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決了這個矛盾之後,楊昊便於楊靖棠兩人推杯至盞,喝得興起。 待到兩人都有了幾分醉意,楊靖棠這才開口說道: “皇兄,到了封地之後,可曾想過以後!” “以後?”聽聞此話,楊昊臉色不由得浮現出幾分警惕之意。 “當然是吃喝玩樂,安心地享受生活!”楊昊裝作不清楚他的言外之意,說道。 “這自然是好的,可是皇兄,咱們這些藩王也不是這麼好當的!” 自從永州王叛亂之後,朝廷就在削減藩王權利。 在大周立國之初,藩王等同於郡守,鎮守一方之地。 而現如今,藩王在內受郡守製約,而所謂的軍事權,財政權和司法權,都幾乎被三司剝離。 他們的權力受到了極大的製約。 但是,朝廷依然在供養著他們。 因為這是大周祖製。 但新皇繼位,肯定會針對咱們。 如今的大周,藩王已嚴重威脅到了中央集權。 更何況! 在這十幾年來,大周身處中原之地,麵對列國威脅。 這些藩王非但不為國分憂,反而與敵國沆瀣一氣。 這已嚴重背離了高祖建立藩王的初衷。 即便是自己成為了皇帝,藩王問題,也必須得解決。 可如今,自己是藩王。 那麼他就不得不想方設法自保。 某些問題,無非對錯,隻有立場問題。 他可不想,自己到時候成為一隻待宰的羔羊。 “十三弟多慮了,隻要咱們安心享受生活,即便是新皇,也不會過分為難我們!”楊昊道。 楊昊堅信,隻要自己足夠胸無大誌,那麼自己就絕對不會,被皇帝惦記上。 畢竟,隻要自己威脅不了他的皇權,他也不會過分為難自己。 反而還會重賞自己,以彰顯天家之親情。 任何人,隻要你威脅不了他的利益,他會是慈眉善目的。 簡而言之,隻要自己足夠沒用,他們都懶得搭理自己。 楊靖棠聽聞此話,不由得嗤笑一聲。 的確! 咱們安心享受生活,積極響應皇帝的號召,看似皇帝不會芥蒂咱們。 可是! 事實真的會如此嗎? 別忘了! 我們可代表的不是個人,而是一個利益集團。 可當利益集團產生糾葛的時候,任何時候都隻有一方的敗亡才可結束。 更何況! 活人可以平白產生無數的變故。 而死人,不會產生任何的變故。 到時候,偽造成意外亡故,在你的墳頭前傷心欲絕,不是更加能夠彰顯天家親情嗎? 楊靖棠向來不以最壞的惡意去揣度他人,但是,這卻是可能切實發生的事。 九皇兄,還是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了。 於是他開口道: “皇兄此言差矣,安心享受生活,這是高祖之本意!” “可是,你如何才能證明,你是在享受,而不是在韜光養晦?如若有人揭發你謀逆,又該如何自證清白?”楊靖棠看著他,直接道。 這些隻不過是最簡單的手段! 但其中卻包含著最為樸素的真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地方與中央的矛盾,不可調和。 藩王與新皇的猜忌,不會斷絕。 也正是基於此,才會造成一個結局,那就是消滅藩王。 更何況! 父皇在世之時,大周國力雖不斷凋敝,國內叛亂四起,國外列國環伺。 但是! 他卻著重乾了一件事,那就是鏟除藩王之禍。 如今的藩王形勢,早已今非昔比。 楊昊此時也沉默下來。 的確! 藩王的存在會威脅中央集權。 從歷史上任何一個有藩王的朝代去看,削藩這是任何一位統治者都必須要做的事情。 更何況,現在朝堂局勢波譎雲詭。 雖然太子名正言順,可是其他幾位皇子勢力強大。 父皇也沒有明確繼位詔書。 現如今都不知道該跟誰打好關係。 況且,柿子都挑軟的捏。 自己作為蜀王肯定首當其沖。 即使到時候不殺自己,那肯定也免不了軟禁。 楊昊可不希望,自己臨幸妻妾的時候都被人給記錄時間。 “所以說,皇兄,咱們得早做準備啊!”楊靖棠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而後就盯著他,道。 楊昊聽見這話,皺了皺眉頭,緊接著就警惕了起來。 他可並不覺得,自己這位十三弟會這麼好心。 “準備!準備什麼?咱們可是天家,隻要咱們老老實實守規矩,咱們又是至親兄弟,相信新皇定不會為難我等,十三弟,你喝醉了!”楊昊說道。 這個話茬,可不能接! 楊靖棠看著楊昊,微微一愣,而後賠笑道: “的確,的確,今日是一件高興的事,來,喝酒,喝酒!” 兩人推杯至盞,杯盤狼藉,不久之後,楊靖棠便不勝酒力,躺在了客桌之上。 楊昊走了過去,再三確認十三皇子喝醉之後。 這才喃喃道: “十三弟,這可是你說的,本王現如今窮啊,待到將來之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定有回報!” 楊昊便向著書房走去! 墻壁上,懸掛的盡是他的畫作。 楊昊倒是想把所有畫作都打包帶走,可是他隻有一個人。 現如今隻能挑選最為昂貴的。 嚴格把控質量。 而什麼最昂貴,當然是親筆落款的。 這就相當於是名人效應。 隻要他有名氣,就算拿刀在紙上割上一刀,這都可以算作藝術。 所以,楊昊小心找尋一番,終於找到了五張畫作,將他們全部打包,而後才小心翼翼離開房門。 張元雖發現楊昊之動作,可也無法阻攔。 待到離開王府之後,楊昊這才催促董憲道: “趕緊走!” 而此時的張元,卻徑直來到了書房之中。 隻見楊靖棠正襟危坐,愜意地喝著酒,不復之前爛醉模樣。 “殿下!”他立即恭敬答道。 “皇兄可走了?”他端詳著酒杯,詢問道。 “啟稟殿下,九皇子已離開王府!” “張元,你說九皇子,會跟本王是一類人嗎?”待沉默片刻,這才緩緩說道。 張元思索片刻,這才答道: “殿下深謀遠慮,韜光養晦,有隱龍之姿,天下何人能比及殿下也!” “嗬嗬!讓你辦的事,都已經辦好了嗎?”楊靖棠話鋒一轉,而後說道。 “啟稟殿下,隨時都可啟程,前往封地!”他老實回答道。 “好,將本王這些年在京城的產業全部換成現銀,本王要全部帶往封地!”他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