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大宋江南西路的重鎮 江磯村,江州城德化縣的一個普通小村莊。 依山傍水,風景秀美。山上樹木茂盛,水中魚蝦豐美,房前種菜種瓜,屋後養雞養鴨。絕對稱得上華夏最美農村。但在古時候這就是貧苦落後。 村口的江邊一個虎頭虎腦的7歲小孩正在江邊非常不嫻熟的幫著家裡把今日的漁獲分裝。這個小孩子雖然看著隻有7歲,但靈魂卻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倒黴男人。本來父親做官母親經商自己名校畢業,後來父親意外去世,母親生意失敗,妻子每天還奢侈品下午茶,男人每天卻為了還債而到處奔波,直到後麵男人工作出了點問題,女人就說生活覺得這樣的日子過不下去於是就跟他離婚了。母親因為男人的事一下病倒去世了,在母親下葬的當天,男人路上渾渾噩噩的,交通事故過去了。 誰知道穿越來到一個大名叫張信,小名虎兒的小屁孩身上(可能生的那年是虎年吧)。這具身體6歲時候因為不小心掉江裡了,撈了一個多時辰才撈起來,想著人應該沒了。誰知道被自己借屍還魂了。 也就那時候起張信旁敲側擊得知現在是在大宋的江州城,現在是慶歷三年 本想既來之則安之,自己在這個時代的祖父張忠是世襲的建昌伯在朝中任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父親張少賢也是擔任了禁軍的都指揮使。 誰知道就在去年西夏來犯,皇帝想讓三皇子去涇原路歷練,故派張忠、張少賢父子為皇子親軍正負統領守衛左右。誰知道西夏國主以身誘敵深入,三皇子不知是計不停終將勸告,非要十幾萬大軍去追,張家父子沒辦法隻能保護在三皇子左右,並祈禱千萬不要是埋伏。 可惜追擊百裡後至三川口,人困馬乏,西夏輕騎斷路,大軍把大宋十幾萬人馬亦陷入夏軍重圍中。自辰時交戰到午時,宋軍潰敗,宋軍將士戰死十餘萬餘人。三皇子身負重傷,張忠勸他突圍,三皇子大聲喊道:“吾為皇子,兵敗,以死報國耳!”,遂手拔刀自殺死。此役宋軍幾乎全軍覆滅,僅張忠綁著三皇子屍首及子少賢攜所部千人逃脫 後遇到環慶、秦鳳路的援兵才得救,但身後隻剩百餘人,各個帶傷。 後麵自然就是皇帝暴怒,要殺所有敗軍之將,但在幾位朝中重臣和邢州主帥的解釋和勸告下,皇帝也知道是自己兒子作死,不僅自己死了還害死了十幾萬人馬。 但兒子也不能白死,於是罷了張忠官位,奪了爵位、順帶把家抄了。同子張少賢發配千裡外的渝州。誰知夫子倆剛一發配,張忠的女兒、親眷們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而張信母親李氏還是變賣了家中資產去打點關係讓祖父、父親能少受點殺威棒。 誰知屋漏偏逢連夜雨,張家其他人看張家主心骨沒了就奪了他家的大宅、店麵和田地。 張信母親沒轍隻能帶著張信回了江州張家老家,還好老家的人非常念親情,給這對母子兩畝薄田,給張信找了個漁船碼頭幫忙的活兒。 來這個時代已經半年多了,張信從不適應要死要活到無奈接受這個現實。 在這個時代生活,生活習慣還好說,但生活在自己完全不了解的歷史時代那就讓人有點受不了。更別說別人穿越要麼係統、要麼金手指,最少也是詩詞歌賦都會,而自己除了幼兒園裡麵的幾首詩,其他能記住的不多,除非有人提醒一兩句,但這個陌生時代誰提醒、誰又知道。 再加上現在的時代講究三從四德、三綱五常、當兵刺字等等大行其道。所以這個時代除了讀書其他路子都是不務正業。 還好張信的老家也算魚米之鄉,暫時也餓不著,每天幫忙可以賺到5個錢,好的時候還能帶回幾條2兩重的小魚回家打打牙祭。 這天是中秋節張信在碼頭張火叔那邊幫忙賣完了魚,張火叔專門給他留了一條1斤多的南江鯉魚。 其實張信知道江州人不愛吃鯉魚所以沒賣掉,但好久沒吃什麼肉的張信還是對能收到這條魚非常開心。 