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茅看著下方黑壓壓的百姓,她的心情有些復雜,她倒是想要安慰大家幾句,但是她此刻卻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劉鹽王是不可能讓她此時說話的。
  站在高臺上的廟丁看著這一幕,他的心情倒是極好。他冷哼一聲,然後高聲說:“尊神之令,罪人香茅罪大惡極,不服王化,煽動不法,意圖不軌,按律當誅。此次行刑,以正視聽,以糾偏頗,以神靈之命,造化萬方。”
  這廟丁的話一出,臺下的百姓哭得更大聲了。他們不敢說什麼,隻能用哭泣這種形式反抗著。
  這個時候,有人忽然解開身上的衣裳,露出了白色的喪服。他身邊的人也同樣解開衣服,露出穿在其內的喪服,不僅僅是他們,他們就像是一個信號,所有的人此刻都解開外衣,露出穿在其內的喪服。一時之間,臺下所有的人都換上喪服,滿城素縞。
  眾人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也顧不得腳下冰雪的嚴寒,此時,全城的人,都在給香茅披麻戴孝,哭成一片。
  不遠的地方,劉鹽王臉色鐵青的看著這一切,他口中喃喃的說:“刁民!全是刁民!都該死啊!該死!”心中的憤怒讓他的紅臉更顯猙獰。但是下一刻,他卻笑了起來。
  “也好,怨恨吧,恐懼吧。隻有這樣,你們才有活下去的意義。”
  “你們的恐懼隻會助我成神,你們越恐懼,我就越強大!”
  他病態的笑了起來,仿佛看到了自己不久之後就晉升成神,神府再次擴大,尊位更顯赫。
  而臺上的香茅看到這一幕,她也流下了眼淚。她從不渴求這些普通的凡人能對她做什麼,但是這一刻,她還是覺得自己的付出並非一無所獲。這個世界,總會有些人站出來犧牲,如果別人不站出來,那麼她就應該站出來。
  雖然世界不會因為她的死而變得美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是她知道,她起碼奮鬥過,她起碼努力過,她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此時此刻,在她的內心中,有一點點光亮慢慢的升起,這一點光亮赤紅,慢慢的化成了復雜難懂的符籙樣子……
  天地人三道,天道難以琢磨,地道難以參悟,人道難以理解。天象多變,故難琢磨。地理復雜,故難參悟。人心難懂,故難理解。得之一道,即可成神。
  如今,香茅就得了人之一道——慈悲。隻是,她有機會以此道成神嗎?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紫府無日月也不知時間流逝。張淼坐在青石上看著《紫府種道》,忽然,他心中升起一陣不安。他微微一怔,放下手中的書卷,奇怪的自言自語道:“這是怎麼了?怎麼心中有些壓抑?”
  修士偶有心血來潮,這代表著有事發生。但是這種心靈感應是不會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情,有時候琢磨不透這念頭,可能就錯過了什麼……
  不過在這個時候,他所待在的小空間也發出一陣閃爍,周圍的白光開始發生扭曲,張淼嘆了一口氣,這小空間是要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