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瑾見此急忙說道:“師傅,您那個師傅經可能不太適合拿出來念,” 朱理一想,好像也確實不太適合,這事需要莊嚴肅穆,曲藝的那一套拿出來肯定不能服眾,可是時間這麼緊又怎麼弄出一個宏大的宗教場景呢? “唱詩班的贊美詩我倒也學過,是不是把詞改一改?”朱理對自己說道。然後隨口哼了幾句,聽著那空靈的歌聲周公瑾感到自己的三魂七魄仿佛要從頭頂飛出去了一般,可讓他不解的是朱理搖了搖頭,“聲音太輕了,參加儀式的有十萬人呢。恐怕效果出不來。” 說過之後朱理運起神功一下子將音量放大,幾句唱完他還是搖頭,“聲音大了就沒那個味道了。” 周公瑾卻覺得即便味道不足可仍然很有效果,可是看師傅皺眉苦思他也不敢出言打擾。 突然朱理以手加額,“對啊,我以前還學過呼麥呢,那個聲音大,低音傳的還遠,就是好久不唱,不知道還行不行,” 說罷朱理閉上眼睛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後功行一個周天熱身,“在那遙遠的地方,有老大哥的天堂,他那是人們的故鄉,他是人們的希望…” 一曲唱罷,朱理緩緩地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禁一愣,“你們跪在那裡做什麼?” “師傅,真的有老大哥,是吧?”周公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麵。 “是,是吧。”朱理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把對老大哥的信仰固化下來究竟好不好。 周公瑾連午飯都沒吃就帶著人到官軍營門外搭建高臺,同時告訴李通下午就要舉辦法會將他們的事情上告老大哥。 營前正在土工作業,取土自是方便,土臺之上再架上幾張桌子,一座高臺很快就完成了,流民們也都被領了出來排成一個個的方陣,經過這些天的訓練,再加上兄弟會成員們的言傳身教,這些人現在隻要不走動排上方陣到還算是整齊。 官軍則在營寨後麵緊張的看著流民肅穆的行動,僅憑沉默的十萬人就足以施加很強的壓迫,李通則帶領幾位軍官出營立在高臺前。 直到一切準備就緒,朱理才渾身甲胄外罩黑袍地走了出來,緩慢而堅定的走上高臺,環視一圈後,一陣低沉而巨大的聲音突然從他的體內發出。 李通隻感到一道沖擊波迎麵而來,那如同天籟的歌聲讓他感到自己的靈魂都凈化了,可是這聲音又是如此低沉與巨大,仿佛自己麵對的又是一頭洪荒巨獸,如此撕裂的感受讓他感到迷惘,“這真的不是人間應該有的歌聲啊。” 被看到下麵的人一個個呆若木雞,朱理不禁一陣得意,“贊美詩還是應該這麼唱,要是用河南梆子唱效果肯定就要差些。” 唱完贊美詩後,朱理再一次運氣開聲,“爾等心中向往老大哥,老大哥現已知曉,以後事事禱告上報,老大哥自會保佑,現在收拾行裝,速速離去,不可再阻擋兄弟會前進的腳步。” 最後的一聲斷喝差點把李通的魂嚇掉,剛才唱歌朱理還需要收著點嗓子,現在大聲喝出那真如平地一聲驚雷。 官軍的行裝並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實際上營裡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要留下了,他們隻帶走了很少一些防身的兵器。另外也如陳家寨一般有好幾百人自願留下加入義軍,對此李通也沒有爭辯,在他看來這種人留在身邊更麻煩。實際上他現在對自己手下哪些人還可以信任一點把握都沒有,麵對這兄弟思想再加上朱二哥展現的異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何去何從。 隨著李通的撤走,山東就如同一個少婦毫無遮掩的坦露在朱理的麵前,山東的情況雖然比河南要好,可是這好的也有限,原來兄弟會的活動範圍因為大力推廣紅薯種植,所以還能混個飽肚,可這兗州府那也是遍地饑民,與河南的區別也就是餓死的人還不算多。 “放開去搶肯定不行,咱們是山東人,帶著河南人回山東來搶糧食,結果河南人是活下來了,可山東人都餓死了。”在兄弟碰頭會上,王伯當說道。 “伯當兄弟說的有道理,要真是那樣,咱們自己兄弟那裡就過不去,另外河南人看著快餓死了咱們要救,可現在山東人也有人餓死,咱們就不救了嗎?”馬孟起補充道。 “還是要推廣紅薯,那東西種起來又方便收成又高,隻是這段時間沒別的辦法,還是得吃大戶。”範希文也發表了意見。 “大家說的都很有道理,所以紀律一定要抓緊,萬不可讓河南人與山東人起了沖突,真要是鬧出了矛盾,我們這麼點山東人帶著那麼多河南人又該怎麼自處。另外大戶肯定是要吃的,隻是怎麼個吃法,這兗州地界有兩個大戶,一個是曲阜的孔家,這個還可以放一放。那曹縣的劉家,咱們可要好好地吃下去。”朱理總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