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看了現場情景,頓時火冒三丈,向那老龜奴恨聲喝問:“就是你這老王八蛋在打人?” “你又是哪座廟裡跑出來的死瘟神,敢管教你老爺我的閑事?”那老龜公聞陳安問話,半日才回過神來,冷笑一聲。 陳安與生俱來的正義感讓他怒不可竭:“你老小子年紀一大把,直如此可惡,毫無人性,逼良為娼,欺負人家小姑娘。” “我調理我的人,乾你屁事!你不能見人麼,頭臉都要蒙了?” 陳安喝道:“你老東西真是癡長若大歲數,都活到了狗身上。” 老龜奴提著手裡一根大馬鞭,原本正坐在案桌前嘚瑟地抽打新采買進來的小姑娘。 隻因這小姑娘是個不馴服的貞烈性子。 此時,老龜奴雙手一撐麵前桌案,站立起身來:“咹?誰他娘褲襠爛了,把你這個醜老二給露出來——” “你爺爺我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名叫閻王爺!今兒這事,老子管定了,先收了你老龜兒狗命!”陳安勃然震怒。 言猶未畢,隻聽“噗”地一聲,好像裂帛一樣,一顆好大的灰白毛發頭顱當空飛了起來。 而那老龜公立於原地,早已成了無頭屍身,脖腔子裡血雨狂噴,半晌才重重一聲轟然倒地。 陳安一言不合,提刀就殺,瞬間變成了殺人魔王。 所有人都沒怎麼看清楚,那老龜公就被他手起刀落梟了首。 頓時,在場的那些牙婆子眼見當場殺了人,早已人人嚇得臉色煞白,發出陣陣尖叫,四處亂竄如無頭蒼蠅一般。 而周圍數十的青樓打手們和龜奴們仗著人多勢眾,人人也都紛紛操起家夥什,朝著陳安撲了上來。 那青樓打手頭領頓時跳起腳來大罵道:“他殺了我們老龜公!大家一起上啊,先宰了他娘的!” 話還沒說完哩,嗖地一聲,陳安身影一閃,如鬼魅一樣就晃到了他麵前。 陳安飛起一腳踢,直接踹到他當胸。 對方踉蹌著退了幾步,依舊收不住腳,一屁股墩重重跌坐在地。 “哇”地又一口鮮血噴吐而出。 陳安還待進擊時,周圍的龜奴打手們早一窩蜂擁地包圍了上來。 他背後好像長了眼睛一樣,身子一偏,反手一招“橫掃千軍”,扭轉腰身,手中大刀有如流光殘影,在身後完美迅疾地掃了個大半圈。 就有如秋風掃落葉一樣,將六、七個剛撲過來的敵人,一招統統放倒。 斷肢殘臂飛舞,肚腸鮮血流了一地。 血腥畫麵場景,看了叫人反胃作嘔,實在太兇殘了。 同時,陳安腳下好像按了個地泵一樣,躬腰左手一撐地,斜倚半身,一個掃堂腿,又將隨後靠近擠過來的三、四個人,已穀個子似地悉數掃翻在地上…… 陳安順勢撈了個剛倒地的敵人在手,再從地上直腰彈身而起時,猛地將手中剛撈到的人掄圓了一摔。 頓時摔進了圍擁上來的打手龜奴人叢裡,最前麵那五、六個像人肉堆似地,立即疊倒在一處。 陳安武藝高強,身手反應極其敏捷,一連串的出手,行雲流水,一氣嗬成,讓人應接不暇。 而眼前這群區區野雞把式的龜奴何足掛齒,人再多都是送菜,似乎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來。 石寒卻退到一邊,早躲得遠遠的。 他有自知之明,武力實在是他的短板,絲毫不敢逞能。 陳安咬牙笑著右手抽出鞭子,就著院中燈光,左手持刀,右手握鞭。 也不分是臉是屁股,就是沖著人群一陣劈頭蓋臉地狂抽猛打。 打得身周一群人鬼哭狼嚎,到處亂鉆。 寬敞的大屋裡登時大亂,院外又有幾十個人擁了進來。 見陳安縱跳橫躍,手持大刀殺人行兇,身手了得。 旁人再多都近不了他身,也隻能乾瞪眼著急。 女人們則驚慌不己,人人雙手掩麵隻顧嘶聲尖叫。 那打手頭領雞賊得很,見勢不妙,不知什麼時候早已遠遠退避到了人叢之後。 