一路走來,茅屋土坯房不成規則的堆砌。江磯村,雖然依江而居,但是仍屬於窮鄉僻壤,因為村子本來就建在一塊河裡泥沙堆積出來的一塊江水半島上,土地貧瘠,村裡一大半都是靠打漁為生。而且當地人民生淳樸對於生活隻要能基本溫飽就滿足了,所以村裡比較富庶的也就多一兩艘漁船而已。 張家本來家業非常大,但後來張信太爺爺跟太祖打了天下後,搬到了京城去了老家這邊也就沒留什麼東西,除了每年回來掃墓做清明基本和老家沒什麼交集。但也虧了這樣,所以這回張信母子遭難,老家人也沒把他們當外人,還是好好的接濟了一番。 當然,但從外麵看的,張家還是很窮的,相對村裡的茅屋土坯房,張信現在住的是他太爺爺的一個堂弟後人用來堆柴火的小屋子,擺一個床和壘一個鍋就沒空間了。 張信一進門剛好碰見了這一世的母親李氏。李氏二十出頭,少婦打扮,但眉梢還透露出幾分大家閨秀的風範,如果不是乾凈的對襟窄袖背子上有補丁還真以為是哪家的大小姐。 “娘今年火叔給了我條鯉魚,你拿去換鹽巴吧” 原來平時張信拿回來的小魚小蝦小王八都會給母親,讓母親拿去村口張貴家換點鹽巴和針頭線腦,而張貴則是村裡唯一的貨郎,平時都在附近幾個村子轉著,村裡的婦人孩子都會拿雞蛋鴨蛋、小魚小蝦跟張貴換一些鹽巴、針頭線腦。 今天也不例外,母親李氏看著一斤多的魚砸吧砸吧了下嘴還是忍住了,接過魚就往外走了,而張信關上門從床底下拉出一個大陶罐把今天的5個銅錢放了進去3個這個大陶罐是家裡日常用度的。而剩下的2個則放入一個小陶罐,這段時間張信已經存了500個大錢了,他是想今年秋闈結束後就去隔壁村讀村學。聽說那個村學的夫子以前中過舉人,今年全心全意輔導女婿學習就停了幾個月,要等秋闈之後才開學。 而張信現在都7歲了蒙學有點晚,還好被抄家時候母親帶出來了一些蒙學的書籍,張信本著繁體字的記憶,這些書每天都會翻看一下,自己也會拿樹枝在地上練字。 因為他知道在這種時代識字和不識字是兩種未來,識字大可以當官,小也能在一些大戶人家或者商鋪做一些重要的職位。 所以張信給自己定下每天寫100字。開始在村裡地上寫字還會被其他小孩笑,但慢慢有的小孩也讓他教著怎麼寫名字、認字。而他們的教材就是村裡的族譜和族誌。或許也是因為這樣村裡的男女老少都會張信母子特別好,不因其他張家可是村子設立幾百年來出的第一個大官,現在家道中落了而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說不定以後再次飛黃騰達了咋辦。 不過張信自己卻沒有這樣想過,他的想法是看看以後能不能去找個商鋪打個工,最好未來能當個工頭或者掌櫃,這樣家裡也不用去勞作。自己到時候再找個勤儉持家的村婦那也是頂好的。 隻是現在張信需要先把柴火劈一下,在拿點乾樹枝引火,晚上煮點粥,加點野菜,這就是一天的晚餐。其實午餐也都這樣。不過這時候的老百姓還不興吃早餐。 張信很麻利的劈好幾塊柴,又撿了一些乾樹枝,加入一些木屑和乾樹葉點燃燒鍋。 米缸中拿出半斤米,簡單淘洗兩次,倒入鍋中,放入幾大瓢的水。於是就大火燒開會,中午煮粥。 正在煮著的時候,母親李氏回來了。 “虎兒,我回來了。今天去的時候正好碰到張貴回來了,那條鯉魚跟他換了半斤兩的鹽,走的時候他家還給了幾根野菜,晚上我們做野菜粥”(這裡按照一斤十六兩,鹽價按照宋史中的鹽價每斤40文來計) “娘,不隻是野菜粥,我在卸貨時候還撿了幾隻河蝦,怕人看到一直裝衣服裡麵剛下到粥裡麵了” “虎兒乖,娘感覺日子會越來越好的,就是不知道你爹在千裡外的渝州怎麼樣” “娘,我爹還不到三十,還是年輕小夥子呢沒事的。” “我朝對配軍一向嚴苛,就怕你爹受委屈” “娘你放心吧,我爹是勛貴,而且有救回屍首的功勞,等過幾年皇上消氣了就會放爹回來,渝州那邊的人也要防著我爹東山再起,肯定不敢怎麼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