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 在三更之時,禮部的官吏就已前來提醒,九皇子的隊伍,該上路了。 楊昊點了點頭,再三確認行李收拾妥當後,這才走出府門。 聽著府門發出咯吱的關閉聲,楊昊莫名的生出幾分傷感。 真要走了,還有幾分不舍得。 但是一想到自己前去藩地,就可吃香喝辣,醉生夢死,無拘無束,內心又被開心所掩蓋。 而後翻身上馬。 本來藩王應乘坐六乘之車。 隻可惜楊昊的身後有太多輜重了。 尤其是銀子! 這些可都是很重的,必須得用馬匹來拉才行。 可古代的馬匹是一種戰略資源,官府嚴格限製,即便是有錢,都難以買到。 而朝廷給予藩王的馬匹都有定數。 楊昊倒想的很乾脆,六乘之車,那玩意純粹是為了講排場。 咱這種人最不喜歡講究這些。 因為耗錢不說,還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再加上幾十萬兩白銀,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想要運往蜀地,必須得有這些馬才行。 所以,楊昊就削減了這些禮製。 禮部的官員麵對楊昊也無法做什麼,畢竟這一位可是混不吝嗇的主,他們如今的想法,就是趕緊送這尊佛走,早走早輕鬆。 至於違背禮製,那就違背吧。 隻要他沒有違背什麼大的禮製,他想怎麼順心就怎麼順心。 更何況他前往蜀地,又沒有誰來看他一眼。 也就無從談起咱們的不對了。 “出發吧!”楊昊輕輕道。 “王駕起!”聽著楊昊的命令,董憲用尖銳的嗓子喊道。 原本龐大的隊伍便緩緩向前湧動。 緊接著便向著白虎門而去。 當然,禮部法製亦有許多,所以行進速度很慢。 待天色微亮,那一抹晨光映照在城墻上。 楊昊這才發現,自己已到了白虎門。 而禮部的人在行進在這裡後,便停了下來,為首之人扯著嗓子喊道: “今陛下九子楊昊楊,謙虛有禮,溫文爾雅,能文能武,逸群之才,冊封蜀王,即日就藩,欽此!” “兒臣謝父皇恩典!”楊昊叩拜了下去,將聖旨接了過來。 自己終於離開京城了。 以後,那就真的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在做完這一切後,楊昊這才翻身上馬,而後喊道: “就藩!” 而後長長的隊伍便向著城外駛去。 楊昊立馬瞥了一眼這巍峨的宮墻,城門處盡是來京的漂泊之客,搖了搖頭。 都說京城好啊,的確,美人,財勢,權力,盡皆有之。 可隻有自己才知道,京城並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利益,交易,骯臟,遍布各個地方。 即便是自己身為藩王,也無法獨善其身。 就讓他們爭吧,爭他個頭破血流,都與自己無關。 說不定自己到時候還能躺在搖椅上靜靜地吃著瓜。 至於自己,現如今的目的,就是爭取活他個一百歲。 也不罔顧這一世投這麼一個好胎。 可是,在生產力水平如此低下的時代,普通人能活到五十歲都已算是高壽了。 而自己,要想再多活五十年,那必須得修身養性,戒躁戒色。 這才是正途。 正當楊昊出城之際,遠處長亭上,一抹白衣正坐其間。 來人正是十三皇子晉王。 “皇兄遠赴蜀地,本王特來相送!”晉王微微笑道。 楊昊聽完此話後,翻身下馬。 “想不到,皇兄在短短五天之內,居然能聚集如此之多的銀子!”他看著綿綿的數十個寶箱,感慨道。 “哪裡哪裡,還得多謝皇弟以畫贈之!”楊昊說道。 “皇兄啊,此去蜀地,還望皇兄早做準備啊!”他笑了一笑,緊接著就臉色嚴肅道。 如今之藩王,早已不是大周立國之初之藩王。 自從二十年前,永州王叛亂,這場藩王之禍近乎席卷了整個大周。 而當時碾壓天下的大周,也不復存在。 遙想當初,大周一怒,列國震顫。 可現如今呢? 外有東齊,西秦,南楚,北金,調兵遣將,虎視眈眈。 他們定然不能容忍身處中原的大周再次強大。 內有叛亂,世家割據。 大周已經不是從前的大周了。 要想使得大周復興,首先要解決的,便是藩王! 因為每年為了藩王,國家需要承擔多少的財政支出。 而藩王又給國家做了什麼貢獻呢? 沒有! 當然,皇帝也不會允許藩地有貢獻。 也正因如此,父皇在位之時,非親子藩王,已全部鏟除殆盡。 待父皇駕崩,新皇繼位,他定然會將屠刀揮向咱們。 因為自己到了那個位置上,也會那麼做。 這是歷史的趨勢,同時也是復興大周的必然。 攘外必先安內。 藩王不解決,朝廷如何收攏中央集權,政令如何上通下達。 而自己現如今是那隻待宰的羔羊,所以,必須得反抗。 “準備,準備什麼?”楊昊的話語中不由得生出了幾分警惕。 自己和十三弟還還沒親近到如此之地步吧。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啊。 晉王可不管楊昊那麼多,在他看來,楊昊此刻定然在揣著明白裝糊塗,於是繼續說道: “九皇兄,此刻隻有你我二人,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皇權至高無上,咱們都隻是墊腳石!” 自從永州王叛亂,各地藩王作壁上觀,甚至選擇與其同流合汙,朝堂諸公已然看透了藩王本質。 再加上藩王在藩地內隻顧享樂,苛捐雜稅,致使藩地內民不聊生。 父皇登基之後,在任內剪除異姓王,裁撤三代以內藩王,奪其爵,收其地,限其權,收其兵。 現如今的藩王,不過是沒了獠牙的老虎。 後任者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晉王並沒有繼續說什麼,言盡於此,楊昊並不是一個愚蠢之人,自會明白自己的想法。 他站起身來,對著楊昊恭敬一拜,便徑直離去。 楊昊沉默了一番,他說的話已經很明顯了。 對啊,藩王也不是這麼好當的。 尤其是處於削藩的時代背景中,自己的身份就會更加尷尬。 可他,這思想也太過危險了吧。 楊昊可並不會覺得,以一介藩地能夠有什麼作為。 自己又不是朱棣。 再說了,人家本來就有本事,成為藩王之前,那也是戰功赫赫之人。 而自己呢? 就靠著血脈,拿什麼讓人信服。 可是,讓他這麼一提醒,也讓楊昊的內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幾分警惕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