此時,正見來了援手,壯了膽子,又高聲大叫:“快把角門封了,夜入民宅,非奸即盜,這是夜晚踩點的江洋大盜,不要放走他!” 哪裡知道,石寒早暗中揭了蒙麵的頭巾,也神不知鬼不覺地混跡躲避在他們人叢之後,正見那打手頭目剛好立在自己身前嗷嗷怪叫。 於是緊咬銀牙,一不做二不休,掏出了袖口中隱藏著的匕首,暗中悄悄地一發狠心,突然一招“葉底藏花”,發難偷襲,直插對方的後心。 “唉喲!媽呀!”打手頭領大叫一聲。 根本沒有防備,被石寒捅了個透心涼,他雙手捂住鮮血狂噴的胸口,禿然委頓裁倒在地。 這突如其來的巨大動靜,把他身前身後的人們都猛地嚇了一大跳。 而那打手頭目一通倒頭打滾嚎叫之後,聲息漸漸衰竭下去。 敵群中突然遭逢異變,不防陳安反應更快,瞬間抓住了機會。 他幾步跨過來,舉刀向著人群中一陣沖殺,厲聲惡狠狠喝道:“叫角門上的人閃開,閃遠點!不然——老子就來個關門打狗,將你們這群龜兒子統統殺光!” 剛沖進來的人們原本占據著角門上,但眼見頭兒突然倒地不起,生死未卜,又見歹人異常兇悍,殺人如麻。 人人心膽俱寒,誰還敢來強自出頭犯險。 他們憑借人多勢眾,助勢打順風仗還可以,一旦遇到真正的生死大戰,哪個還真願意傻到去拚命,首先想到的就是保住小命要緊。 何況為了青樓打手這點微薄的生計,丟了性命也不值得啊,誰都會算這筆賬! 他們隻是對望一眼,紛紛無可奈何地迅速閃出一條道,生怕阻礙了對方,要被痛下殺手。 陳安毫無阻礙地飛快沖到了角門上,石寒見機暗中又偷偷蒙了麵巾。 並快速彎腰從地上扶起了那被老龜公痛打懲處的年輕姑娘,帶起那姑娘緊隨陳安之後急從角門脫身竄了出去。 “公子,你帶上這小女子趕緊上馬,由我來斷後和焚燒院屋,天快亮了,還是盡早返還齊王府!” 出來院外,陳安回頭幫石寒飛快牽了馬過來,又急急催促著。 石寒知道事急,也不敢繼續耽擱,抱了那年輕姑娘,吃力將她托舉上馬背。 隨後飛身上馬坐姑娘身後,環手探她入懷。 “虎侯,你萬事小心,安全為重,不要殺紅了眼忘乎所以,發泄完仇恨之後,立即帶領羅宵他們折回!” 石寒隻得叮囑陳安一番,勒緊韁繩駕馬掉頭,帶著姑娘揚鞭縱馬就撤,先行往齊王府返回。 而身後整個“聞香聽雨軒”青樓之中也猛地處處火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火勢開始迅速向全樓蔓延燒著起來,又一派火光沖天。 隻等石寒解了蒙麵巾,帶著年輕姑娘一路縱馬,順利返回齊王府不久,陳安、羅宵也率領十多個護衛安然折返回來。 同時搶回來的,還有用馬匹駝回來的幾箱金銀珠寶,以及“聞香聽雨軒”的數位當家頭牌花魁姑娘。 司馬冏雖然不太稀罕金銀財物,但是對於這些頭牌花魁卻極為鐘意,從此被他金屋藏嬌在王府。 石寒也算是歪打正著,投其所好了。 這家青樓是孫秀名下的產業,現在一夜之間被燒搶,也不知他會要作何感想? 西晉雖然重農抑商,尤其明文嚴令禁止士族經商。 但值得諷刺的是,幾乎所有世家豪門大族和王公大臣都有自己私底下的經營產業,進行大肆撈錢。 法律隻拘泥於形勢,約束規範了普通庶民黔首,對於這些士族官員反而形成了行商壟斷保護。 天亮後,城中大亂,孫秀探知消息後,果然下令全城緊閉城門戒嚴,嚴禁任何人員出入,並發動十餘萬禁軍全城搜捕作亂的賊夥。 石寒眾人被困於齊王府,一時也出不了城,無法重新返回白馬莊園來。 不過好在,城中再怎麼鬧騰,那些中央禁軍也鬧不到齊王府來。 石寒等人大可在齊王府中安然休息,養精蓄銳。 然而,尚未等石寒眾人倒頭躺下休息多久,孫秀便派遣出相國府的司馬督護伏胤率四百騎兵前來齊王府詢問調查昨晚的暴亂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