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選擇在銅城落腳,韓風心裡自然明白,想要不介入紛爭,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至於對方的打壓,也在他意料之中,隻是沒有想到,來的這麼快而已。 “既然是關乎銅城族民生計,將軍能得城主大人如此信重,還是不要推辭了!隻是貨運雖然緊迫,可那城防之事,也是至關重要,將軍也該安排穩妥,免得危及銅城安危才是!”韓風絕不會任人擺布,說話的語氣雖然平淡,可隱隱中還是帶著不滿。 南城的府衙大堂內,韓風和幾個同伴,離開城主府之後,便回到了這裡。還沒等坐下,大方就搶先開口:“他們這是沒安好心,想要把我們趕出銅城啊!”。 韓風理解同伴的心情,卻是沒有接話,而是低頭沉思起來。 用現在的身份,帶領手下離開銅城,理論上確實可行,但是又能到哪裡安家。而自己的身份,會不會因為變成隱患,被銅城當權者,再明示罷免。有了這些問題存在,讓韓風直接否定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想要對辛治下手,徹底掌控銅城,可僅憑他們現在的實力,無疑還是雞蛋碰石頭。韓風之所以選擇妥協,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剛剛上位,根基還未穩,一時半會兒還不會發難,在這段時間,我們必須要加強軍力,才能站穩腳跟!”這是韓風思慮後,所能給出的結論。 “銅城族人不可信!”大方也知道韓風的想法,更是直接說出了意見。 “方大人所言甚是!一旦和辛氏交戰,屬下那些人馬,隻怕很難掌控!”老把子不得不承認,這就是目前的現狀。 韓風的目光看向同伴,禁不住微微一笑,隨即開口說道:“既然不關心他們,那我們就自己去找兵卒。不是讓你去剿匪嗎,那不是正好,用這個機會掌控碼頭運輸,把我們的人運到山裡。你坐鎮運城,枝兒替你看好城衛營,方便我們暗中發展隊伍!”。 “你想繼續征召凱迪女子?”。 “是啊!你隨後就去聯係他們,哪怕以後銅城,由凱迪人掌控,我們也會答應他們!”韓風對大方認真的說道,這其實也是他,權衡之下的真實想法。 “這!他們會不會……”想到以後的情形,老把子忍不住插口。 “與這些貴族相比,他們還是有信譽的。”攔住對方話頭的,竟然是大方,隻是她的話音很輕。 大方對凱迪人的改觀,倒是讓韓風有些意外,看來這個女人,經過這段時間,與凱迪女子同生共死,其本性上的純良,還是被激發了出來。 在韓風他們行動之前,一道口信也傳給了辛治。‘城衛營今後不再輕易參與辛氏內務。’。 辛治問訊之後,頓時心下一緊,他自然是知道,這個消息如果傳了出去,對自己意味著什麼。三方製衡局麵打破的同時,任何家族大義,在自身利益麵前,都難以抵擋誘惑。看來徹底架空對方,這樣的想法,隻能慢慢來了。 “把子將軍外出征戰之時,城衛營由副統領枝大人署理。”。 這個宣示一經城主府發出,城內的族老們,頓時收起了心思。眼見一場好戲草草收場,心裡也在不斷嘆息。在感嘆這個外族青年,來歷過於神秘之際,也不得不重新盤算,在接下來的角逐中,自己該如何應對。 銅城新主繼位,派軍卒保護貨運。正式的文案,報請運城城主府認可後,老把子帶領兩千部卒,直接開往了運城。 枝兒接手了城衛營,以及碼頭護衛之責,而韓風則是入住南城府衙,由女卒保護著,暫時安穩下來。 大山裡的女卒,並沒有撤回銅城,韓風更是籌備了,大批的物資,秘密運送過去。那裡做為自己的狼窩,準備接收大批新鮮血液加入。 鉛灰色的天空中,片片雪花飄落而下,讓蒼涼的戈壁之上,披上了一層白紗。 