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封在後院分撥禮物的時候,劉備正在和關張趙田商議軍事。 承縣和蘭陵是郯城西麵的屏障,也是曹操前次進攻徐州的主攻路線,現在已經是一片瘡痍。 劉備囑咐趙雲和田豫到了當地之後,首要就是安民,他會盡力輸送糧食支援他們。 除此以外,劉備還叮囑趙雲和田豫,讓他們注意當地的局勢,偵查地形、道路,並繪製地圖。 雖然現在西邊的曹操已經轉敵為友,而且還深陷呂布為首的叛亂之中,可劉備對曹操還是十分忌憚,讓他們多注意兗州的動向,有情況就立刻向郯城匯報。 田、趙兩人自然滿口答應,眼中熱切,滿含期待。 這可是他們二人第一次獨立領兵,又掌一縣之政,這對於兩人都極具誘惑的挑戰。 說著說著,仆人突然進來呈上禮物。 在座的各位人人都有,趙、田得玉帶,關、張獲錦袍。 隻有劉備什麼都沒得到。 看著手下的心腹們各個笑逐顏開,就連二爺都摸著胡須露出了欣喜之色,三爺更是高興的直接在堂上換起了衣服。 劉備就更不開心了。 這種感覺既像是兒子對自己的愛被手下親信給分走了,又像是手底下的親信被兒子給拐跑了的感覺。 這兩種感覺,不論哪一種,都讓劉備相當不悅。 於是劉備憤憤不平的抱怨起來:“哼,這個逆子,當真是人人都有禮物,卻偏偏把我這個老父給忘了。” 在場的其他人聽了,頓時哄堂大笑起來。 劉備這裡其樂融融,可在郯城縣內,此時卻有一個人坐不住了。 這人就是中郎將許耽。 他此時正將兒子許英、心腹司馬章誑召來商議。 可三人對坐之後,卻隻是大眼瞪小眼,一時之間竟然冷場起來。 過了許久,看見自家兒子和心腹依舊隻是眼觀鼻,鼻觀心,許耽忍不住了,開口抱怨道:“英兒、正言,劉使君同曹建威的傳言,你們二人可曾聽說?” 許英是許耽的兒子,也是獨子,自小被許耽寵愛。 自從許耽跟著曹豹一起投奔陶謙,成了丹陽軍三大巨頭之一後,許英更是水漲船高,在徐州城內無人敢惹,同陶謙的小公子,曹宏的兒子曹賀,以及笮融的兒子笮營並稱徐州四大公子。 可實際上,這四個人卻被徐州本地士民稱為丹陽四犬,可見恨之入骨。 不過四個人中,最為跋扈的既不是武鬥派許耽的兒子許英,也不是正派主公陶謙的小兒子陶應,反而是曹宏的兒子曹賀最為囂張,夥同笮營一起為非作歹。 大部分的惡事倒是這兩個人乾下的,倒是連帶著許英和陶應也一起被罵成了丹陽狗。 許英這人性格比較沉悶,膽子不大,屬於那種隨波逐流的主,自己沒什麼主見。 因此這會兒聽見父親的問話,他雖然也聽說了,但確實沒啥想法,自然隻能繼續低著腦袋當沒聽見。 許耽瞪了自己兒子一眼,把目光轉移到心腹章誑身上。 和許英不一樣,他保持沉默不是因為不想說話,而是知道許耽找他來的目的,可他想到的辦法,卻很可能不如許耽的意。 隻是被許耽盯著了,也不好繼續裝傻,隻能開口道:“確有所聞,隻是不知真假。” “此事定然為真。” 許耽恨恨出聲:“劉公子前幾日都上曹家宴飲了,可恨曹文蔚還想把我瞞在鼓裡。這兩日,丹陽老鄉常來通風,他曹文蔚已經開始整頓部曲,很可能要抽出數千人交給劉使君直領,這是要將我等夾在火上燒烤啊。 曹文蔚當真可恨!昔日說好了共同進退,可這會兒他卻單獨攀上了高枝,就全然忘了兄弟盟友了。” 章誑摸著下巴的鼠須,此人身材矮小,一臉文氣,看起來更像個官吏而非武夫。 一直以來,他雖然擔任司馬,卻是許耽的謀主。 “既然如此,那曹建威同劉使君已然結親,那中郎將也該另尋方法自保了啊。” 許耽沒好氣的白了章誑一眼,這不是廢話嗎? 我要是想的到自保的辦法,還在這裡和你廢話不成? 許英這時候傻乎乎的插話道:“父親,孩兒正有一事要說。” “何事?” 許耽不耐煩道:“有事就趕緊說。” 許英不敢怠慢,趕忙將事情托盤而出:“昨日受曹賀邀請,在外宴飲,他讓孩兒傳句話給父親,說他父親曹長史,想擇日宴請父親。” 許耽聽了,有些動心。 “切不可去。” 章誑眼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趕忙開口勸說:“曹長史已是秋後螞蚱,蹦躂不了幾日。他昔日行事,太過高調,早已經是徐州士族眼裡的木刺,必欲除之而後快。” “現在與曹宏結盟,這何異於抱薪救火。” 許耽有些疑惑:“正言,前些日裡你可不是這麼說的。當時你讓我推舉曹豹為丹陽眾人之首,還特地讓我勸說曹豹不要疏遠曹宏,可現在怎麼又讓我不要接近他了?” “此一時彼一時。” 章誑答道:“之前那麼說,是因我丹陽人在徐州舉目無親,隻能互相照料。若不團結並力,恐會唯徐州人所乘。” 許英一臉訝然,插話問道:“那現在就不需要抱團了嗎?” 許耽這次沒有斥責許英,因為這也是他想問的。 章誑耐著性子解釋道:“現在曹建威都已經抽身離開了,他一人就手握我丹陽過半實力,缺少了曹建威,丹陽派也就失去了頂梁支柱啊。 曹長史昔日位高權重,那是因為陶公尤在,對他信任有加,長史地位顯赫,故而權傾徐州。可現在陶公已然離世,劉使君對曹宏並不看重,反而與陳登、糜竺交好。曹長史此刻別說是權勢了,就連長史之位也是岌岌可危。 誑敢斷言,倘若不是劉使君在意曹建威與將軍的態度,早就奪了他長史之位,下獄待罪了。”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許耽聽的連連點頭。 章誑精神一振,繼續說到:“此時曹長史想要拉攏將軍,實是想借將軍之勢也,卻無好處給將軍,事故下官勸阻將軍,萬不可再親近曹長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