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詠等六名習武少年,於三月5日跟隨韓徽率七百名禁軍出京之後不久,便被各自分派了去往的州府。 約定於4月25日至4月26兩天,在汴京城外取齊。 張詠去的是晉州和延州等大周西北十州府。 晉州和延州兩州位於大周北部,均與北漢搭界。 張詠帶著百名禁軍首先進入的是晉州。一路走來,隻見各地多是戰爭破壞遺留下來的淒涼痕跡,人煙稀少,村落荒疏。 三月十二日這天,在途中有水源的廢棄村落夜晚紮營時,卻聞村邊山林中傳來一陣陣狼嚎聲,許多野狼閃著寒光的黃眼,打量著村中紮營的眾人。 親兵隊長趙建囁嚅道: “張都虞侯,這晉州多年來,與漢國不時開戰,壯丁都活不下來幾個,哪裡還能有什麼孤兒? 這荒郊野地的,虎狼成群,太危險了,咱們還是到州府裡隨意找幾個孤兒,就盡快回去復命吧。” 張詠哼了一聲,知道手下這些親兵一則害怕狼群,覺得此行即危險又辛苦; 二則自己等六名在行武殿誅殺趙匡胤的習武少年,雖立下大功被皇帝柴宗訓擢為禁軍都虞侯,寵信有加,然因年齡尚小,這些親兵心中都有些輕視。 隻當自己等六人是陪著皇帝練武戲耍的弄臣。 張詠也不言語,隻命親兵們在營地中間點起一堆篝火,往村井中打來了水,全隊人吃起了隨身攜帶的乾糧來。 夜色漸深,初春的微風拂過,颯踏聲中,上百隻群狼自山野間現身,從四麵八方向著張詠等人紮營的荒村窺伺而來。 周圍的親軍大驚失色、慌忙起立中,張詠取過放在腳邊的二百石硬弓,右手從箭筒中急取5支箭矢放入弓弦上,抬手瞄準百多米外的野狼便射,動作一氣嗬成,箭矢疾若流星。 五聲幾乎重疊的弓弦聲響過,村外狼群中的頭狼及其身後四隻野狼,應聲被箭矢或射中頸部,或射中眼睛貫入腦中,哀嚎聲中幾乎同時倒地。 張詠厲聲道: “吾等乃陛下禁衛親軍,以為陛下掃平天下為己任,豈有懼虎狼等野獸之人?! 諸軍與我一同射殺群狼!” 身邊眾親軍見張詠如此武勇,皆熱血沸騰,紛紛拿起身旁的弓箭,瞄準荒村外的野狼射擊起來。 一時箭落如雨,在火光映照下向群狼灑去,不一刻百名親衛已射殺了上百隻野狼,僅一、二十隻離得較遠的野狼逃了開去。 張詠一人射殺的野狼,便有三十餘隻。 見已無活著的野狼,數十名親衛歡呼聲中,沖出村外,提了幾十隻野狼回到篝火邊,開始給野狼剝皮清理內臟,打井水清洗,架在篝火上燒烤起來。 不一刻,肉香傳出,親衛們取出包裹裡的鹽末灑在狼肉上,準備開吃。 親衛隊長趙建用短刀割下野狼身上最肥美的腹部肉來,恭敬的雙手遞向了張詠。 張詠點了點頭,接過狼肉大啃起來。其餘軍士紛紛取短刀割下狼肉,大吃起來。 第二天睡醒起來,張詠等人動身繼續往西北行去,二天後進入了晉州城。 晉州時任節度使王晏,出生於唐大順元年(890年),徐州滕縣人。 王晏出身農家,自少為盜。後唐莊宗時,被募至禁軍,累升為奉國小校,駐陜州。 後晉滅亡後,與禁軍將領趙暉、侯章等推翻遼國在陜州的統治,歸順後漢高祖劉知遠,獲授建雄節度使、同平章事。 入周後,於廣順元年(951年)的“晉州之戰”中,以誘敵之計大破後漢劉鈞所率的萬名敵軍。 張詠等人進入晉州時,隻見城中百姓稀疏,衣著破爛,街道破敗不堪,有許多流浪之人和孤兒露宿街頭。 張詠嘆了口氣,向身周的眾親衛吩咐道: “你們去城中四散尋訪十餘歲的孤兒,便說是京城新招募禁軍,衣食無憂。 至於年幼的孤兒,不分男女,也都帶來,就說是陛下憐憫我大周孤兒,帶回京城加以照顧。 態度一定要客氣些。 傍晚在節度使府取齊。” 眾親衛齊聲應諾,紛向城中走去,隻剩了十名親兵護衛在張詠身邊。 張詠看看眾親衛一路在街頭拉住孤兒們問詢,點了點頭,道: “我們去晉州節度使府,見見節度使王晏。” 眾人望著高大的節度使府建築,沿街道行了約二刻鐘,已到府衙大門前。 一名親衛走上前去,將都虞侯張詠的名貼呈向了守門的軍官。 這軍官本一副傲慢神色,斜睨了遞名貼的親衛二眼,這才漫不經心的伸手接過了名貼來。 打開一看名貼上赫然寫著“大周禁軍殿前司”等幾個大字,這軍官嚇了一跳,立馬站直了身子,不住向立在府門前的張詠等人打量。 軍官拱手道:“原來是禁軍殿前司的張都虞侯,失敬! 張都虞侯請稍待,卑職這就進府內稟報。” 張詠回禮道:“有勞了!” 軍官轉身走進了節度使府中。 片刻後,腳步聲響中,晉州節度使王晏在數名軍士陪同下走出府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向張詠行禮笑道: “原來是行武殿誅殺趙逆、名揚天下的禁軍張都虞侯大駕光臨,本官有失遠迎! 張都虞侯,快快請進!” 張詠回禮道:“王指揮使言重了,下官愧不敢當。” 在王晏伸手相邀下,張詠等十一名禁軍跟著王晏,向節度使府中走去。 一路走來,隻見節度使府中亭臺樓閣,奇花異樹,宛如仙境一般,有諸多艷裝婢女穿行在庭院之中,見到王晏一行人,便行下禮來。 在主殿分賓主坐下之後,寒暄了一陣兒,張詠將來意說了。 張詠道: “陛下仁義英明,憐憫我大周因戰亂之下各地孤兒眾多,特在京城設營地照顧這些孤兒。 下官從京城一路走來,見阡陌間人煙稀少,野獸縱橫,人口都集中在各地大城州府之中。 此次登門拜訪,是懇請王節度使給以協助,行文全晉州,命各地官吏將當地孤苦無依的孤兒送來晉州城,以供下官一起攜帶回京城之中。” 王晏一聽,心中詫異: “小皇帝要這些孤兒到京城做什麼? 這些孤兒年紀幼小,瘦骨伶仃的,即不能從軍作戰,又乾不動什麼苦力活,要來有什麼用?徒耗費糧食。 難道小皇帝還真是仁義為懷,不忍見到這些孤兒餓死、凍死? 從來就沒見過有這麼為百姓著想的皇帝,反到動不動是各國間、各軍頭間為了爭地盤,殺人盈野,動輒屠城! 反正這些孤兒隻會在晉州增加本官的麻煩,全找來送給張詠帶回汴京正好。”
第二十八章 張詠出晉州(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