在一大隊軍卒護衛之下,兩個身穿錦袍的青年,緩緩在雪中漫步。 “如今我們在這裡,居住時日已久,你不擔心他們找來?”辛侗說話的語氣雖是平淡,可內心還是感到不安。 “這是今冬的第一場雪,難得能欣賞到戈壁雪景,你不覺得這景色很壯闊嗎?”月兒沒有回答對方問話,而是饒有興致的反問道。 “我長期在北地生活,對這些早已司空見慣,等奪回城主之位後,銅城有更多美景,到時候我帶你看個夠如何!”辛侗的心思不在這上,說話之際,不免在提醒對方。 “嗬嗬!莫說銅城的家族,正陷於內鬥之中,已經封城多日,想來相互殺的正歡吧!如今整個運輸通道,也讓我們的人截斷,他們哪有精力來對付你。就算派出人馬,隻怕也不敢踏入,這漠北城地界吧!”月兒的分析,帶著十足的自信。 “已經好多天,沒有銅城消息了,也不知道那裡的狀況如何!”辛侗猶自在嘆息。 “沒有消息更好,說明他們爭的十分激烈!放心吧,我派出的人,早已進入銅城,一有消息會馬上傳遞過來的。”月兒也知道對方心情,不免出言安慰。 “唉!眼下也隻能如此,都怪本王心急,想早日殺回銅城啊!”辛侗不由一聲嘆息。 月兒聞言停下腳步,也知道對方心情不好,便大聲笑道:“不過是一群,互相搶食的土狗而已,等到他們兩敗俱傷時,便是我們殺回去那一刻,哈哈!”。 笑聲中的二人,已然回轉身子,信步往漠北城走去,部卒們牽著馬匹,緊緊的跟在他們身後。 “啟稟小主!銅城來信了!”。 踏雪歸來的兩人,剛剛走進府宅大門,便有一個女子迎了上來。 月兒隻是看了對方一眼,便是眉頭輕輕一抖,從來人的緊張表情上,她立刻發覺出不對。隻是礙於身邊人多,她故作平靜的吩咐道:“有事進屋再說好了!”說罷腳下不停,快步往主屋走去。 打發走手下後,廳堂內隻留下三人,在月兒的示意下,女子這才匯報起情況來。 “啟稟二位大人,銅城的封禁解除了,城主之位,已經被辛治家族奪得。原城衛營人馬,已改為內侍營,而新城衛營軍卒,則是由各家族兵調用。其中城內勢力最大的家族,也已被斬殺殆盡,其家族女子變成了逐民。”女子說的很仔細。 “你說是誰?辛治!”對這個答案,辛侗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此人是誰?”見對方反應如此劇烈,月兒連忙追問。 辛侗顯然還在驚詫中,可看見女子果斷點頭,他不由喃喃自語:“他不過是一破落貴族而已,何以隱藏如此之深!”。 顯然這個消息,對辛侗的打擊很大,他沒有理會二女,整個人有些恍惚,蹣跚著往自己的臥房走去。 月兒望著對方的背影,並沒有開口說話,她隨手阻止了手下,想要過去攙扶辛侗,就那樣站在原地,看著他走出了廳堂。 “說說吧,究竟發生了何事?”直到辛侗離開,月兒才壓低聲音,急忙開口詢問。 “少主還記得枝兒她們,在運城帶走的那些女奴嗎,如今她們就在銅城。屬下還有一事未曾說出,幫助新城主上位的人,據說是一名外族青年,現在已經被推舉為大祭師。而平時保護他的兵卒,全都是女子。尤其是城衛營新任的大統領,被稱為把子將軍,而副統領是一位女子,叫做枝將軍!”女子在一字一句,壓低聲音匯報著。 月兒的臉色,隨著對方的話語,漸漸變得蒼白。她身體一個踉蹌,後退兩步頹然坐到了椅子上。 “你個賤人!竟敢壞我好事!”月兒嗓音嘶啞著,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吼。 “去派人盯住這幫人一舉一動,我要把他們打回原形!”。 月兒的命令,刻意避開了辛侗。對於韓風一行的存在,她不想讓對方知道,這畢竟涉及到自己的隱私,出於保護自身,她不得不如此。其實在月兒的內心,自己與韓風之間的糾葛,她不希望讓外人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