王郎中,黃尚書找您呢,讓您現在去一趟。”班房外,一名小吏很是客氣的前來匯報道。   武選司內王烈聲望很低沒的錯,但武選司之外,兵部誰不知道黃齊維對王烈絲毫不加掩飾的欣賞?   “好,麻煩了。”放下手中公文,王烈揉揉眉心起身,走到小吏身旁時一粒碎銀很是自然地落在小吏手中。   這也是王烈在武選司外口碑還算挺好的關鍵之一。凡是因公務前來的,王烈都會給上這麼一塊碎銀,不多,但也足夠積累一些好名聲。   進了黃齊維班房,王烈也不見外的坐到黃齊維對麵,問道:“不知黃尚書喚烈前來,所為何事?”   黃齊維沒說話,仔仔細細打量著王烈的神情,半晌這才欣慰一笑:“近來王郎中多有操勞,不過眉眼間,倒也是沒有什麼戾氣,心性實在難得啊。”   “黃尚書說笑了。為陛下分憂,乃我等分內之事,怎會有什麼戾氣?”摸不清黃齊維的意思,王烈也隻能順著往下說客套話。   “若真是為陛下分憂,自然不該有戾氣,可若是本來無事,被人沒事找事還能無甚戾氣,可就難得了啊。”   “烈隻是覺得即便怨天尤人也沒什麼用,還不如努力做好分內之事,隻求不出差錯就是了。”   “好了。此處也並無他人,說這些明顯言不由衷的話多沒意思。”黃齊維擺擺手,隨後繼續說道:“本來當初老夫還以為你來此處能夠安安穩穩的積累政績,結果現在看來倒是奢望。”   “此次挑弄土司、插手當地營汛,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背後的勢力可不小。能惹得其人興師動眾,王郎中這是因何與其結怨?不知可否為老夫解惑?”   “黃尚書也知,烈此前在福緣閣裡拿了些股,做出來了點小成績,是以上個月榮國公府老夫人壽辰時烈前往祝壽,拒絕了西寧、南安兩郡王以及寧國公府和其餘幾家想要插手福緣閣以及讓烈另立門戶的想法。”   “財帛動人心,不外如是。”感慨一聲,黃齊維有些惋惜的看著王烈。   “既然王郎中一次與這麼多人結了怨,那以老夫的意見,還是盡早離京比較好。在京都內,除非王郎中願意在那些閑雜職位上空耗時日,否則都難逃報復。”   “黃尚書此言,是您的意思,還是......”王烈往前一探身,隱晦的指了指天花板。   “王郎中無需多想,此乃老夫本人的意思。不過那位知曉以後,想來也不會有什麼異議。”   “那便多謝黃尚書指點,容烈好好想想。”   黃齊維所言,王烈其實也知道很在理。以幾大郡王為首的貴族在官場中的勢力就連皇帝都能讓其投鼠忌器,更別說收拾他一個王烈了。   再在京都裡邊待著,除了老老實實接受打壓以外沒有別的任何出路,反倒是出了京都,天高任鳥飛,王烈能憑空少了極多桎梏。   念此,王烈對黃齊維真心多了些感激。   以他黃齊維的地位身份,冷眼旁觀他受打壓就好了,沒必要非得把自己扯進來。如今肯下場指點王烈,顯然還是對王烈很是欣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