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諸葛喬以身入局,荊州我來了(1 / 1)

李白曾有詩雲: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裡江陵一日還。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入川時逆流而上,諸葛喬並無多少感觸。   出川時順流而下,諸葛喬真切的感受到了李白在詩中描述的輕舟迅捷,以及那仿若氣吞山河般的豪邁。   “阿喬,這一路你都不怎麼說話,在瞎想什麼呢?”張苞來到舟頭,盤腿坐在諸葛喬右側。   張苞是個耐不住性子的話癆。   偏偏諸葛喬這一路大部分時間都在舟頭靜思,而糜竺又跟張苞聊不到一塊兒去,這讓張苞心頭憋得慌。   “在想鳳姬。”諸葛喬隨口胡謅。   張苞愣了愣,“嗨”了一聲:“你想了解鳳姬,你問我啊。”   “我跟你說啊,鳳姬這丫頭,從小就嬌蠻。偏偏氣力又大,一拳頭打過來,稍不注意就鼻青臉腫了。”   “二伯怕鳳姬嫁不出去,就給鳳姬找了個識字先生,結果鳳姬在學堂待了三天,那識字先生就自請告辭了。”   “二伯無奈,隻能讓鳳姬跟關興學武。”   “學了武的鳳姬,就更沒幾個人敢惹了。”   “阿喬啊,其實我挺佩服你的,你這身子骨,要是被鳳姬打上一拳,估計都得在床上躺幾天。”   諸葛喬的嘴角微微抽動。   話癆張苞,可真夠話癆的。   諸葛喬就隨口胡謅了個理由,張苞就將關鳳的黑料給爆出來了。   “張兄,你就不怕挨揍嗎?”諸葛喬善言提醒。   張苞曲起右臂,鼓了鼓那結實的肱二頭肌:“我今日不同往日了。鳳姬也就小時候氣力大,現在是比不過我的。”   “可鳳姬有兩個兄長。”諸葛喬再次提醒。   張苞臉色一變,心虛的換了語氣:“阿喬,你這就不對了。我也是好心提醒你,你總不能因此而揭發我吧?”   似乎是擔心諸葛喬說漏嘴,張苞又補充了幾句:“鳳姬其實也有優點的!”   “若你不小心挨揍了,哪怕是你先招惹的人,鳳姬也會將揍伱的人給揍趴下。”   “鳳姬極重情義,頗有二伯之風。”   見張苞忽如其來的求生欲,諸葛喬心中也樂了。   顯然。   張苞在年少的時候,不僅被關鳳揍過,還因為打架輸了讓關鳳去找場子。   “雖然有些話癆,但也是性情中人。”   “隻是不知,張苞是因為什麼原因而早夭的。”   歷史對張苞的記載很少,少得隻有“長子苞,早夭”五個字,哪怕是張苞的兒子張遵,都比張苞的事跡多。   見諸葛喬又陷入了沉思,張苞頓感無聊。   輕舟疾行。   自成都到江陵,陸路近兩千裡,再加上陸路崎嶇婉轉,即便日日疾行,要抵達江陵至少都得三十天。   而走水路順流而下順風而行,諸葛喬卻隻用了十日時間。   江陵城外。   江水渡口。   早已得到糜竺南下消息的關羽,令長子關平和次子關興在渡口靜候迎接。   關平是個身材挺拔的關西大漢,形貌跟關羽有七分相似,相比關羽的銳氣淩人,關平更顯幾分謙遜。   關興年齡較小,不論是儀態還是舉止,比起關平而言都稍顯稚嫩。   “阿興啊,終於見到你了。你可知這一路我憋得有多難受。”見到關興,張苞的精神瞬間恢復。   關興偷偷看了一眼莊毅持重的關平,直接裝沒看見張苞,努力的模仿關平的持重。   關平見狀,卻是回頭囑咐關興:“興弟,你跟張苞去敘敘舊,記得早些回城。”   顯然。   張苞的個性,關平同樣也很清楚。   關興連忙允諾,拉著張苞就往別處而走。   張苞在輕舟上憋得慌,此刻隻想跟關興敘舊嘮嗑,跟糜竺說了一聲後,就跟著關興離開。   “小侄關平,見過糜叔父。”關平上前向糜竺行禮,語氣謙遜而恭敬。   糜竺回禮輕贊:“經年不見,賢侄的風采,越來越像關君侯了。”   關平最崇拜的就是關羽,糜竺這聲誇贊,誇到了關平的心坎上了。   “叔父過譽,小侄豈敢自比家父。”關平謙遜而道,目光又看向糜竺身邊的諸葛喬。   見諸葛喬俊雅,眉宇間也跟諸葛亮有三分相似,心中也有了猜測。   糜竺介紹道:“這便是軍師將軍的長子諸葛喬。”   諸葛喬向前行禮:“愚弟諸葛喬,見過兄長。”   關平回禮而笑:“軍師將軍的長子,果然俊雅非凡。小妹最是欽佩儒生才俊,若能與阿喬結為連理,亦是人生幸事。”   諸葛喬微微有些驚訝。   關平雖然是武將,但在待人接物上,卻比尋常的武將多了幾分儒生的風雅。   寒暄一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糜竺又問道:“賢侄可知,子方如今在何處?”   關平輕輕搖頭:“糜太守三日前就離開了江陵,自稱是要督巡南郡諸縣,具體去了何處,小侄也不知道。”   糜竺不由蹙眉。   擱以前,關平在私底下都是稱呼糜芳為糜二伯,如今卻直呼糜芳為糜太守。   這其中的親疏,已經顯而易見了。   “子方明知我要來,卻跑去督巡南郡諸縣,這是在躲著我嗎?”糜竺心中有些不悅。   自糜家小妹死後,糜竺就感覺糜芳的性情有了變化。   但具體是何種的變化,糜竺卻說不上來。   在西川時,糜竺曾聽聞糜芳跟關羽不和,但糜竺始終認為這是有人在故意製造謠言,想要挑撥離間。   然而,關平提及糜芳時的冷淡,讓糜竺隱隱感到了不對勁。   糜竺的心中多了幾分沉重:“子方跟關君侯不和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啊。”   諸葛喬也敏銳的覺察到了關平在稱呼糜竺和糜芳兩兄弟時的語氣變化。   稱呼糜竺的時候,關平的語氣中有欽佩和敬意;稱呼糜芳時,關平的語氣卻多了幾分漠然。   “糜芳此時出巡,明擺著是要對安漢將軍避而不見。”   “若隻是跟關君侯不和,糜芳犯不著如此,這是心中有鬼心虛了嗎?”   “南郡的局勢,比預料中更緊張啊。”   諸葛喬暗暗有了判斷。   不論是開了歷史天眼對糜芳的評價,還是現有的情報反饋,皆在指向一個可能:糜芳在南郡,有見不得光的秘密。