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當家見孟河這般做,心中疑慮頓無。 對方跟著自己,同時派出親衛以作掩護,就足以證明他並非要將自己丟下。 換句話說,此地距離秦國甚遠,想要安全返回,也需要自己的幫助。 “是成是敗,是生是死,就看今晚,還望各位勠力同心,同舟共濟。”孟河看向眾人,目光堅定。 三位當家臉色肅穆,當即表示忠心: “我等誓死保衛將軍!” “好了,去準備吧,今晚注定是一場硬仗!” 待眾人退卻後,他對著葉菘道: “今夜,你著便衣,從南突圍!” 無論是西方,亦或者是東方,都無法突圍。 無論是天時地利人和,自己這一方都不占優。 在對方早有準備的情況下,覆滅隻是時間問題。 而南方是蜀地! 他們不會料到有人會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南方,對方防備並不嚴格,加之今晚行動,他們定會抽排人手。 這便是機會。 “是!”葉菘囁嚅道。 在命令之後,山寨眾人都調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隱藏在山寨之中的暗鴉收到了一張紙條,他們臉色一凜,而後便趁著整軍之際,偽裝下山。 與此同時,戚雲與諸將在商討著如何攻破這裡。 正麵硬攻,不利,傷亡太大。 蜀王定然不會答應。 拖著,時間就是問題。 最好辦法便是勸降。 如今敵人猶如做困獸之鬥,步步緊逼隻會兩敗俱傷,勸降,軍心動搖,便可趁其弊而勝之。 畢竟,我們如今這般做,隻會讓對方更加負隅頑抗。 還不如瓦解他們的意誌。 而這,也會減輕匪寇警惕,讓暗鴉充分準備。 可戚雲之風格名聲在外,如何招降又是一門藝術。 正當他們打算之時,門衛稟告道: “啟稟將軍,門外有幾人自稱是山中匪寇,前來歸降!” “請進來吧!”戚雲如今是見怪不怪。 幾人走了進來,將山中情況盡數稟報。 戚雲到沒有想到,孟河能有如此之決斷。 率全軍而攻之。 也是! 與其做困獸之鬥,不如放手一搏。 戚雲不疑情報有假,旋即便做出相應安排。 “汪將軍,吳將軍,寇將軍,你們三人領五百兵士駐守東方,切勿放過一人!尤其是孟河的親衛。”戚雲道。 聽他們述說,孟河曾召見親衛。 如此,他定然叮囑了什麼,才會這般決斷。 而這肯定對自己不利。 所以,他不能放過一人。 汪粵幾人,戚雲並不擔心。 對於自己的每次謀劃,他們都會仔細聽取,甚至遇到一些不會的問題,也會詢問為何這般做的原因。 以至於他們的成長速度非常快。 這幾人在蜀王口中乃是布衣之身,可依他所看,他們在軍中頗有威信,應擔任主將。 也是,這可是蜀王的身家,他定然不會放心。 這幾人既調教,也有監督之意。 他並未芥蒂。 “是!”三人抱拳道。 而後他的目光在營帳內一掃,戚承祖內心有些躍躍欲試,可他的目光卻落在了旁邊的裨將上。 “周玥!”他沉聲說道。 “卑職在!”聽聞此話,他旋即上前一步。 “你領兩百士兵,趁敵軍傾巢而出之際,攻占山寨,據險而守,防止敗兵回轉!”他道。 這地方易守難攻,如若潰兵退守,對方定然堅守不出,嚴陣以待。 想要覆滅他們,必須付出極大代價。 所以,不能給他們這個機會。 “卑職領命!”他抱拳說道。 “好了,各就位吧!”戚雲冷聲說道。 眾人都退了下去。 如今已是傍晚,時間不等人。 “父.....,戚將軍!那我呢?”戚承祖攔住了他。 為什麼其他人都有作戰指令,唯獨自己沒有? “你,駐守原地!”戚雲冷冷道。 他還想要說些什麼,卻立即被打斷了: “這是命令!” 他瞬間變得垂頭喪氣: “是!” 兩方人馬都在著急準備著。 太陽緩緩西沉,將整片天空都籠罩在黑影之中。 孟河看著頭望西方,沉思良久,而後不由得輕笑一聲。 他從未想到,自己會這般走向落幕。 可身為大秦將領,為國盡忠乃是本分。 隻要能將這份情報傳達,那縱萬死也無悔。 身處高處,他望向遠處的山嶺中。 自己已然安排了所有,能否逃離就看造化了。 “孟將軍,已經準備好了!”二當家走了進來,稟告道。 “知道了!”他轉過頭來,目光堅定道: “走!” 而後眾人旋即打開寨門,分批逃離。 孟河親帶千餘軍往東突圍,途中遇到小股軍隊,便留人斷後。 看著已距身後越來越遠,三位當家盡皆鬆了一口氣。 隻有孟河臉色如常。 待他們走到一處低窪之處時,四麵八方都響起沖殺聲。 “糟了,中計了!”大當家驚慌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孟將軍,如今我們應該如何辦?”三當家的語氣之中也有一絲顫音。 “怎麼辦?”孟河抽出利刃,眼神之中閃出堅決:“當然是隨本將沖鋒,殺出一條血路!” 三位當家聞言都有幾分猶豫,咱們被四麵圍堵。 這些士兵的厲害又不是沒有領教過。 更何況! 戚雲在指揮,這逃脫生機,何其渺茫! “諸位豈不知戚家軍軍紀!” 在戚家軍刀下,絕無任何生還者。 “再加上,諸位截殺戚雲之子,被活捉之後,他又該如何處置各位呢?”戚雲冷靜分析道。 到時候恐怕生不如死。 同樣是死,為什麼不謀取一線生機呢? 趁著對方未曾合圍之際,全力突圍。 聽聞這句話,眾人都堅定了決心,而後拔出寶刀,表示跟從。 孟河當即沉聲一喝: “殺!” “殺!”他們跟著孟河沖了出去。 人的求生意誌能夠迸發出極大的力量,在短暫時間內竟然壓製住了蜀武卒。 戚雲身在高處,指揮道: “放出一條口子,讓他們逃離!” 他就是要他們逃。 自己所需要的,就是追擊。 如今圍殺損失太大。 倒不如耗費了他們的全部體力後,再行絞殺。 那時就算想反抗,也毫無辦法。 至於招降! 他們知道自己的領軍風格,再加上自己的兒子死在他們的手上,這般做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