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人一走,眾人立刻就不願動彈了,吃完了乾糧倒頭就睡。 連日的疲憊使得眾人沒什麼力氣再起來往前走了。二裡地不算太遠,但是袁澗現在是一點兒也不想動。隻想就地躺到地老天荒。 錢安不想引起其他人注意,也隨著眾人一起,毫無形象地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鼻尖是青草泥土的芳香和眾人一身濁臭汗水混合後的氣味。耳邊是周圍的呼嚕聲和鳥鳴聲。 一切充滿了安寧祥和的味道,催著錢安也有些昏昏欲睡。 隨著太陽漸漸西沉,錢安的腦子裡始終還繃著一股弦。這讓他的意識一直保持著與身體的疲憊對抗。 “除瘴丹的功效不會太長,若是超過三個時辰,除瘴丹會失效,到時候就會進退兩難。進是毒瘴,退是饑餓。” 臨行前,鎮安候還是悄悄把這個秘密告訴了錢安。 隻是錢安抬起頭看了看周圍的人,這些人都沒有意識到若耽擱太久,就小命不保了。 他到底要不要發發善心,拯救這些在他眼裡曾經的螻蟻?隻是現在的他也成了螻蟻中的一員。 他看到了不遠處呼呼大睡的袁澗。 這個家夥確實是在路上幫了他大忙,以後可能也還用得著他,他還是大發慈悲把他叫醒吧。 不行,如果隻有兩個活下來還不得引起沈家和白家那兩個混蛋的注意。 哎,算了隻把袁澗一定要叫醒,其他人叫了不醒也怪不了本公子。畢竟誰也叫不醒裝睡的人。 想到就做,錢安艱難地撐起身來,走到袁澗旁邊,對著他屁股一踹。 袁澗這會兒正在做夢,夢裡他娘豆腐西施還活著,給他和小弟做了很多美味佳瑤。 袁澗心裡還在奇怪,娘不是生下小弟就死掉了嗎?這場景怎麼有點奇怪。 然後就被錢安一腳給踹醒了。 “醒了,快帶我進落日山脈。” 袁澗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忍著心裡的不滿道:“公子,你怎麼不多休息會兒?” “再睡就沒命了,這藥有時效。”錢安也沒隱瞞這事兒,畢竟他一時也找不到什麼理由來讓袁澗心甘情願替他鞍前馬後。 袁澗立刻就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想了想,伸腳踢了旁邊一個高個子一腳。 “你還挺心善的。”錢安麵無表情道。 “公子,除了我,他也是是被候府招攬的人之一。” “哦,那你把咱府上招攬的人都給叫醒。其他人隨便你。”錢安立馬把選擇題扔給了袁澗。 他現在一點兒也不想自找麻煩。落日山脈裡麵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仍舊存在許多未知。 至少這七八天,錢安就體會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有時候活著比死還可怕。 錢安此時成了這個力士隊伍的領頭人,袁澗緊隨其後,後麵還跟著幾十個願意跟他們一起進落日山脈的力士。 每一家最多隻能招攬十個以內力士,所以這個隊伍裡顯然也有白家和沈家的人。 穿過厚厚的白色霧氣,一行人很快進入了落日山脈。 裡麵的景象驚呆了眾人,饒是錢安這紈絝也沒見過這麼美的天空。 放眼望去,頭頂是深深淺淺交錯層疊的紫紅色晚霞。空中不時有成群結隊歸巢的倦鳥。微風裡飄著花香,讓人不覺就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