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為父告訴你1件大好事(1 / 1)

“吾兒,為父有一件大好事要告訴你。”   劉備臉上盈滿喜色,嘴角微翹,喜悅之中還透著一絲絲自矜。   光是這表情,就可以看出來劉備對這件大好事的開心程度,以及對自己能辦成這件事的驕傲了。   劉封露出淺笑,俯身向前捧哏:“恭賀父親,兒子洗耳恭聽。”   洗耳恭聽?   劉備品味了一下這個新詞,深覺這言辭精辟,讓人回味。   對於劉封口中蹦出些回味無窮的新詞,劉備早已經習慣,隻是每一次總還是能讓他對劉封生出更多的喜愛之情。   “封兒,為父今日為你請到了一位名士為師!”   劉備說完,忍不住就哈哈大笑起來,同時還自得的撫摸著胡須:“為父與元龍素來交好,這次能順利接任州牧,元龍也是出了大力的。元龍與其父,都是徐州大族名士,其叔祖陳球更是靈帝朝三公,官拜太尉,曾教學於為父老師盧植公。這麼算起來,陳太尉也算是為父的師公。”   陳球和馬融一樣,是盧植的老師,盧植是劉備的老師,劉備確實能算陳球如假包換的徒孫。   隻是這個徒孫,劉備硬蹭的嫌疑稍稍大了些,畢竟他又不是盧植真正的入室弟子,充其量是個外門弟子而已。   “為父久欲為你拜一名師,卻始終不能稱心如意。結識元龍後,為父便有意讓你拜師於他的門下,隻是擔心勉強了元龍,讓他不快。隻是為父沒想到,元龍竟對你劉郎懷橘,臥冰求鯉的聲名早有耳聞,更喜你深悉孝道,侍祖、母至親,對此贊不絕口。”   “為父剛一提出,元龍便一口答應了下來,哈哈哈……”   劉備說完之後,再次大笑起來。   也難怪劉備如此高興了。   陳家可是東漢帝國二流士族門閥之第,徐州下邳豪門頂流,自陳珪之祖父陳亹起,歷任兩千石者,更是多達七八人之多。更出了陳亹之子、陳珪之叔陳球,在漢靈帝一朝官至三公,拜為太尉。   如果不是因為陳球在鏟除權宦王甫的過程中,引起了其他權宦的警惕和報復,身死道消,以陳紀、陳登的才學名聲,是有很大可能再出一個三公九卿級高官的。   可即便這樣,陳家那也是三公門第,對於這樣的名門士族,大耳哥他家可謂是徹頭徹尾的暴發戶。更別說大耳哥的暴發戶本錢——州牧之位,還是陳登父子倆聯手糜竺全力幫他運作來的了。   於公於私,這時候的大耳哥做夢都想和陳家深度捆綁,而拜師、聯姻,則是最好用的手段了。   自古師徒關係,就是另外一種父子關係,而東漢更把這層關係推上了巔峰。   在東漢,師徒關係除了類父子關係以外,還有一層類君臣關係。   師父要對弟子的前途負責,有動用自己政治能量為弟子謀求官職的義務。而弟子則對師父有著君臣一樣的義務,要忠誠於前者。   同時,因為兩漢的察舉製度,師徒在政治上也是捆綁在一起的,一旦有一方丟官罷爵,是必然會牽連到另外一方的。   如果被舉薦的一方是因為作奸犯科而丟掉官位的話,甚至會連累舉薦方下獄問罪。   這也是兩漢二元君主製的獨特特色了。   說的更透徹一些,以和平年代的慣性思維來看,陳元龍肯收劉封做弟子,對劉備的恩情甚至要大過推舉對方當州牧。   因為劉備這個州牧,是個不完全的州牧,真正的地盤其實也就是殘破不堪的兩個郡國。萬一出事,陳登和糜家的推舉也可以推諉為公心,以此迅速的和大耳哥完成切割。   可陳登一旦收了劉封做弟子,那至少他陳元龍本人,算是和劉備深度捆綁了。   那可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也難怪大耳哥會高興成這樣了。   他和陳登本就性格投契,一見傾心,恨不能秉燭夜談,通宵達旦。   現在對方又肯如此支持自己,這讓一直飽受缺乏士族名士支持之苦的大耳哥如久旱喜逢甘露。   估計在見劉封之前,就已經偷偷大笑過好幾場了。   隻是大耳哥不知道劉封背著他偷偷乾下的好事,接下來可是要樂極生悲了。   “陳功曹為徐州名士,性格爽朗,沉靜豁達,睿智多謀,兒久聞功曹大名,心生向往。今蒙父親恩德,竟能如此大賢為師,此為小子莫大之福分也。”   陳登此時被劉備升為州府功曹從事,負責徐州官員人事的選拔考核,可謂是位高權重。   劉封作為晚輩,為了表示尊敬仰慕之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故稱呼陳登為陳功曹。   劉備開心的連連點頭,一副封兒你的話說到你爹心坎裡去了的樣子。   隻是他不知道,凡事最怕一個但是。   這不,緊跟著劉封就話鋒一轉:“然則此時,實非拜師功曹之時,否則必生大禍。”   大耳哥正喜滋滋的連連點頭,臉上的笑容冷不丁的僵硬了起來,一臉懵逼的看著劉封。   劉備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聽錯了兒子的話。   因此,他猶疑不定的求證道:“我兒剛才說的什麼?”   劉封正色對答:“兒說此時萬萬不可拜師功曹,否則我父子必有大禍。此禍輕則丟家舍業,重則性命不保。”   “你!”   大耳哥怒急攻心,猛的站起身,怒視劉封。   不得不說,劉備不愧是漢末英雄,沙場老將。   這一怒之下,竟生出龐然威壓,罩向劉封,給後者帶來莫大的壓力。   但凡劉封膽小一些,別說是開口說話了,恐怕連抬頭看劉備一眼都做不到。   “你……,荒謬!”   大耳哥被劉封氣的渾身發抖,忍不住來回走動,惡狠狠的眼睛卻始終盯著後者。   片刻之後,劉備走到劉封的跟前,麵如黑鐵,寒聲逼問道:“你到底是聽了誰的讒言,竟然對元龍生出了如此間隙。告訴為父,到底是誰!”   劉備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如此忤逆,本能的懷疑起有人居中挑撥,離間兒子和陳登之間的關係。   麵對劉備的怒火,劉封卻知道眼下正是關鍵時刻,一步都不能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